任唯忍不住去看亓衍,比起其他人的隨意和各具特色,他看起來普通多了,正經的白色平駁領叄件套,一絲不苟的錶鏈,黑色的領結,並沒有其他裝飾,簡潔正式。那雙異色的眼瞳卻比再昂貴的寶石都還要耀眼,讓他整個人都帶上了幾分神秘莫測的氣質。
被那雙眼睛盯著並不是什麼值得高興的事,任唯低下頭,看著自己手上的手鐲,無聲地拒絕對視。
“她的問題大部分是因為拒絕溝通。”亓衍直接說出了很久的判斷結果,“解決問題很簡單,一點小小的刺激——”他說著,看似溫文爾雅的身體卻爆發出了不容拒絕的力量,瞬息之間拉住任唯的手腕,強行把她帶到自己懷中,一手挽住那纖細的腰身,一手捏住那個小巧宛如白玉雕成的下巴,低下頭,目標是誘人的紅唇。
任唯反應迅速地伸手搗住自己的嘴巴,驚慌下,拒絕的話語脫口而出,“放開我!”
亓衍的唇落在了她的手背上,他放開任唯,很隨意地笑了笑,“好了。”
任唯後退一步,拉住了裴元征的衣角,戒備地看著亓衍,天知道亓衍到底有多麼令她討厭。
令夷似乎鬆了口氣,他抬手摸了摸任唯的頭髮,沒有弄亂她複雜的編髮,解釋道,“亓衍持有心理諮詢方面的資格證。”
“我看他比較像是漢尼拔。”任唯小聲咕噥,這傢伙明顯就是以操縱人心為樂的黑醫。而且……她想起之前看到亓衍之後的一些狀態,這個人——
“要跳舞嗎?”裴元征今晚並不打算出讓好不容易得來的權利。
任唯悄悄看了一眼舞池,音樂的改變讓很多人都開始跳舞,她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可以在角落嗎?”
裴元征自然求之不得,他對著周圍的好兄弟們點了點頭,帶著勝利者的微笑,“當然。”他帶著任唯走到了另一邊的角落,落地窗外就是綻放的橙色鶴望蘭,擁著任唯隨著音樂的節拍開始移步。
任唯在之前長達一年的培訓中,學會了不同的舞種,甚至為了健身,她還會跳一些鋼管舞。現在想來,那個培訓更像是一種自我提升的課程,健身、烹飪、管理、美學、禮儀,單是那些課程的學費,她可能就付不起,更別說一對一輔導的老師能不能約上這種問題了……
任唯在意識到這點之後,心緒又有些複雜,他們對於她而言,的確足夠好,讓她體驗到了完全不同的人生,和脫離孤單的溫暖,讓她能夠更好地立於人前。
“這兩天你似乎一直都很不開心。”裴元徵狀似閑聊地開了口,“他們對你說了什麼嗎?”
任唯呼吸間都帶著裴元征身上的氣息,“昨天聽彭非善講了他的家族的故事。”
“拴著狗鏈的狼?”裴元征看起來也聽過那些故事,“他的曾祖父在軍火商人里是一個傳奇,只賣軍火,不插手任何事。”
“在你們眼裡,這樣算是好人嗎?”任唯順著這個話題問道。
“小女孩,我們的世界沒有好壞。”裴元征對於這個問題似乎早有準備,“你其實也知道的不是嗎?慕強在我們的世界有最直接的表現。”
“……彭非善說,如果我願意,可以成為鏈子的主人。”任唯轉移了話題,並且把狗鏈這個詞做了稍微的改變,顯得更加溫和中立了一些。
裴元征腳步微微一頓,很快他帶著任唯轉了個圈來到窗邊,在無人看到的地方,他眸中的顏色變得更深了一些,“那麼,你願意嗎?”
任唯把他當做一個知心大哥哥,打算聽一些他們這些同道中人的想法,“你覺得他說的是真的嗎?”
雖然很想趁機黑一把彭非善,但是裴元征自認為是個紳士,不會搞這些小動作,忍下心中莫名的酸意,不得不開口,“彭並不是隨便做出承諾的人。”
和她預想的差不多……任唯嘆息,“人心易變。”
“那麼你更應該活在當下。”裴元征接話得很流暢。
這是一個任唯沒想過的可能性,她仔細思索了一會兒,躊躇著回答,“……我害怕不能夠承受失敗的結果。”
“你覺得的失敗是什麼樣的?死亡,失戀,離婚?你害怕的是什麼?”裴元征卻反問她。
任唯從來沒想過這個方面,她害怕會失敗,卻沒想過失敗的結果是不是那麼難以承受,回想自己的過去,其實再差都不可能會差過以前了……一直以來如雞肋一般的選擇似乎多增加了一點砝碼,任唯不得不承認,自己開始有了一些動搖,裴元征說服人的確很有一套。
舞曲結束,任唯坐在了窗邊的沙發上,裴元征本來打算陪她,卻被一個熟悉的人找上來談事。任唯自然沒有去打擾他,正打算安靜地坐坐,卻來了一個她並不想面對的人。
亓衍。
落在手指上的吻似乎還帶著他的溫度,任唯蹙眉,直接扭頭拒絕眼神交流,但是敵不過某人視而不見的厚臉皮,直接坐在了她的身邊。赤裸的手臂能夠感覺到男人的溫度,還有清冽縹緲的木質香調在呼吸吐納間籠罩在心間。
任唯想要起身,卻被他伸手攬住了腰,強行讓她依靠著他坐了下來,亓衍的聲音裡帶著淡淡地笑意,“你對於我似乎很不耐煩。”
任唯堅持不去看他,“您應該知道為什麼。”上次被催眠的事,在知道亓衍的專業之後就確定了。
“你是說催眠嗎?那是我的一點小小的愛好。”亓衍的回答明顯不當一回事。
雖然心裡早就有了一些猜測,但是任唯難得有些動怒,她十分、非常介意這樣不經過她的允許就窺探她的內心,“您的職業道德考試看樣子應該是零分。”
“什麼時候你產生了我有職業道德這一錯覺?”
“……可以請您放開我嗎?”任唯看著那隻捏著她的手指的手,想罵人了。
“我們不是還有合同?”亓衍沒有進一步的動作,但是也沒退步。
“我想我可以去求令夷。”任唯下了狠心。
“令夷的主治醫生是我提供的。”亓衍對於這樣的挑釁毫不在意,順便補充了一句,“而你的醫生是我。”
任唯想踹人了,“我可以自己調節好自己。”
“那麼——”男人的呼吸近在耳邊,“你準備好去見你的家人了還是準備好接受彭的提議?”
任唯努力回憶毆打僱主的賠償,“沒想到您還會偷聽。”
“不,那不是偷聽,是心理諮詢。”亓衍微笑。
“……你到底想做什麼?”任唯覺得自己不如禍水東引。
“睡你。”亓衍如此回答,“我想明白了一些事,需要驗證一下。”
“您這是做實驗嗎?”任唯反唇相譏,“需不需要找人給你做對照組?”
“並不是,是對自己的狀態有一個正確的評估。”亓衍不太在意任唯惡劣的態度。
“如果我不配合呢?”
“我不介意你睡著。”亓衍用最禮貌的態度說著最無恥的話。
任唯在內心詛咒了一句,知道了為什麼這幾個人能夠成為朋友,“要睡幾次?”
“等我做好決定就可以。”這是一個非常寬泛的答案。
“……不能今天。”睡一個男人也是睡,睡兩個也是睡,沒什麼區別。
“當然,作為報酬,我可以提供給你免費心理諮詢的時間。”亓衍似乎很好心地提供了補償。
“我覺得我不需要那種東西,你可以努力一下把令夷治好。”
“那麼,明天歸我?”亓衍無視她的嫌棄。
任唯對於這種性事如同上班一樣的安排有些不滿,但是如果能夠趁機找到解決亓衍的方法,也不是不可以接受。亓衍給她的感覺,似乎比原桀還要難纏,原桀只要做了就沒問題,而亓衍,明顯是在策劃更深的陷阱,她隱隱有種預感,對於亓衍,如果不是操控他,就會變成被他操控的人偶,她必須要打起精神來小心應對。
亓衍感覺到了她的態度的軟化,他的確很了解任唯,所以給她了一個無法拒絕的理由。比起彭非善而言,他更加樂意看到任唯會主動選擇他,前期的一點點負面影響完全可以忽略不計,他從來不覺得自己會是先低頭的那一個。
亓衍站起身,在任唯身前彎腰伸出手,“那麼,作為訂金,我可以先支付一支舞。”
“言字旁?”任唯把自己的手交到他手上是,謹慎確認了一下。
“寶蓋頭。”亓衍的中文比起其他幾個人好很多,理解了任唯話里的含義。
真是個令人不爽的男人,從小就被生存不得不壓下的惡作劇之心稍微探出頭放了個風就不得不縮了回去。任唯不動聲色地摟著亓衍的肩膀跟著他的步伐起舞,心裡飛快地盤算自己能夠用得上的武器。她這時才驚疑自己對於亓衍的了解太少了,這人除了第一次和那次群P以外,基本沒碰過他,其他男人也沒怎麼提過他的事,除了原桀說過的亓衍是令夷學弟這個信息,還有今天令夷提供的專業人士的信息……
等陪完亓衍,或許能夠去找原桀和令夷了解更多的東西。她對於亓衍這樣完全無所謂的態度,真的非常非常不爽,要給他一個教訓才能覺得稍微公平一點——
亓衍同學終於有行動啦~
裴還是知心大好人~
250收藏加更~
我還在加班_(:з」∠)_給我投個珍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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