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外面忽然響起輕微響動,簡蘇手指頓了頓,是不久前做愛太過激烈所致。
不過白冼沒聽出來。
門外小太監忐忑的聲音,“陛下…謝將軍有急事求見。”
白冼想也沒想,“不見。”
他抬眸看了簡蘇一眼,“不用管他,卿繼續彈。”
…
一陣沉默,唯有琴音。
外面傳來一陣推搡的聲響動,過了一會兒,響起一陣低沉的聲音,“陛下,臣有急務,需告知陛下定奪。”
“這個剛見完朕,那個又急著要見朕,你們倒真是喜歡湊成一堆來找朕的麻煩,”白冼道,“一首曲子都不讓朕好好聽完。”
白冼將手頭上擺弄的一串珠子扔到案几上。
外頭沉默一會兒,固執道,“陛下恕罪,臣有急務求見。”
…ⓎυsんυщυЪIz.ⒸΘм()
簡蘇放下手。
白冼皺眉看他,“你停下來作甚?”
簡蘇試探道,“謝將軍似有要事相談,不妨讓他進來一敘。”
白冼嘆氣,“罷了,讓他進來吧。”
…
謝將軍站定,嘴唇動了動,看了簡蘇一眼,“臣要談之事,乃朝中重務,簡大人不便在場。”
簡蘇也沒有興趣聽,正要起身,白冼忽然道,“無妨。”
簡蘇身子頓住,不知該去該留。
“陛下,臣—”
白冼不悅,沒看他,手指了指簡蘇,聲音重了一些,“卿坐下,可留下來聽。”
他又看向謝將軍,“簡大人乃朕親授國師,心繫我朝安危,何事要避著他講。若不是他,朕也不會見你。”
謝將軍轉頭看他。
簡蘇斂眉,手交叉握在身前,一副乖巧模樣。
謝將軍劍眉倒豎,似要將他穿一個窟窿。
…
等兩人從皇帝宮殿內出來,謝將軍一個眼神都沒有給他,似乎厭惡他到極點。
從他身旁經過時倒是說了一句話。
只不過是拔刀說的,“魅惑君王,死不足惜。你若是有半點二心,吾會一刀砍了你。”
簡蘇不知該喜該憂。
…
…
白冼的耳根子終於清凈。
小太監戰戰兢兢走過來,他不耐煩聽他啰嗦,只需揮一揮手,他就立馬閉上嘴。欲言又止,卻又不敢多問的樣子,十有八九是怕他一刀砍了他,退下了。
不知為何,他突然就起了興緻,想去看看他的好母后。他沒有駕御車,亦沒有帶隨從,步行到梨翠宮。
母后還是老樣子,吃齋練佛,一副與世無爭的模樣。
還有幾個稍微有點面熟的面孔,他也叫不上名字,或許他和她們睡過覺,不過沒多大分別,反正在他面前,她們都戴上了一張相似的面孔。
他沒有多待,在那裡用了一頓晚膳,又回到御書房批改奏摺。
到了就寢的時候,小太監按時奉上嬪妃們的牌子。
他今日沒有性趣。
每個月,偶爾也會翻幾次牌子,解決成年男人的基本生理需求。
大多是朝中重臣塞進來的妃子,偶爾也會寵幸幾個小宮女。
她們都是一副小鹿懵懂狀,他起初也有些新鮮感,每次他寵幸過的那些宮女,他再也沒有在後宮內見過。
他自然不會去追究。
…
奏摺沒批完,他也知道裡面寫的都是什麼,猜也能猜到,都是罵他的話,他不想看,乾脆仍進火盆里一把火全部燒了。
小太監聽到聲音后,急忙跑進來,看到后火盆里的奏摺后,手忙腳亂的試圖去拾起來。
或許是察覺到自己陰森森的面孔,他又停住了。
奏摺燃起熊熊烈火,印起一片火光。
他看著小太監驚恐的眼睛,忽然想要看看自己眼睛,是不是一臉嗜血殷紅。
…
每當他不想看奏摺,或心煩意亂時,他就想砍人。
而現在他喜歡聽簡蘇彈琴,他聽他撫琴不是為了凈化心靈,洗雜念。
相反,每當那陣悠揚的琴音響起,他體內湧起一股暴戾血氣,如此波濤洶湧,無法抑制,這是從未有過的感受,這給他帶來了無與倫比的刺激。
這次也是,只不過那種感覺更甚。
好似心中有一團無名火,越燒越甚,這種感覺他第一次體驗,覺得甚是新奇
每當他坐在他身旁撫琴的時候,他手下按著的那把的刀一直蠢蠢欲動。他無數次想要一把砍下他的頭,感受溫熱的血液噴射到他臉上的感覺,每次又都硬生生忍住了。
因為他發現,這樣的過程更加有趣。
或許某一天,他索然無味,就會一刀了結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