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逛中原公司官網的謝期早就知道中原總裁就是荀深,但這還是她這一世第
一次見到他。
那個浮誇男面對荀深時氣勢驟然一矮,換上局促又熱情的笑容,雙手握住荀
深的單手,還用力晃了晃。
荀深不愧是久經商場的霸總,他嘴角笑意依舊從容,沒表現出鄙夷,和那群
人寒暄完,就向謝期這邊走來。
跟身邊兩人打完招呼,荀深看向謝期,笑道:“你就是謝期小姐吧,我是荀
深。”
【演個女配,愛生命系至高神而不得,最終惡毒黑化。】司命星君的話響在
耳邊。
如果不是因為歲然,謝期想,她可能永遠不會和至高神們產生交集。
她以前愛過荀深,但是忘記了那時的心境。但是荀深對她是偽裝出來的愛
意,她只需要學著那時候荀深的態度,就可以在這一世偽裝出對他的深愛。
“你好,荀先生。謝謝你的手帕。”她說。
“不用客氣,舉手之勞。能幫到你我很榮幸。”荀深說。
遠遠看著這邊的還有走廊另一邊的一對男女。男人處於中年向老年過渡的年
紀,但是保養很好,依舊精神。他說:“那個就是風河的外甥女。”
女人年輕些,全身上下貴婦派頭十足,她好奇地看向那邊的謝期:“就是那
個女孩子嗎?真是漂亮,不過和謝總長不太像呢。”
男人笑,“他們的血緣關係已經出五服了,倒是風河找了她很多年。清顏,
你可以找機會和她做朋友。”
陳清顏抿嘴笑道,“知道了。”說罷親熱地挽起男人的胳膊,卻被男人輕輕推
開了,他提醒道,“我女兒在那邊,這樣不好,注意點。”
陳清顏嘟嘟嘴:“方小姐走的只剩背影了,而且她也知道我們的關係。”
諸夏主席皺皺眉,“清顏。”
“好啦我知道了。”陳清顏露出委屈的表情,嬌滴滴道。
方主席笑笑,他就喜歡陳清顏這又嬌又作的勁兒。
——
畫展還要舉辦三天才結束,而謝期當天就回去了,臨走前和向晚互加了光腦
好友。
向晚坐在畫室里,看著光腦里謝期的聯繫方式發獃,回過神時卻發現畫筆上
的顏料全塗到了身上。
就在這時,她媽媽向女士每晚的愛心通訊到了。
向晚手忙腳亂接通,向女士的全息投影投到她面前。向女士坐在家裡巨大的
書房裡,背景是頂到天花板的書櫃,她剛接通通訊還沒來得及露出笑容,就因向晚
這狼狽的樣子皺起了眉。
“晚晚,顏料怎麼撒到了身上?”
“抱歉媽媽,我剛剛在想別的事情。”
向女士仔細一看向晚衣服上的顏料,笑了起來,“好鮮艷的顏色,你以前最
愛用黑白灰,每一幅畫作都克制又冷靜,你也應當用這些明媚的顏料,這才適合你
的年紀。”
從小被冠以天才少女的向晚衣著和妝容都偏成熟,可其實她的年齡還沒超過
二十。只有在夜晚穿上家居服,卸了妝以後,才會顯露出她的柔軟與稚嫩。
向晚擦拭衣角的指尖一頓,她說:“我現在滿腦子都是繽紛的蝴蝶,它們在
裡面橫衝直撞,幾乎要衝到我的胃裡。”
“為什麼?”
“我今天下午,在畫展上遇見了一個人……那個人很美,但如果只是美而已,
我不會有這麼深刻的印象。她,她……”
“當我看見她的第一眼時,時間似乎停止了。”她說。
向女士微微睜大了眼睛,看著有些失魂落魄的女兒,良久,才說:“可是當
你走到那個人身邊時,會發現時間過得飛快,你奔跑的速度怎麼也趕不上它流逝的
速度。”
“是的。”向晚說。
是的。
她在心底重複。
她想起了謝期觀看畫作的側臉,想起她微涼的指尖擦過自己的手背,一觸即
逝卻帶來電流般的刺激和難以抑制的心悸。
這是畫者的悲哀,向晚想道。
作為畫者,我們總會燃燒生命般去熱愛那些美麗的事物。
而一切風景里,那個人卻與眾不同。
向晚幾乎能聽見自己的心一可愛如我點點淪陷的聲音,滑向泥濘,滑向深淵。
在一切的理智與思考褪去后,佔據她大腦的不再是性冷淡的黑白灰三色,仿
佛一根針狠狠地扎進她的腦垂體,多巴胺瘋狂分泌,她的腦海,她的心底,她的眼
前,是光影流麗的莫奈睡蓮,是充滿生機的梵高向日葵。
愛情之花大朵大朵綻放,開滿了向晚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