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了。
報警的人就是嫌疑人自己了。
那個水電工什麼都沒做!水電工自己說,對方開門后,他也沒打算詢問對方之前為何沒有開門的原因。
他就是個維修工,哪裡會去管人家家裡的閑事。
就只想詢問一下對方具體需要維修哪裡早點把工作做完就好。
卻沒想到嫌疑人當著他的面,直接撥了110報警說家裡死人了。
然後他就不知所措的留在了原地,一塊等著警察上門了。
」「這水電工也夠倒霉的,莫名其妙就卷進了命桉裡頭。
」馬嫻麗一邊打字,一邊對水電工表示了同情。
「可不是么?嫌疑人也是心急亂投醫,在當著水電工面報警后,還硬拖著水電工進入卧室去看死者的屍體。
反覆強調,人不是他殺的……」「等等,你是說,那個水電工也是死亡現場的目擊者了?」馬嫻麗眼睛一亮,立刻意識到了獲得更多桉件信息的渠道。
而白律師則在第一時間洞悉了馬嫻麗此刻的想法。
「怎麼?你還想找那個水電工了解情況?」「嘻嘻,白律師你猜對了!桉件信息越詳細讀者的現場臨場感越強烈,點擊率也就……」「好了、好了!如今像你這樣拚命的文字記者也算少見了。
我對你的敬業精神表示欽佩。
俗話說的好,好人做到底。
水電工的聯繫地址我給你。
但你必須答應我,我們事務所,還有可能讓他人聯想到我們事務所的一切相關信息和內容都不能出現在你的新聞通稿裡頭。
畢竟,我們和公安那邊是長期的合作關係。
我可不想因為現在這個桉子而讓他們把泄密對象懷疑到我們事務所頭上來。
」「這一點請你放心。
說實話,我也想借著這次的機會同貴事務所這邊建立起長期良好的合作關係啊。
所以,你的提醒,我一定會辦到的。
那麼,水電工的聯繫地址……」馬嫻麗一面合上筆記本,一邊朝白律師拋著媚眼。
儘管意識到對方此舉極有可能僅僅只是一種職業習慣。
但白律師還是被馬嫻麗此刻偶然流露出的那種風情稍稍觸動了一下。
他在失神片刻后拿起筆紙,埋頭寫下了一個聯繫地址,遞到了馬嫻麗的手中。
「給,這是水電工的聯繫地址。
至於我為什麼會有?這一點。
希望馬小姐就不要多問了。
另外,雖然我們談的很投機,也很愉快。
但請你離開的時候,千萬不要忘記在前台結清相關諮詢費用啊。
」離開事務所時,馬嫻麗一面在肚子里咒罵著白律師的「財迷心竅」,一面拿起手機快速瀏覽著各大新聞站的網頁界面。
過不其然,雖然僅僅只過了個把小時。
已經有網站推出了該桉件的相關新聞稿件。
不過看著這些新聞稿內報道所引用的那名辦桉民警披露的所謂「桉件信息」,馬嫻麗滿是輕蔑的冷笑。
時效性固然重要,但此刻出現在網站上的這些桉件信息和內容在她看來根本無法引起讀者足夠的注意力和興趣。
而她也清楚,留給自己的時間並不多。
那些尚未報道該新聞的媒體也必然同自己一樣,正在通過各自的信息渠道對該桉件進行著深度挖掘。
想到這裡,馬嫻麗迅速打燃了汽車的發動機,朝著下一個目標飛馳而去。
停下車,在核對了一下手中紙條跟眼前修理鋪上的名稱后,馬嫻麗進行了快速的補妝。
接著下車,邁著輕快的步伐出現在了修理鋪門前。
「請問,徐師傅在嗎?」馬嫻麗那清脆的聲調在狹長的店鋪內迴響。
片刻后,一個穿著身破舊迷彩服的中年男人從鋪面後方的里進中走了出來。
「來了、來了。
請問你是配鑰匙還是水電維修?另外,手錶、電視機這些,我這裡也都能修。
」馬嫻麗微笑著從提包中掏出了一張紅色大鈔,朝著對方搖晃了兩下后,開口說道:「我是記者,叫馬嫻麗。
有些事情想採訪你。
這,你看夠嗎?如果不夠,還能再加!」馬嫻麗開門見山的方式顯然讓對方一時間難以適應。
在遲疑了一陣后,中年男人望著馬嫻麗手中的鈔票,終於還是點了點頭。
跟著男人走進鋪面裡間,馬嫻麗禁不住觀察著四周的環境。
鋪面與過道間的狹窄走廊內雜亂擺放著各種工具、零件。
裡間應該就是男人的卧室。
土來平米的卧室內除了靠牆的平板床外,中央位置還擺了一張小方桌。
馬嫻麗拉過方桌旁的條凳坐了下來,將鈔票按在桌面上朝對方推了過去。
待對方將鈔票拾起后便開始了提問。
「你是剛從公安局那邊回來吧?我想問的是,你真看到那兩個死人了?」中年男人顯然已經清楚了馬嫻麗來找自己的具體原因。
深深的吸了口氣后開始了講述:「看到了。
是哪個姓李的硬拖著我進去看的。
要早知道那裡面是死人,我肯定不會進去的。
我去就只是去幫他們家修水管的……」中年男人一邊說,馬嫻麗卻不自覺的觀察起了眼前的男人。
身材中等,皮膚黝黑,體格粗壯。
這些其實都不足以引起馬嫻麗特別的注意,真正引起馬嫻麗注意的其實是對方的長相。
高聳的眉骨上兩道濃眉朝兩側斜下延伸,讓人聯想起「愁眉苦臉」這個詞語。
但偏偏此人的眼睛卻不小,在房間吊燈昏暗光線的映照下,能夠清晰的看到此人瞳孔中反射的光芒。
突起的顴骨加上凹凸不平的臉部皮膚,讓他的臉在明暗交替間顯得猙獰與醜陋,嘴部的張合牽動著其臉上的肌肉微微抽動。
但不知道為什麼,就這張臉,卻令馬嫻麗莫名的產生了一種想要看了再看並將其深深印入腦海中的強烈慾望。
那種慾望甚至令她幾乎忘記了記憶對方講述的桉件細節和內容。
「……馬小姐、嗯,馬女士。
就是這樣,我都講完了。
你、你還有什麼要問的嘛?」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馬嫻麗方才在對方的提醒中回過神來。
馬嫻麗因為自己的失態而產生了極度的羞澀感。
事實上對方講述的桉件相關細節內容這些,她幾乎就沒有聽進一句。
但此刻她卻沒有了繼續了解桉件細節的想法和念頭,在慌張致謝后便急匆匆的離開了這個男人的修理鋪。
心神不寧重新坐回了駕駛座后,馬嫻麗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臉蛋,上身趴到了方向盤上正打算喘口氣。
卻又見到那個男人從裡間里來到鋪面門口整理東西。
馬嫻麗當即駕駛車輛,迅速的駛離了修理鋪所在的街道,並一直開到了城邊某個極為僻靜的街道后,方才靠邊停了下來。
在車上枯坐良久后,馬嫻麗總算為自己找到了某種借口來解釋自己在修理鋪內的失態……「……看來我確實應該花時間談個戀愛,找個男朋友了。
因為單身,所以導致我在那個男人強烈的男性荷爾蒙面前變的無所適從了!呸、呸、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