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倒回幾小時前。
在歲然和宋秉成蹲在二樓拐角邊驚恐邊昏昏欲睡時,地下室門咣嘰一響,謝期掌心托著三個飛行裝置走了上來。
光影在她臉上由暗轉明,樓梯上二人才發現她整個人看起來更邋遢了。身上穿的已經不能稱之為衣服,原本就髒兮兮的臉上更是抹上了機油,歲然敢說即使是謝期自己,都不敢指著自己的臉說她很好看。
“你真的做出來了?”宋秉成目瞪口呆。
謝期嗯了一聲,把手中的飛行裝置遞過去:“已達到可使用狀態。”
宋秉成捻起一個仔細觀察:“這麼專業,你不會是工程兵吧?”
謝期:“想象力再大膽點,說不定我是戰略空軍。”
宋秉成不知道怎麼評價她的迷之自信:“戰略空軍百分百都是最高軍校指揮系出來的,你要是戰略空軍,怎麼會來地球這窮鄉僻壤。”
謝期提醒他:“正確來講我是流落到這的。”
歲然插話:“前段時間遭到伏擊的第七艦隊好像經過了太陽系,朱律你不會第七艦隊在編軍官吧?”
謝期提醒她:“我失憶了。”
三人面對面互望,彼此無法從彼此髒兮兮的臉上看出啥表情,最後謝期說:“再耗下去,大門就破了。”
一天過去,外面的失智人群互相傷害,昏的昏殘的殘,現在還遊離在街道上的人數驟減,於是大家又開始砸門了。
三人蹭蹭蹭跑上樓,抖摟開老宋家壓箱底的宇航服,飛行裝置安裝在腰部,從天台起飛。
高處的風灌在耳邊,視野陡然開闊,城池逐漸縮小,謝期低頭看去,發現自己很喜歡這種居高臨下世界盡收眼底的感覺,這是一種凌駕於一切慾望之上的快感。她忽然覺得自己以前可能也像這樣,站在一個足夠高的位置俯瞰,所見皆是芸芸眾生。
三人飄了幾個小時終於到了地球執政官的政務大樓,但是最後出了點意外狀況,飛行裝置能源不夠了,一陣方向瞎導以後電量告罄,三人措手不及,以倒栽蔥的姿勢頭朝下沖向樓頂停機坪。
幸虧謝期頭鐵,高度義體化讓她全身的質量比兩個純肉人類大,安全裝置陡然失控后受力不平衡,她先兩個人一步摔到停機坪上,隨即一個翻身跳起,後腿屈起沖向半空,一隻胳膊攔住了一個人,空中旋轉了一圈安穩放在地面上。倆人俯衝下來的力道無異於炮彈,謝期徒手攔下,甚至沒有脫臼。
掙扎著刨出宇航服,宋秉成眼前還是花的,蜷在謝期腳邊眼神渙散,歲然爬到一邊乾嘔。
真不愧是高精尖義體技術,謝期捏了捏自己的胳膊,感嘆道:“金錢果然能買到健康。”
歲然趴在一邊有氣無力:“你比剛認識那陣調皮了好多啊。”
謝期想了想,說:“啊,有嗎。”
有啊,明明剛撿到你的時候還喪得跟什麼似的,現在都會開玩笑了耶。歲然艱難地從地上爬起,剛剛站穩三人就被衝上來的安保包圍了。
“我們是東八區的平民,所在地區人民發生異常暴動,我們逃出來趕到這裡,請求政府援助!”
正對面的安保人員滿臉青澀,聽完歲然的解釋遲疑地停住動作,打量三個人,然後按住耳邊的通訊器——他使用了最原始的無線電接收器,不用連入矩陣——簡單說了下情況:“這裡有三位來自東八區的……黑人。”
三位黑(灰糊了頭臉,從頭到腳黑漆漆的)人覺得自己受到了冒犯。
他嗯嗯聽完,然後對他們說:“跟我們來。”
通常這種情況領導不會出現,而是要走常規審查流程,但是安保人員居然直接將他們帶到了執政官辦公室,側面說明現在地球的境況已十分危急。謝期面無表情走著,腦中已經開始思索要是政務大樓再淪陷了,她要怎麼逃生,順便把兩個beta捎上。
目前的情況還不足以響應三級戰備,在情況進一步惡化之前,她得堅持到救援到來。
但謝期顯然低估了[星輝上校]的分量。聯盟或許不會為了一個村子開啟戰備等級,但一定會為了搜救軍功煊赫,在軍隊地位舉重若輕的謝上校接管整個地球甚至銀河系。
所以當他們剛到執政官辦公室,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見辦公室門再一開,黑色軍靴包裹著的一條長腿邁進來,為首的年輕軍官肩章上星花光芒銳利,兩杠三星,上校銜的年輕人面無表情調出諭令,言簡意賅:
“從現在起,地球由軍方接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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