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蝶拿著剛從小賣鋪買來的大刀肉給幸姳分享。
她興緻缺缺合上書,站了起來:“不想吃。”
路蝶蹲在她桌子旁邊,瞪大眼,一臉驚悚向看著她。
“我去!辣條你都不吃!”她嗓門吆喝生怕人聽不見,幸姳甚至看都不看一眼,去廁所了。
路蝶又看向她同桌,源峻策也把眼神放到了她偷偷摸摸拿著辣條的手上。
“怎麼回事啊,你怎麼不吃辣條,是不是有誰惹你生氣了,我去給你報仇!”路蝶追了上去。
源峻策握住筆,點在了作業本上,思考著今天的奇怪之處。
不會模仿人類生活的他,觀察能力很強,的確,幸姳今天沒有和他說早上好,沒有在課上跟他分享八卦,沒有跟他說起崴腳和昨晚的事。
生氣了?
路蝶口中的話引來源峻策反思。
難不成是昨晚,他讓她生氣的。
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源峻策覺得很新奇,那人生氣起來會是什麼反應,大哭還是尋死?Ⓨúщáňɡsℎе.χyℤ()
要是能死就更好了,她在生氣的份上,要是死了,也免得他來動手,惹出麻煩。
中午大課間,休息時間很長。
源峻策去往衛生間的路上尋人,期待著她會站在窗戶,或者是樓梯的台階,把她給推摔下去。
“唔再給我一個!”
聞聲,源峻策抬頭看。
通往天台的樓梯,坐著兩個人,大快朵頤吃著手裡辣條。
“好吃好吃,你買了多少啊。”幸姳辣的嘶哈,依舊不過癮,舔著手指頭。
“給你,好多呢,買了十塊的。”
“我靠真有錢,我才捨得買五塊。”
“就十塊錢啊。”路蝶瞅她沒出息樣子,辣的滿臉通紅,估計是被嗆到了,一邊咳嗽,還捂著嘴不捨得吐出來。
兩人正吃得歡實呢,幸姳看到了站在樓梯下方的源峻策,她像是被抓包的壞學生,尬在原地。
路蝶也轉頭看,大方問了句:“你吃嗎,源峻策。”
他高冷回答:“不吃。”
然後臉上機器般換上標準的微笑:“幸同學你生氣了嗎?”
路蝶莫名其妙看向身旁,覺得這兩人之間沒那麼簡單。
“生,生氣!”幸姳提高分貝,沾油的手指指著他:“你好意思問我生沒生氣,你自己心裡沒數嗎!昨天晚上我都成那樣了,我發現你這人真是蛇蠍心腸,你心裡歹毒!你不要臉,你冷血無情!”
“你倆發生什麼了,怎麼他跟睡了,然後把你棄了一樣。”
“呸呸呸呸!”幸姳挺直腰板,漲紅的臉,似軟爛蒸熟的蘋果,抬著下巴,用鼻孔看人:“告訴你源峻策,我才沒生氣,我就是覺得,怪不得你這人沒朋友!我不該看你可憐,成天和你說話交心,你就是個冷血動物。”
“原來是這樣,幸同學某種意義上猜的還很准。”
“啥准?你到底看沒看出來我生氣啊,你看出來還不跟我道歉!”
上課鈴響了,路蝶收拾好旁邊的垃圾:“先回教室吧,我看你們兩個,一個個啥話也說不清。”
源峻策和幸姳兩人,一個上一個下,眼睛對峙著,都沒動。
路蝶撇嘴:“那行,我先回去了,你倆慢慢談。”
說完,兩手提著垃圾站起來,快速跑下台階。
“你等等我。”幸姳剛跑下去,就被源峻策抓住胳膊。
她罰站在原地,一動也動不了,源峻策力氣很大,強制性起來,幾乎沒有能讓她掙脫的可能,隔著衣服,皮肉攥的揪起,幸姳被這股力道感覺頭皮發麻。
她是不是不該惹他。
“幸同學,抱歉,我不是很懂呢,你只是想要一個道歉嗎。”
源峻策沒了笑,說起話來無辜又認真。
“這種話非要我來說嗎!你自己不會道歉啊。”
少年的目光不知不覺中,移去她的脖子。
“你說得對,我不是很懂,但我並不想和你道歉,我想要做的事情,沒有達到我的要求,也不認為道歉有什麼用。”
上了十幾年學,幸姳居然聽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雲里霧裡問:“你想要做什麼事情?”
“殺了你。”他面無表情的說。
幸姳瞳孔地震,被攥住的胳膊,在他威嚴情緒里感知出來的痛覺,遲鈍而顫抖。
她佯裝玩笑地哈哈:“殺,殺我?我做錯什麼了,你要開這麼大玩笑,我跟你道歉還不行嘛。”
“不是玩笑,我想殺你,希望幸同學能給我個機會。”
幸姳一臉嚴肅掙脫他胳膊,試了好幾次,在第四次時他鬆開手。
“瘋了吧你!”
罵完她就跑了。
說是硬氣,倒不如看她發抖的腿,和崴住的腳,隨時能在下一秒趴到地上。
下午美術課小組合作時,於齊搬了個凳子,來到幸姳身邊坐下,一組叄人,他們自動排除了源峻策。
“秦樂志被攆回家反思兩天,你知不知道。”
幸姳和路蝶都是一臉震驚:“你哪來的消息?”
“你沒看到他今天都沒來,昨天咱班門框不是塌了,班主任查走廊監控,看到他推你,這是其一!”
“其二,他昨晚還把五班體育委員給揍了,那傢伙跟五班出了名的大塊頭打架,臉上烙了不少傷,照樣踢中對方要害,被他家長給討說法。”
“這麼勁爆的瓜你怎麼不早點跟我說啊!”路蝶激動拿出手機,在桌子底下摸索。
“活該。”幸姳懶散用手背撐起下巴。
她都能想到秦樂志當時是怎麼一臉橫氣跟對方挑釁,他那種人就愛裝逼,裝逼失敗還得硬裝。
於齊看到她脖子有道黑色,伸出手問:“你這是什麼。”
“啥?”
“好像是墨水,你是不是轉筆,把筆墨給甩到脖子上了。”
一旁的源峻策看到於齊伸出手,正朝她脖子摸去。
啪!
“啊啊啊啊!”中間一排的同學尖叫躲避,頭頂碎掉的燈泡玻璃渣砸了下來,路蝶嚇得人都傻了。
於齊罵了一聲髒話,碎玻璃落在他身上,不痛但是扎得慌。
幸姳胳膊上也是,趕緊抖了抖,後頸突如其來一股蠻力,掐住她脖子往後仰,頸肉麻痛,瞬間感覺窒息。
耳邊傳來源峻策森冷低沉的聲音:“為什麼讓他碰你脖子?我很生氣幸同學,我真的很生氣,很生氣!”
他強調的第叄遍,又有一個燈泡爆了,尖叫聲比剛才還大,美術老師催促同學們快點離開教室。
幸姳沒看到他的臉,能感覺出來他憤怒所帶來的傷害程度,若這一切只是巧合。
不,絕對不會是巧合。
源峻策這人,有問題,有大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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