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唯只覺得自己久違的非常憤怒,甚至想打人,卻被身後的人抱了起來了,“好了,要不要去滑水?”裴元征不知什麼時候走到了她身後,“難得出來遠航,不去玩嗎?”
任唯轉頭看到了裴元征帶著笑意的眼眸,好溫柔,她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拒絕再去看原桀那個混蛋。
任唯是個運動廢柴。死宅的人生里不存在除了健身環以外的運動——如果不是她因為工作被強制要求進行定期訓練的話。
雖然答應了裴元征來玩滑水,但是真到了游輪尾部時,任唯又開始戰術撤退。
“會晒黑。”任唯理直氣壯。
裴元征今天脾氣極好,“剛才給你擦了防水的防晒霜,還有全套防晒服,黑了包你做醫美?”
任唯慫頭耷腦,“我不會……”倒是說了真話。
“那要不要坐汽艇?我帶你。”裴元征牽著她的手,走向另一邊的小艇。大概就能容納幾個人的小艇讓任唯心動,游輪上人太多了,出來玩的救生員侍者都很多,她非常不自在。
“我們兩個去。”裴元征加了砝碼。
任唯可恥的心動了。
晚了一步的令夷看著被裴元征拐走的女孩沉默地喝了一口侍者端上來的威士忌,她就這麼喜歡裴?
裴元征並沒有開很遠,就熄了火讓汽艇停在海面上。任唯坐在汽艇後面,腳踩在海水裡,難得很放鬆。
“要我抱你嗎?”裴元征坐在任唯身邊,低頭看著她。
任唯腦里車速有點快,她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
“只是抱一下而已。我怕你會掉下去。”裴元征笑著解釋,她坐在船尾的確不算安全。
任唯瞟了他一眼,“你今天好奇怪。”溫柔得彷彿是另一個人。
“因為我想通了一些事。”裴元征回答,含糊又迴避,“你今天不玩遊戲了嗎?”
任唯摸出了手機,想了想卻沒打開,“感覺好像有些浪費……”
在這種安靜又遼闊的環境,玩手機太不尊重大自然了。
裴元征看著她的眼神溫柔多情,“我下個周要回去了。”
“你要跟我一起走嗎?”
任唯被這個消息炸得有些不清楚,不能理解他的意思,她張了張口,才回答:“……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不可能一直待在這裡。而我,不會介意你和別的男人在一起。”裴元征摸了摸任唯的頭,“要做我的妻子嗎?”
任唯瞪大眼睛,差點覺得裴元征瘋了,開什麼玩笑,昨天才玩了群p今天跑來跟她說這個,這人有病吧?
任唯按住自己的心口,好半天才說出話:“你是不是搞錯了什麼?”
“你不喜歡我嗎?”裴元征挑眉看她。
“……喜歡和工作我分得清。”任唯扭過頭,“我是為了工作。”
裴元征笑了笑,“你是在騙自己還是在騙我?”
任唯看著海面,“不知道我是做了什麼讓你有了這樣的錯覺,但是,我的確是為了工作。”
“你從未想過任何可能的未來?”裴元征並沒有生氣。
“並不會有未來。”任唯的聲音帶上了一些公事公辦的味道,“我們只是雇傭關係。”
彷彿是瓷器上細密的裂紋一般的網籠罩在心頭,即使早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裴元征也難免有些失落,他這才明白亓衍口中的理智對於其他人而言是多麼難以接受的冷酷。
她的心被她放在了堅不可摧的罩子里,沒人進得去,她也不會出來。
“你得記住現在的話。”裴元征摸了摸她的頭髮,“無論是面對我們中的誰,都不能放鬆。”
任唯眨了眨眼,才明白他在說什麼,“你在試探我?”
“是亓衍讓我做的。”裴元征舉起雙手,“他說怕你感情用事。”
任唯沒生氣反而放鬆了很多,“我簽了合同,不會感情用事。要是你們能把雇傭合同再放久一些,我會更加專業。”
“你想要多久?”裴元征問道。
“唔……能到正常退休年齡就好了。當然如果我不做這個工作了,就不用這麼高薪水,普通白領的薪水就好。”任唯表達了一下自己的奢望。
“你要是缺錢的話,為什麼不找我們要?”裴元征問了這個問題。
任唯搖頭:“我不是缺錢,我只是需要保障。再說了,跟別人要東西說不定會有什麼麻煩……”她小聲嘀咕了一句,社會新聞看得太多免不了對自己的前途有些憂慮。工資還好,比起普通的sugar girl來說差不多,他們也不會因為關係結束后找茬。要東西的話,不僅難處理,以後因為這些東西被人找麻煩才更加難處理。
裴元征倒是明白了她的奇怪的腦迴路,不得不說還是太天真,但是他也不可能去糾正,點了點頭,“我會讓人給你一份正常的雇傭合同,工資按照國內一線城市大集團普通員工收入兩倍算,包括五險一金。”
任唯滿意了。可以稍微暫緩失業焦慮,她躺在了甲板上,隔著遮陽帽看著天空。身下的船在海浪里晃晃悠悠,頭頂的天空上的白雲輕飄飄的在移動。
任唯突然想起來小時候的噩夢。
夢裡她坐在一艘漏水的船上,無論怎麼樣的呼喊,都沒有任何人對她伸出手,來幫助她。她只能絕望的大哭著,等待冰涼的水將她淹沒。
從小她就知道,除了自己,她不可能有任何依靠。
眼前的光被稍微擋住,裴元征裴坐在了她旁邊,伸出手撫摸著她的頭髮,“我走了會想我嗎?”
任唯瞥了他一眼,“你奇奇怪怪的。”
裴元征啞然失笑,“你覺得我應該是什麼樣子的?”
任唯回想了一下,“感覺應該像是那種不近人情的大人物。”其實裴元征一開始出現在她面前的時候她就是這麼感覺的。
“在面對不同的人的時候,會有不同的表現,不然就太累了。”裴元征今天心情似乎一直很好,“我談生意會用不一樣的表現,而現在跟你在一起,不用時時刻刻把自己武裝起來。”
“所以你們才建了這個島?”
裴元征稍頓,立刻回答道:“這是亓衍從專業上的建議。你也可以試試,不要讓自己太累。”
任唯移開視線,“對於我而言,現在是工作。”
裴元征低頭去看她的表情,慢慢說道:“有令在,你應該知道,我們不會做過分的事。”
“……我並不太懂令的想法。”任唯沉默了一會兒,“他真的可能會喜歡我嗎?”
她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失落。
“喜歡是一種很容易達到的狀態。比如我,我也喜歡你。”裴元征說道,“而每個人的喜歡都會隨著時間的改變而改變。”
任唯有些沮喪,“……是的。”
“我以前曾經有過一個戀人。”裴元征並不介意用自己的邏輯開導小姑娘,“大概在一起五六年,然後有一天就突然分手了。”
任唯坐起身,對於故事很感興趣,“為什麼?”
“厭倦了。”裴元征撫摸了她的頭,“亓衍曾經告訴我,控制人產生愛這種情感的多巴胺最多能持續半年,後續我們認為的愛不過是陪伴的習慣。”
“愛並不重要?”任唯仰望著他。
“我聽到了你和令說的話。”裴元征笑笑,“愛是一種純粹的濃烈的情感,但是因為太純粹而不容易獲得,所以總有人去歌頌它。”
“不容易……?”
“愛是可以凌駕於其他所有情感之上的。但是,很多情況下,人們並不能做到這一點。”
這些屬於成熟世俗的世界觀,有些超越了任唯一直以來的想法。
“比如羅密歐與朱麗葉,如果你是羅密歐,你會怎麼做?”
“應該……不會殉情吧?”任唯遲疑地說,“我覺得……再怎麼樣,生命還是更重要一點。”
“大部分人都是這樣的想法,所以實際上對很多人而言,純粹的愛情,並不是必需品,而是錦上添花,這樣,不得不放棄的時候不會太痛苦。”裴元征下了結語。
任唯覺得心裡憋了一口氣,但是不得不承認,裴元征並沒有錯。並不是誰都能有一份完美的愛情,也並不是沒有了愛情就活不下去。
“你一直很在意令到底對你是不是愛情,是因為你始終缺乏安全感。”裴元征乾脆把任唯抱著放在自己大腿上,“小朋友,到了我們這個年紀,你總會發現,比起愛而言,喜歡更加重要。喜歡會讓你更加愉悅,但是愛很容易讓你痛不欲生。”
“所以我應該叫你叔叔嗎?”任唯忍不住懟人了。
裴元征拍了拍她的屁股,“我不介意。”
任唯咬牙,轉過了頭。她其實有些明白裴元征的想法了,不要太投入,不要太糾結,不要太執著於追求人類難以達到的標準,這樣,對於自己和對於其他人都是一件好事。
“好了,上課完了,我是不是該收點輔導費?”裴元征笑眯眯地開口。
任唯一凜,“這是在快艇上!”這人是不是瘋了?
裴元征已經伸手去解她襯衫的扣子,“你沒發現船艙里都是地毯嗎?放心,除非我們遇到問題,不然不會有人敢看的。當然,如果你配合一點,我們就可以早點結束。”
“你你你你——”任唯被這人的無恥嚇退了,剛才的一點點感動完全消失,“色情狂!變態!”
“還好還好。”裴元征自然不會受到任何影響,“你要是哪天和亓衍或者原桀一起玩,才知道什麼才叫真正的變態。”說著,他抱著任唯,脫去了她的拖鞋,讓她站在了船艙的地上。
“乖寶兒,這裡很小,你乖乖的,免得我們倆都翻下去喂鯊魚。”裴元征脫掉自己的上衣,伸手拉掉了她已經被解開的襯衫——
後來的裴: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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