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用亞光速飛船是普遍用於星際間旅行的航空器,不屬於個人,為聯盟財產。現在地球上所有交通工具停運,所有飛船應當都收回在客運總站。
地球只是村級單位,客運總站只有一個,位於長江中下游。謝期看看四周,開始向東南方向進發。
結成同盟的夏時晝走在她身邊,好幾次挑起話題,都硬生生讓謝期把天聊死了,一個“嗯”字抵千言。
最後夏時晝鼓著臉:“你是不是討厭我?”
謝期:“你想多了。”
夏時晝:“我一個人在這裡我害怕,你就不能和我多說幾句驅散恐懼?”
那你剛剛還在那淡定地釣魚??
謝期鼓勵他:“驅散恐懼最好的方法就是直面恐懼,等到了城鎮,我把你送進暴動人群吧。”
夏時晝臉皺了起來:“不要。”
謝期:“有關部門的成員連這點膽量都沒有?”
夏時晝一雙大眼睛真誠明亮:“沒有。”
沒走多久天就黑了,謝期自打從沙漠醒來以後就對時間失去了概念,完全不清楚迄今為止過了多久,她繞過一塊石頭,聽見夏時晝的噴嚏聲。
夜晚露重,不適合嬌弱的Omega跋涉。
謝期問:“你之前住在哪?”
夏時晝從口袋裡掏出一粒小膠囊:“帳篷。”
廣袤的灘涂上沒有人煙,謝期決定原地休息,她找到一塊乾燥結實的土地,夏時晝把膠囊扔到地上,膠囊自動充氣擴大,在石頭上彈成一頂單人帳篷。
謝期坐到一邊,一條腿蜷起,胳膊拄著膝蓋,另一條腿平放著:”你休息吧,我守夜。”
夏時晝鑽進帳篷里窸窸窣窣,過一會從帳篷的拉鏈處鑽出小腦袋:“我們一起睡吧,擠一擠地方夠的。”
從謝期的視角看就是一顆腦袋掛在了帳篷上,但因為對方相貌過於清秀少了幾分驚悚。謝期攤開手感受著指尖流動的風,面無表情:“躺回去。”
夏時晝頓了頓,忽然爬了出來。
“要麼我們一起睡,要麼我們都不睡。”
可以說得不那麼有歧義嗎?謝期退了一步:“那我們分別值夜,你值前半夜,我值後半夜。”
夏時晝眨巴眼睛:“我只是一個柔弱的Omega。”
“但你也是有關部門的成員。”從軍部遴選到有關部門的各位人才即使是Omega也必然有過人之處。
夏時晝像是思考了片刻,慢吞吞地答應了。他坐到謝期旁邊,謝期起身鑽進帳篷。一看帳篷布的材質謝期就確定是軍工產品。
所以為什麼她腦內常識充分卻完全想不起來和自己有關的事?
謝期閉上眼睛,開始在自己的電子腦里慢慢搜索。
全是斷斷續續的亂碼,充滿了破碎的不安。那些邏輯網格忽明忽暗,連接不上任何網路。
她始終無法登陸矩陣,甚至連感知都感知不到。
宋秉成的話卻忽然響在她耳邊:
「是你拒絕了矩陣而不是矩陣拒絕了你。」
我為什麼要拒絕矩陣?
謝期於一片昏沉意識中緩緩皺起眉。
——「我見,即我所在。」
自邏輯網格上誕生的形象,周身覆蓋著流動的金光,祂一步一步走近,這樣說道。
這樣的光輝燦爛,這樣奪目的光明。祂掃過的謝期每一寸的肌膚,都彷彿在上面留下了燙傷。
祂注視著我的一切,祂願給予我一切。祂包容我,成就我,寬和而慈悲。
祂讓我看見的過去與未來,擁有的權利與財富,使得那些大而無當的慾望,深深扎進我無知覺的心裡。
這大概是愛。洶湧的,靜默的,極端又利己的,足以敲痛我靈魂的愛。PΟ壹㈧ɡ.℃οΜ
但是作為回報,祂要從我這裡取走一切屬於人的情感。
因為這是無用的、阻礙我前行的東西。
窒息漂溺於這樣的愛意之前,謝期掙扎著擱淺。
她霍然睜眼。
這時夏時晝也將頭探進帳篷:“怎麼回事,你的呼吸忽然不太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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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那段大家應該能猜到是誰了?“4+1”男主團隊里只有一個,是可以完全拋去情慾愛著謝期的,他愛的開端不始於一切兩性的誘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