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然不愧是當過司命星君的人,此刻開始瘋狂腦補,謝期眼睜睜看著她一臉嚴肅實則神遊地夾起調味用的生薑就往嘴裡
塞,連忙攔住了她。
等歲然終於吃完飯,食堂都快沒人了。她吃的太慢,沒有時間休息,洗把臉就準備去病房,但是謝期不睡午覺不行,於是
和歲然暫時告個別,就去了樓上二炮的病房蹭床睡。
生龍活虎的病患二炮滿面紅光地讓出床位,戴著眼鏡去窗戶口悄咪咪看歲然。
謝期睡著時他蹲在窗戶口,謝期睡醒了他還蹲在窗戶口,姿勢都沒變過。
謝期合理懷疑他腳麻了。
疑似腳麻的二炮轉頭對謝期揮手:“老大你快看。”
謝期走過去一看,喲,樓下醫院大門口還挺熱鬧。
醫院外路口戒嚴,看病的患者和救護車全部繞到後門。院長帶領一批醫院職工等在大門口,一排車隊駛進來,聲勢浩大。
謝期摘下二炮鼻樑上的眼鏡一戴,看清了豪車前方的立標。
是古蘭皇室的徽印,忍冬花簇擁刀劍與盾牌,寓意君主鋼鐵般的意志,並滿懷仁德。
“早不來晚不來,怎麼這個時候來?”
二炮點頭:“今天上午還完全沒動靜呢,好像是古蘭那邊臨時起意。”
豪車停下,從車上下來一堆人,二炮哇了一聲:“看這安保級別,皇室來了重要人物吧。”
謝期說:“古蘭的人為什麼會來醫院?”
“不清楚,可能是有什麼交流項目。走我們下去看看。”二炮站起來拖著腿往外走。
車隊停在私密性很高的VIP停車場,一般人進不去,但是謝期和二炮都是高幹子弟,安保人員未必認得謝期,但是一定認
得一直住院的最高法院辦公廳廳長的長孫風過庭。
戴著眼鏡的謝、風二人站在停車場邊上,二炮看著不遠處黑壓壓的一群人,茫然道:“到底誰來了,居然還有中心城市長
陪同?”
“古蘭太子。”謝期說。
二炮一驚:“古蘭太子?在哪?長啥樣?老大你見過?”
謝期:“嗯 。”不僅見過,還睡過。
網路上從不公開古蘭儲君的相貌,但不代表這個太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他到訪的每個地方都不允許留下任何影像資料,
以確保其親政前的絕對安全。
謝期指了下:“喏,就是女員工們一直圍著看的那個。”
二炮定睛一看,驚訝道:“是他?”
他拽拽謝期的袖子:“老大我見過他,就在古蘭大使館爆炸那天。”
說完就把那天的經歷告訴了謝期,謝期原本隨便聽聽,但是越聽越皺起了眉。
“是他建議你去那家銀行的?”
“對。”
謝期忽然問道:“你當時聽他建議的時候,有沒有什麼奇怪的感覺?”
“什麼奇怪的感覺?”
謝期臉色有些凝重:“精神被束縛。”
二炮想了想,很篤定地點頭:“有。我當時買的花被他截胡了,又因為當時情緒不好就很反感他,我那麼反感他就不可能
聽他建議的,但是你問我哪裡有銀行的時候我滿腦子只有他說的那家。這樣一想真的很奇怪,老大,這怎麼回事啊?”
謝期雙手緊握,驚疑不定。
沒道理,白行之下凡歷劫就是個普通人了,怎麼還會有自己的屬性能力?
就在謝期的思維從封閉轉向開放,即將對至高神下凡的流程產生質疑時,一道聲音響起:“謝小姐。”
隱隱打通的思維徹底斷掉,謝期揉著太陽穴轉過身,看見走來的荀深。
“剛還在想去哪找你,下了車就看見你站在這。”荀深語氣很自然,站到謝期面前距離不超過半步。
他的眉眼知性優雅,唇角依舊是恰到好處的微笑,似乎用槍指著謝期時的冷漠只是她的錯覺。
謝期低頭看腳尖,時刻謹記人設,試圖調整出被喜歡的人傷害但是內心依舊不舍為此飽受痛苦的情緒:“真巧啊。”
二炮看看他倆的肢體語言,驚訝道:“中原公司的總裁?老大,你也見過?”
謝期:“嗯。”不僅也見過,而且也睡過。
荀深轉頭對二炮笑道:“你就是風先生吧,幸會。謝期這些年承蒙你照顧了。”
二炮:“啊哈哈哈謝謝,是老大一直在照顧我啊。”
謝期再次圍笑。
無論對方初衷是什麼,無緣無故被信任的人開了一槍都不能保持平靜,也不會輕易原諒。
然而謝期拿的是對荀深愛而不得的渣女劇本,於是她只能內心扎荀深的小人,面上卻露出失魂落魄的神情。
二炮出去拿鮮切水果了,於是病房內只剩下坐在椅子上的謝期和半蹲在她面前的荀深。
“不能讓綁匪帶你走,也不能犧牲你,警方支援不足的情況下,我只能想到那種方法了。就算情感上不能原諒,理智上也
請理解我。”
謝期抬手捂臉,這麼重要的感情戲表情千萬不能崩,還是擋住好了:“不要再說了。荀深,我明白的,你不愛我,所以沒
有那麼強的負罪感,你只是做出了最正確的選擇。”
荀深垂下眼,輕輕說:“是嗎。”
他心口有點疼,似乎謝期話語里對他感情的否定擊中了他的心臟,可謝期說的確實沒錯。他的慣性思維就是以利益考量一
切,愛情這種投資回報率奇低的東西從不在他的期待之內。他不可能對誰一見鍾情,也不容易對誰動心,更不會因為短短几次
交流就對謝期愛的死去活來,這太難為自己了。
於是他自言自語:“這樣說的話,倒也沒錯啊。”
如果他真的能愛上她,荀深想,至少也要像他曾想過的那樣,大學相遇,然後在幾年的校園時光中,一點點看見她,在意
她,愛上她。
他們應該更早一點遇見的。
在這樣的時間相遇,似乎太晚了。
以這樣的開端醞釀出的所有感情,都帶上了斑駁的顏色,滲透著斤斤計較與權衡利弊。
有點可惜。
病房裡一時間陷入了沉默,謝期還在琢磨著接下來說什麼,病房門忽然被推開了。
她以為是二炮,放下手一看,驚了。
白行之的手按在門把上:“冒昧,看見門沒關,我就進來了。”
荀深抬起眼,“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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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行之和荀深客套了幾句就走到謝期面前,俯身握住謝期的手說:“阿期,身體好些了嗎?”
謝期:“……你怎麼知道我受傷了?”
白行之笑笑,把謝期的手拿起來貼在自己的臉頰邊,“阿期,我好久沒看見你了,好想你。”
荀深面無表情地站起來。
哎喲我的媽,白行之吃錯藥了?
怎麼忽然就對自己態度那麼黏黏糊糊的,就像是拋下了什麼包袱打算追求自己似的。
謝期:“……謝謝關心。”
荀深語氣莫名:“太子殿下真是熱情如火啊。”
白行之帶著點歉意說:“我太久沒見到阿期了,實在情難自禁,如果不方便的話,荀總裁就先迴避吧。”
被勸離的荀深:“呵。”
門再次推開,這回終於是二炮了,他手裡端著幾個水果盤,只見病房中央坐著謝期老大,旁邊一左一右兩個帥哥,站著的
是中原公司總裁,彎腰的那個是古蘭太子,嗯,都貼老大貼的很近。
不知道為什麼有種老大左擁右抱的錯覺。
二炮晃晃腦袋,趕走古怪的即視感,站在門口有點不知所措。
謝期連忙站起來,走到門口幫他拿水果盤,二炮看看屋裡兩個帥哥,低聲問:“老大,他們兩個是不是對你有意思?”
“沒有。”謝期說。
二炮依舊站在門口,猶豫道:“要不我不進去了吧,感覺有點……怕。”
謝期發出一個單音節:“嗯?”
二炮慫了,端著水果盤進房間。
謝期手裡的水果盤被白行之端了過去,二炮寂寞地坐在桌子旁邊,有點懷念躲起來的三壯,要是歲然在就更好了。
看見二炮那一副坐在仙人掌上的不安模樣,謝期內心哼了一聲。
反正她拿的是渣女劇本,只要歲然不知道她私生活混亂,那來多少男男女女她都不怕。
就在這時,身後門傳來一陣響。
她下意識回頭,只見病房門一開,走進來的是歲然。
謝期當時冷汗就下來了。
緊跟著歲然進來的是一個古蘭的宮廷侍從,他走到白行之身邊,畢恭畢敬道:“殿下,皇帝陛下很快過來。”
段明如?
謝期環視一圈室內的人,覺得自己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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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住啊,阿期!
這才只是初級修羅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