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深卻攔住了她,他站起來,理了理謝期凌亂的鬢髮,說:“我送你過去。”
她這樣一個人去未免不方便,讓士官送士官可能直接送她回了行政院,謝期沒有多想,點頭道:“好。”
剛邁開步子她就打了個趔趄,腿軟軟的使不上勁,荀深摟著她的腰,皺起眉:“一定要現在去嗎?”
謝期很堅持:“要去。”
荀深慢慢挑起一邊眉,語氣莫名:“那個歲然,是叫這個名字吧,女的?”
“嗯。怎麼?”
荀深笑笑:“你很關心她。”
謝期含糊地應了一聲,剛咬牙準備邁開腿,忽然身體一輕,她被荀深抱了起來。
她呀一聲,趕緊摟住荀深的脖子。
“我抱你下去。”
“會被人看見!”
“放心,他們會當做什麼都沒看見。”荀深滿不在乎道。
不得不說荀深對自己的員工屬實很了解,從電梯出來遇見的員工要麼是穿著白大褂的謝頂研究員——脫髮這個問題歷經幾個世紀都得不到解決真是
太傷感了——要麼是行色匆匆三兩一群對著全真屏幕點點戳戳的社畜,前者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看見他們就跟沒看見,後者乍一看見他們先是一
驚,隨即低下頭繼續忙自己的,無視得十分刻意。
謝期本來還想把臉埋在荀深懷裡,結果根本沒人看他們。
“他們好忙。”坐進車裡的時候謝期由衷道。
荀深把晶元插進去等車自行啟動:“但是和他們的薪水成正比。”
中原分公司大樓下的政府專車內,士官正襟危坐,一輛豪車從旁邊經過,他看一眼車牌,很陌生,沒見過,也不是中原公司的專車,於是沒有在
意。
與此同時,諸夏和古蘭的聯合軍演也到達尾聲,接下來兩方人要就這個軍演開個短會,分析戰績,取長補短。
諸夏的軍委主席和古蘭的國防部長先行一步,就某轟炸機上的火控系統開始激烈討論,謝風河起身離開座位,接過了旁邊警衛員遞來的銀行詢證
函。
士官在拿到蓋章文件后就迅速讓人取回來,卡著時間遞到了消防總部,備案搞好就緊鑼密鼓準備驗資。
他邊走邊看,步下台階時正好和白行之走到了一排。
今天的陸軍軍演選在了中心城外一處軍事區域,地大人少,看台高,座位密,所以過道也窄。尤其是謝風河和白行之身後都跟著烏泱泱一群人,於
是空間就更加逼仄了。
白行之後退一步:“總長先生請。”
謝風河頷首,隨手將詢證函交給了身後的警衛員。
白行之給謝風河讓路但不是給諸夏所有官員讓路,於是他們兩個人一前一後下了台階,後面一群人跟著,拉開了一段距離。
白行之最先開口:“不知道謝小姐今晚是否有時間,我想去行政院拜訪她。”
謝風河轉頭看了他一眼。
“她身體不好需要休養,很抱歉,殿下。”
白行之毫不意外,只是笑道:“身體不好還總亂跑,順著自己的心意做事不考慮別人的感受,明明已經告誡過她離其他人遠點了。”最後一句話被
他放的很輕。
“阿期想做什麼是她的選擇,與殿下無關。”謝風河冷淡又客氣道。
白行之點頭:“她不會為我做出改變,也不會把我放在心上,我早該明白這一點。”
謝風河聞言看向白行之。青年人眼下帶著青黑,神色也有些疲憊,但這無礙他的姿容,甚至讓他周身氣質越發溫和。
應該是一夜沒睡。
謝風河簡短道:“殿下可以改變自己的性格去迎合她。”
白行之笑了一聲。正在此時台階走完,他們走到平地上,白行之和他並肩同行,語氣輕鬆:“值得慶幸的是她不止對我如此,只需要讓別人也意識
到這點就可以了。”
謝風河對他的話無甚興趣,只是覺得古蘭太子今天展露出的精神狀態未免不同尋常,他淡淡道:“所以阿期是天生的政客,渴望掌握實權勝於成為
依附丈夫的貴婦。”
謝風河的話帶著深意,白行之笑道:“總長先生說得對。可惜我們最後誰都不會贏。”
誰都不會贏。因為謝期根本不愛他們。
白行之不能動歲然,也捨不得動謝期,可總得讓荀深知道,他自以為的愛情在謝期對歲然的珍視面前不堪一擊。
“到底怎麼回事?”謝期問道。一路上的休息讓她體力恢復過來,起碼站在那神色不會有異。
此刻她在二炮的病房裡,病床上坐著向晚,歲然鐵青著臉站在病床邊,二炮站在她倆中間,神情太難了。
事情大概是這樣的:向晚昨天被謝期勸著來認哥哥,到了醫院和二炮開始家庭撕逼倫理劇的慣常相認——解釋——爭吵——再解釋——原諒——
抱在一起哭流程,哭到一半時,歲然上來查房,起先還很和諧,直到二炮跟歲然介紹自己的妹妹。
“你就是向晚?”歲然一驚。
“你認識她?”二炮也一驚。
歲然隨口道:“聽謝期提起過。”
然後向晚神經敏感起來:“你認識謝期?”
“嗯,我們是朋友。”歲然說完就走了。
向晚在病房裡越坐越坐不住,過了會兒直接按鈴叫歲然上來,問她和謝期是什麼關係。
“就是朋友啊,見過幾次面說過幾次話而已,還能是什麼。”忙著給病人換藥的歲然覺得二炮妹妹簡直莫名其妙。
向晚追問:“你和她見過幾次?什麼時候?”
歲然心裡煩躁,卻也還是回答了她。
向晚聽完就咬緊了牙關。謝期每天那麼忙,行政院都沒回過幾次,卻還能抽出時間看歲然。每次都是她主動去找謝期,歲然什麼都不用做謝期都時
不時跑來見她。女孩子怎麼了?她和謝期都是女孩子不也睡到了一起嗎?
向晚抓著歲然的手臂:“你和她感情很好?你們什麼時候開始的?”
歲然被掐得疼,煩躁極了,口不擇言起來:“就是認識的朋友啊,以為和你一樣啊?你鬆手行不行。”
向晚炸了:“和我一樣?你知道什麼?阿期連這都跟你說了?”
然後就是混亂的爭吵,二炮見狀不對剛想上前,忽見歲然的手向前伸了一下,向晚往後摔倒,手抓住一旁的書桌時帶起了被鎮紙壓著的新畫,歲然
回過神想拉住向晚,手卻抓住了揚起的畫作,於是兩邊一用力,嘩啦一下,畫就被撕開了。
室內沒有監控,二炮在她們身後也沒看見歲然到底推沒推她,向晚到底怎麼摔的,向晚崴了腳,按個鈴下去院長都驚動了,醫生護士圍了滿屋。
先不說向晚爸家那邊的關係,她媽媽是外交學院院長,桃李滿天下,向晚本人更是諸夏天才畫家,家世背景強硬,本人也出色,相比之下歲然簡直
暗淡無關,履歷平平,差不多的年紀還在做醫院的義務勞動。護士長不由分說,直接按頭讓歲然跟向晚道歉。
“我沒推她我為什麼要道歉!”歲然掙開護士長的手,眼都氣紅了。
二炮連忙安撫她,轉頭求向晚:“晚晚,這件事就算了吧。”
向晚坐在床上揉腳踝,一聲不吭。
事情是因謝期起,二炮只能跟謝期求助了。
聽完全程的謝期捂住腦殼,頭痛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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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麼又沒寫到荀深發現畢生の敵(掀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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