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期在盥洗台旁接了一捧水澆到臉上,用力過猛進了眼睛,眯著眼摸索到台上的自動吹風磁盒,按動時卻發現它沒電了。
謝期將磁盒拿在手中片刻,還是放了回去,兩隻手按在冰涼的盥洗台上,閉上了眼。
謝期從來不會把負面情緒發泄到其他事物上,即使她此刻心情欠佳。
雖然她聽司命星君講第二世劇本的時候感覺很帶勁,但當自己真正干擾至高神們的情劫,搶走劇本女主角的感情線時,還是有些難以接受。
畢竟感情渡劫渡沒了,三觀還是在的。
如果說第一世有他們強迫的原因在,那麼這一次,我卻是主動搶走了別人的感情。
謝期想。
這是我的劇本人設,我演的就是渣女,完成任務了歲然才能安然地活下去,所以我不後悔。
她曾經非常厭惡自己多餘的道德感。
這種道德感折磨了她數年。
她渡第一道情劫時愛的人是白行之,但是白行之有女朋友,他們很相愛。從頭到尾都沒有謝期存在的餘地。
白行之違背了承諾,可是謝期也不該插足別人的戀情。
難道她能為自己開脫嗎?難道所謂的愛就能讓她免受內心譴責嗎?
她不能。
於是一邊愛著,一邊被如影隨形的道德感啃嚙內心。
愛無法讓她幸福,只能讓她痛苦。
淺薄年輕的愛意經不起這樣的消磨,求而不得的痛苦讓她開始憎恨,她恨違背諾言的白行之,更恨優柔寡斷的自己。
情感最終消弭在捅傷白行之,自己又發生意外車禍的一個午後。謝期躺在病床看見陽光照在潔白的床褥上,她盯著那格金色的陽光,忽然就看開了。
然後撕開空間,離開了這方小世界。
卻忘了自己答應過白行之要去看畫展。
謝期閉著眼睛,臉上的水珠慢慢滑落,等著負罪感的陣痛慢慢過去。
手背上卻忽然蓋上了一塊乾燥的東西。
她下意識側過臉。
“擦擦吧。”悅耳磁性的男聲響起,有些耳熟。
謝期另一隻手摸了摸,發現那是塊手帕。現在還隨身攜帶手帕的人挺少見,她道了聲謝,拿起手帕蓋住了眼睛。
乾燥柔軟的布料吸收了眼皮上的水,謝期放下手帕睜開眼,模糊的視線里,是男人離開的挺拔背影。
他的身影漸漸淹沒在走廊出口白色的光里,她捏著手帕,還沒來得及陷入沉思,又一道女聲響起:“宋秉成你什麼意思?參加畫展為什麼不帶我?”
嗯?
宋秉成?
謝期轉頭看向聲源處。
男女洗手間面對面,盥洗台在中間公用,繞過六面體球狀鏡台,謝期看見對面的一對男女。
男的當然就是宋秉成,此刻他正微皺著眉,臉上露出苦惱的神色,為難地看著面前的女人。
“伊人,我不是故意不帶你,只是我只有一張票……”
女人妝容精緻衣著得體,但是說話咄咄逼人:“一張票怎麼了?你難道不能帶女伴嗎?你不是著名的腦神經學家嗎?古蘭皇室會不給你面子?要不是我也有請柬,是不是你還想偷偷參加畫展看別的女人?”
連珠炮似的問話懟的宋秉成後退一步,痛苦道:“什麼叫偷偷?我只是參加個畫展而已,你能不能對我有點信任?”
“信任?宋秉成,從你跟我提分手起,我就再也不會相信你了。追我的時候甜言蜜語海誓山盟,追到手了就冷落我是吧?你把我方伊人當什麼?”
謝期在邊上看戲,想嗑瓜子。
宋秉成吵架口才不行,被方伊人小姐說的啞口無言,方小姐懟完了他,冷哼道:“我告訴你宋秉成,沒有下次!再敢背著我參加什麼畫展什麼酒會,我打斷你的腿!”
宋秉成有氣無力嗯了聲。
方小姐換上笑臉:“這還差不多。”她挽上宋秉成的胳膊,甜甜道:“我們走吧。”
謝期還在驚嘆方小姐翻臉比翻書快的能耐,走過來的方伊人看見她的目光一直落在這邊,不知道是看自己還是看宋秉成,又對她的容貌產生警惕心,立刻挽緊了宋秉成,示威性地哼了一聲。
謝期笑笑,擦肩而過時,和宋秉成交換了一個眼神。
這一世拿了渣男劇本的宋秉成,看來日子著實不好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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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祭天的隊友,宋秉成。
相當於某位至高神少了劇本女主角,因為女主角正專一地纏著秉秉
作者:啊秉秉我愛你!只有寫到你的時候我才能感受到快落!
宋秉成:你的快樂基於我的痛苦之上:)
這兩章本來放在一張里的,但是字數太多了所以拆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