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秉成的臉色隔著那層黑灰都能看出來難看:“剛剛觸電時,我的電子腦同時遭到了生物電流的攻擊,這種強勁的電流攻擊只
可能來自於Alpha。”
生物電流是指生物體的神經活動和肌肉運動時產生的微弱電流,此電流強度隨著Alpha,Beta,Omega的性別依次遞減,
Alpha的最強最有辨識度,剛才謝期腦部的生物電流混著充電機電流灌進宋秉成和歲然的大腦,直接干擾了對方的神經系統,
於是一番作用之下,二人電子腦受損,被迫關閉了路徑。
宋秉成閉著眼睛拚命在腦中尋找,卻始終找不到那些邏輯網格,他脫離矩陣了。
謝期可以摸著良心說她真的不是故意的。本來只有她一個“廢人”,現在好了,三個全廢了。
於是她非常誠懇道:“很抱歉,你們一直在幫我,而我卻在拖你後腿。登不了矩陣這段時間,我會儘力保護你們的安全。”畢
竟遇到了啥事無法通過矩陣呼救的話是很危險的。
宋秉成看看謝期,貼身防護服勾勒出對方的身形,肌肉不賁張,骨架不粗獷,小腿居然還特別細。
“……你的義體看上去毫無威懾力。”宋秉成說。
謝期低頭握了握手:“力量不單單來自笨重的體型,更多來自於關節骨架的結構和肌肉恰到好處的覆蓋。”
宋秉成抹把臉,“隨便吧,上樓清理一下,然後研究怎麼登陸矩陣。”
宋秉成現在十分生氣,還夾雜著對無法使用矩陣的迷茫,他現在還沒徹底反應過來,還抱有電子腦重新開啟的希望,本人也不
擅長發脾氣,儘管心裡已經把謝期吊起來痛罵了一路,但是話全哽在喉嚨里一句也說不出來。
畢竟很大程度來講謝期也不是故意的,宋秉成這種總是下意識為意外事故當事人開脫的性格讓他總是溫和有餘嚴厲不足。
剛爬到一樓,歲然往外一看,就見窗戶外面有人頭頂水缸路過。
接著陸陸續續不少人,手拎水桶的,頭頂水缸的,腰間綁著一圈水袋的都紛紛路過。
歲然感到很奇怪,頭探出窗戶問:“你們好,請問發生什麼事了?”
一位路人答:“剛剛自來水廠在矩陣發布消息,因為工作人員生病,輪休的也請了病假,水廠輸水管道出了故障沒人修,今天
一整天停水,我們要自己去水庫取水。你沒登矩陣嗎?”
我們掉網了。歲然一頭霧水縮回頭,茫然問道:“水廠員工上百,生病請假人數多到沒法修管道?”
“我今早去五金市場買裝修材料,那裡好幾家店店主都生病關門了。”
謝期聽著,皺皺眉說:“可能是流行性傳染病。”
“這個季節不像啊,而且現在的醫療科技能第一時間阻斷流行性傳染病的傳播並將其治癒,如果是電子腦受攻擊,那也有矩陣
的防火牆保護。最近看新聞沒聽說有什麼大事。”歲然說。
謝期也往外瞥了一眼,只見人群中不少人時不時捂著腦袋,臉色青白,義體化程度低點的還在不停擦汗。
她下意識拿起樓梯拐角的撬棍。
宋秉成被她的動作嚇了一跳:“你幹嘛!”御書屋導航網阯備用站:гοùSんùЩù(肉書屋).ΧyZ
如果謝期是純肉體,現在她現在可能會有種后脖頸汗毛豎起來的不祥預感,但是高度義體化並沒有剝奪她對危險的強烈感知,
大腦神經緊繃,就連瞳孔都縮了起來:“我感覺不太對勁。重新登上矩陣之前不要離我太遠。”
宋秉成:“這裡窮得只有幾百戶人家,彼此知根知底,能有什麼危險。”
謝期忽然看向他:“你頭還疼嗎?”
宋秉成下意識摸摸頭:“不疼了。”緊接著語氣不善,“強制脫離矩陣以後電子腦都關閉了,還疼個毛線。”
謝期點頭:“那就好。”
宋秉成:“……”
謝期目前還不知道自己對危險的高度敏銳來自於多年戰場上鍛鍊出來的反應能力,她只是握著撬棍一言不發跟在宋秉成和歲然
身後。
走了兩步宋秉成停下說:“你先走吧。”
謝期心知宋秉成並不信任自己這個第一面就斷掉他矩陣登陸的不明人士,也不能預料謝期提著撬棍走在最後會不會對他們下黑
手,而謝期走在前面他還能應對一二,謝期沒說他倆在自己眼裡就是戰五渣,只是理解地點點頭,就走到了最前面。
他們上樓來第一件事是打理自己被電擊了的儀容。但是很好,現在問題來了,今天意外停水,如果他們要洗臉梳頭,給自己拾
掇出個人樣,能用的大概只有樓梯道黑乎乎的積水。
謝期:“……”
宋秉成:“……”
歲然:“……”
謝期:“所以你為什麼不找人修水管?”
宋秉成:“窮,沒錢。而且已經沒法修了,這房子比我爸的爸的爸年紀還大。”
歲然:“我們去水廠取水吧。”
謝期走到窗口看向外面經過的人群,說道:“暫時不要出門。”
“為什麼?”
謝期慢慢說道:“外面的人,很多都不太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