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蝶給源峻策看了一些“動作大片”。
見他不明所以的表情,一臉疑惑,認真探究視頻里的兩人究竟在幹什麼,路蝶趴在桌子上憋氣大笑。
她給他看的也沒什麼露骨的,不過是一些美式電影里經常會出現的前戲,男女主兩人激情的摟摟抱抱脫衣服,雙腿架在肩膀,模擬著做愛的動作。
源峻策不知道什麼是接吻后,便打開了路蝶的新話題匣子。
“路同學,這個視頻應該叫做什麼?”
“什麼?”路蝶憋笑憋的一臉通紅。
“男女把唇貼在一起叫做接吻,那這個呢?”
“你想說的是做愛?”
源峻策聚精會神看著路蝶的手機,絲毫沒有人類原始交合的羞恥心,他的臉上甚至沒有出現一點逃避和閃躲,彷彿看的是一本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文化書。
“這樣的做愛,我好像見過。”
路蝶:“你看過!”
“我看過。”也不在乎她驚嚇到快要跳起來的反應,源峻策拿出自己僅使用過一次的手機。
幸姳給他發過一個網站,她說這個可以教會他怎麼自慰,上面有很多視頻,但他只看過一次,那一次也就是一個晚上。
網頁充斥著大量小廣告:賭博球場,彩票,巨乳美女在一旁晃來晃去,閃爍著霓虹燈字體。這下輪到路蝶羞愧了。
她切了一聲,把自己的手機拿回來:“看過你還裝什麼裝,還以為你真連做愛都不知道呢。”
路蝶把頭扭過來時候,幸姳也朝這邊轉了過來,路蝶托起腮幫子笑眯眯看著她,用眼睛給她傳達信號。
幸姳笑了一下,就被身旁的於齊拍了拍胳膊。
路蝶垮下臉色,嘟囔了一聲煩人的於齊,便趴在桌子,趁著自習課補覺。
“你跟源峻策在交往嗎?”於齊低聲問她。
“沒有!”幸姳壓低嗓門極力反駁。
於齊一臉不信:“你們倆最近走得那麼近,是個人都發現問題了,隔壁幾個班都傳開了,喜歡偷拍源峻策那群人,現在都改為偷拍你跟源峻策合照了。”
“他們怎麼這麼閑。”
“我也想知道,而且吃午飯的時候你總不在,有兩次,隔壁班女生拿著辣條來找你,想跟你請教怎麼追男人。”
聽到辣條,幸姳眼裡一閃而過的驚喜,隨後很快沉默下來。
“我們沒交往,我也沒什麼好教的。”
“可你們的關係,真的很容易讓人誤會。”於齊想到還在醫院裡的秦樂志,就更心疼他了。
這傢伙再不快點回來,指不定源峻策就先上手了。
晚上放學,幸姳磨磨蹭蹭了很久,不想和源峻策一起回家,都磨嘰到同學走完了,才發現他早就在校門口等著。
平靜的面容看到她的一剎那,染開快樂的笑意,眉眼彎月,眼睛里有了星光。
毋庸置疑,他笑起來是好看的,比之前的死板僵硬,此刻的笑容染上了靈魂。
“我就知道幸同學你沒有走。”
突如其來的愧疚感湧上幸姳心頭:“你以為我走了還在這裡等?”
“不確定,因為學校里還有幸同學的味道。”
幸姳好奇問:“那要是我走了呢?”
“幸同學不會走,你不會丟下我。”
幸姳想嘲笑他自信,因為她真的很不想和他一起回家,可她又沒那個膽子。
源峻策與她肩並肩,拿出手機:“幸同學知道做愛嗎?”
幸姳一步叄後退,驚惶指著他:“誰告訴你的!”
“路同學。”他言笑晏晏把手機遞上前:“我看了這個網站,發現她們有和幸同學一樣的身體,下面那處,都是平坦的,幸同學也有那樣的洞嗎?”
可以插進去的洞。
源峻策似乎知道他這個不一樣的肉柱,應該怎麼和幸姳做愛了,只要插進去,好像就可以。
“你瘋了你瘋了你瘋了!”幸姳大喘著氣,嚇得要哭了,她被自己喘息聲搞得呼吸急促:“誰要和你做愛!不能做!”
給源峻策口交,是幸姳的底線,她一直仗著他性事上的單純不懂,所以根本沒把他往這方面教。
“為什麼不能做。”源峻策疑惑:“難道幸同學下面沒有那個洞嗎?”
“對!沒有!沒有!”幸姳大吼,即將掉下去的眼淚猛地收回,為了讓這個理由看起來更有說服力,一本正經抱起胳膊和他解釋。
“那個洞,咳!不是人人都有,我就沒有,所以沒辦法和你做愛。”
黏人的單純妖信了,把手機裝回口袋,付之一笑:“原來如此,不能和幸同學做愛也沒有關係,我依然很喜歡幸同學。”
誰要你喜歡!
況且,幸姳才不打算跟一個妖做愛,只是想象一下,她都能感覺到頭皮發麻,毛骨竦然。
夏夜裡,靜謐的涼意緩解屋內燥熱,幸姳在卧室的陽台窗口,吹著夏風,看到不遠處枝頭跳躍的一團不明怪狀物。
幾乎是下意識她想翻窗戶,家住二樓,沒有防盜窗,她平常半夜捉魂,總是會抄捷徑。
但反應過後,抓緊窗沿的手又慢慢鬆開。
不抓了,就這樣讓它孤苦伶仃的飄著也挺好,遺留在世上恐怕還有未完成的心愿,至少比魂飛魄散要好。
今晚夜空居然連朵雲都沒有,蟬鳴聲弱了下來,安靜地詭異。
天上難得快出現滿月,月亮還差一小片花瓣的形狀就能圓潤,顏色深亮,往日的月色皎潔,此刻散著有點刺眼的金黃色,跟太陽一樣。
“小幸。”伊芝英推開房門,見她穿著兔子睡衣,靠在窗戶前,剛洗完澡頭髮還濕漉漉的,窩在兔耳朵帽子里。
“怎麼不把頭髮吹乾了再睡。”
“我等下就吹。”
伊芝英提醒她:“明天是鬼節,我不在家你記得早點回來,別在路上玩,冰箱里留的有鴨肉,明晚記得吃。”
“好。”
他們地區有這個習俗,鬼節會持續一周的時間,傳說百年前,有妖鬼惑亂了深山,趁著鬼門夜開,大肆屠殺,把信奉道教佛寺,只要是對鬼不利的人類,統統吸干靈魂,變成腌屍祭喪。
吃鴨肉是因為“鴨”取其“壓”諧音,為了壓住鬼魂,反正每到這個時候,月亮總變得跟平時不一樣,很是古怪。
第二天,源峻策沒有來上課。
第叄天,第四天,也都不見他蹤影,晚上幸姳一個人放學回家,總能看到學校門口站著叄五成群的外校學生,他們身上穿校服,是離這裡十幾公裡外的高中。
路蝶打聽到了怎麼回事,那些人居然是來看源峻策的。
“他們是源峻策之前學校的同學,據說去年這個時候,連著一周時間,他們學校從教學樓摔下來了叄個人,目擊證人說是和源峻策有關,但最後也沒調查出來是他推下去的。”
“那群人就是來看個熱鬧,他們肯定源峻策是兇手,想看看今年他會不會在同樣的時間作案。”
路蝶:“源峻策也請假了,這下他們不會更相信,他是兇手了吧。”
幸姳沒說話,一臉認真思考的表情,路蝶湊上前問:“你也覺得源峻策是兇手?”
“我可沒這麼說。”
“你的表情出賣你了。”
幸姳捂住嘴,哪有那麼明顯。
只是源峻策是妖,加上最近幾天鬼節,很難不和他聯想到一起,就算他是兇手也沒什麼好疑惑的。
“那些人死了嗎?”
“沒死,一個輕傷,一個重傷,還有一個到現在都沒從醫院裡出來過呢。”
幸姳更加肯定這幾天要躲源峻策躲得遠遠的。
這天周五晚上,吃完鴨肉,幸姳刷牙準備睡覺,放在書包里的靈符突然抖動了起來。
她拉開拉鏈,鬼畫符猛地竄出來到她面前,黃符上顫抖著的黑字,從紙面上浮出,重新排列組合,在眼前騰空寫下幾筆,她能看懂的字跡。
這是,師父傳來給她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