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枕頭味道特別好聞，是宋雯香水的味道，她一瓶香水就將近叄千塊，是舒芯打拚一輩子，恐怕也捨不得買的奢侈品。
她哭夠了。
開門去洗手間洗臉，出來時看見凌邵站在投影儀前，似乎正要看電影，見她出來，他招呼了句，“要不要……？”
舒芯低頭快速回了自己房間。
眼淚又委屈地掉下來。
門外傳來敲門聲，“沒事吧？”
舒芯回了句，“沒事。”
門外安靜片刻，男人又回，“有需要幫忙的地方，說一聲。”
“謝謝，不需要。”
舒芯又把手機打開，她給宋雯發消息：【我準備明天就回去了。】
她心裡窩著一團憋屈的火，宣洩不出，只能壓抑在心底，難受又崩潰。
開門出來時，男人正在門口換鞋，他飯後有夜跑的習慣。
舒芯問，“你要出去？”
男人點了點頭。
“你等等我，我也出去。”舒芯想去拿手機，想了想，把手機放下，只拿了點錢裝在口袋裡，跟在男人身後出去了。
坐電梯時，她看見金屬門上映出自己哭得通紅的雙眼。
她倍感丟人，不再抬頭。
男人倒是什麼都沒說，帶著她往外走。
他們就這樣安靜地走在路上，誰也不說話，直到舒芯看見馬路對面的酒吧。
她看向男人，情緒已經緩和了許多，“我自己去轉轉，過一會我就回去。”
“不怕走丟？”男人看向她方才看的方向，只看到酒吧和賓館。
舒芯搖搖頭，又沖他道了謝，隨後頭也不回地往前走。
夜裡還有點涼意，她走到酒吧門口時，有點猶豫。
她一直溫順乖巧，結了婚也安分守己，從來不進酒吧這種混亂場所。
這是第一次。
她主動跨進這個地方。
夜裡酒吧很是嘈雜，人聲鼎沸，剛進去，她就被沸騰吵鬧的音樂聲撞得耳膜生疼。
卡座上坐滿了人。
她無措地站在洶湧的人群里，像個誤闖進來的小孩。
服務員拿著平板走過來，問她要喝點什麼。
她看了眼價格，最便宜的一杯酒要一百二十塊。
她連水都不會買超過五塊錢的。
但今天，她跟錢作對，她把錢掏出來，買了叄杯。
服務員領著她，為她在沙發上找了個座位，邊上有人在接吻，旁若無人地掀開衣服似乎打算要做下去，舒芯看得目不轉睛，冷不丁女人瞪了她一眼，“看什麼？”
她這才小聲地說了句，“抱歉。”
邊上有男人見她這個反應，笑出了聲，隨後走過來問她，“喝酒嗎？”
舒芯有些拘謹地捏著沙發，“我自己買了。”
“是嗎？”男人身上有濃烈的香水味，他傾身靠過來，坐在她邊上，“那我再請你喝一杯。”
舒芯想拒絕，想想又覺得，反正也就放縱這一次，便點點頭，“行。”
服務員送了五杯酒過來，叄杯遞給她，兩杯遞到她邊上那個男人手裡。
男人見她買了叄杯酒，笑著問，“酒量很好？”
舒芯不知道自己酒量如何，她跟人聚會從不喝酒，逢年過節也都是抿一口就罷，一來酒很難喝，二來，她不敢喝醉，擔心自己出事。
所以她這麼多年來的防備在今晚全部作廢。
她舉起一杯酒，仰頭喝盡，沖身邊的男人笑，“我酒量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