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很快就傳來了救護車的鳴笛聲。
陸封承點了根煙坐在位上，吸了口煙看著幾個醫護人員匆匆進門，緩緩吐出去時還有心情跟人打招呼。
他指間夾著煙，朝對面沙發里已經痛到昏死過去的孫偉點了點：“自個兒玩脫了，還辛苦你們來拉一趟。”
語氣輕鬆，彷彿真的事不關己。
陸明遠更是從一開始就在看戲。
這會兒兩人坐在一邊，神色淡然，彷彿真和這一地狼藉毫不相關，只是個剛巧路過的無關群眾。
這場面怎麼看都有些詭異。
好在醫護人員也都是見多了大場面的人。他們身上穿著防護服戴著口罩，看不清神色。聞言也只是面面相覷，最後沖他倆點了點頭。
很快孫偉就被抬上擔架送了出去。
陸封承冷眼看著，眼神和看超市案板上的豬肉沒什麼區別。
嘖。要不是顧忌著他在謝晏晏那兒的形象，他還真不想為這種雜碎浪費公共資源。
煙很快就燃到了底。陸封承伸手把煙頭往桌子上淺紅色的血漬里一丟，動作利落隨意。
他離那處遠遠的，生怕沾著什麼臟晦在身上。
陸明遠一早就把六哥的東西都收拾好了，逐一遞給他。
他接過穿戴整齊，對著剩下的幾個老實鵪鶉淡淡開口。
“轉告他，不該碰的人別碰。要是想不起來就爬來找我，我幫他回憶回憶聚星那天的事兒。”
話說到這份上也算是讓他死了個明白。
陸封承別好最後一顆袖扣，背過身走到門口的時候語氣隨意地問了一句：“孫正權還能生吧？”
孫正權是孫偉他爹。
“不聽勸的話，”他笑了一聲，語速放緩了些，“下次，我幫他喊殯儀館的車。”
話畢沒再管身後的人什麼反應，帶著陸明遠和他的人一起走了出去。
西裝革履地進門，穿著齊整地出來。陸封承姿態從容，彷彿只是從鼎元路過了一下而已。
鼎元的負責人也已經到了，跟金主管成一排正襟危坐在大廳的沙發。
一見陸家兩人出來，立刻起身上前。看著陸明遠的時候臉上還堆了笑，輪到他就畢恭畢敬地低下了頭。
陸封承瞧了他們彎下的脊梁骨，面色不虞，心裡煩躁地又想點根煙。
——他真有這麼嚇人？
他不露聲色地瞥了一眼陸明遠，學著他的神色露了笑容。“借鼎元處理了點私事兒，損失統計完來陸氏清算。”
那人連聲答應，頭低得更低了。一副噤若寒蟬的樣子。
……草！他就走不了這路子。
到了停車場跟陸明遠分別前陸封承還是沒忍住開口問他：“我長得看起來很嚇人？”
陸明遠慶幸自己一直都是這幅表情，這會兒才不至於被六哥看出來他在偷笑。
陸封承長得和兇惡完全搭不上邊。
陸家代代都是京市土生土長的，從族譜上看畫像，大多是帶著北方人的硬。
因著祖母是南方人，他們這輩還長得柔和一些。六哥更是肖了祖母幾分。
六哥身形修長面容俊俏，讓誰來說都算是陸家年輕一輩里長得頂好看的。
陸明遠現在是家中極其討姑姨喜歡的小鮮肉，可他小些的時候，六哥才是全家最討人喜歡的那個。就連二姑也悄悄跟他說過，陸家上下兩代不管是誰，和六哥比起來也都遜色幾分。
六哥今年剛叄十齣頭，顏值上確實是過了巔峰期，但那是跟他自己年輕時候比。跟旁人對比，那怎麼都算得上是帥氣的。年紀和閱歷的增長更是在他身上沉澱出成熟男性特有的人格魅力。
這種沉穩的氣質比淺薄的容貌更迷人。
陸明遠搖著頭咳了兩聲試圖掩飾笑意。
鼎元的人怕他哪裡會是因為長相。
是他平日里神色就以冷漠居多。今天更是難得動了怒，陸家人骨子裡的狠勁暴露無遺。
六哥真發起火來連他都怵得慌，更別說他們了。
只是六哥怎麼會想起來關注這些。
陸明遠聯想最近發生的事，想來想去，猜六哥可能是戀愛了。
倒是件新鮮事。
沒能從陸明遠哪裡得到回復，陸封承把這事兒暫放。徑直開車去了公司。
曠了大半天的班鬧了這麼一場，再不回去辦點正事也不像樣了。
陸封承這個工作狂難得曠工，進公司的時候引起一路的注目禮。
他沒理會，乘電梯直接回了辦公室。在休息室換了一身衣服才坐回了位置上。
手機被他放到了滑鼠墊邊上顯眼的位置上，一邊處理文件一邊盤算著張揚多久能得到消息。
不想沒等來張揚的電話，反而先接到了他爹的。
陸封承挑眉，也不算太意外。找上了明遠，這事兒家裡知道也正常。
只是他爹這會兒應該跟他媽一塊在歐洲不知道哪片兒玩著，時差怎麼算這會兒也是深夜。至於火急火燎地來興師問罪嗎。
他面色如常，接通喂了一聲。
電話那頭傳來老頭子中氣十足的聲音：“惹事兒了？”
陸封承笑笑。他二十來歲的時候倒是經常接到老爹的電話，也是這句開場白。語氣倒是比現在嚴厲不少。
不像現在，明明是責備的話，偏生讓人能聽出笑意。
“小事。”他回。
頂多就是個骨折骨裂，還能長回去。
“小事兒還非得自己動手？”
能替他們當刀刃的人多了去了，真是小事哪犯得著他親自動手。
陸封承垂著眼沒有正面回答，反問道。
“要有人動了我媽被你抓著，你肯讓別人出面？”
電話那頭老頭子笑的爽朗。
“呵呵…想定下來了？”
陸封承沒有回答。
兩人之間有片刻的緘默。
陸封承剛想掛斷電話，那頭傳來老頭子的聲音。語氣隨意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順口一提那樣。
“把另一隻也卸了吧。”
當爹的一點心意，算給兒子心上人的見面禮。
陸封承笑著應下，回了句晚安，掛了電話。
男人的交流就是這麼簡單。
父子之間更是。
寫完打算髮的時候發現收藏剛好上了400。於是就有了這章的標題。
不知道你們有沒有看出來我是個取名廢_(:з」∠)_
六哥跟他爹是一樣的一樣的哈哈哈哈。
關於劇透的話題就不提了（……其實我也還沒想好）
感覺好久沒見晏晏和張揚了，努力這兩天拉他們出來遛遛。
可以肯定的是！wuli張揚是炮灰，要不是設定上男性角色不多，他都算不上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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