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支口紅是某大牌限量款,男人白皙的指尖輕巧地捏住金屬管身,將它放到了桌上。
謝期手指蜷起。
咣——
周嘉川猛地站起來,力道之大甚至帶翻了凳子。他死死地瞪著那支口紅,拳頭緊攥,手背上青筋暴起。
“也或許我記錯了。”荀深湊近謝期輕笑,桌子下面,褲腿擦著謝期光裸的小腿,帶來微微的癢意,“阿期你躺在我床上
的時候,明明什麼都沒穿。”
最後一句話被他壓得很低,幾乎是用氣音傳進謝期耳朵里,又蘇又欲,彷彿只是情人間的低語調情,可是在周嘉川看來,
卻是刺痛的礙眼。
在這令人頭皮發麻的氣氛中,謝期居然還抬手喝了杯水。
類似的場景在她的人生中出現過很多次,她後來總結出經驗,就是當個工具人,鹹魚躺,面癱臉。
大概就是【啊,被你們發現了】→【情況就是這麼個情況,你們自己處理吧】→【從你們當中選一個?好麻煩,分手
吧。】
這個流程一走下來,通常是兩個結果,要麼大家表面和和氣氣實際腥風血雨地搞恩劈,要麼謝期被分手,嚴重點再被報
復。
所以要說多緊張害怕,謝期可以摸著良心說幾乎沒有。
只要把這一世苟過去就行。就算對方是至高神,她也是按劇本辦事,周嘉川一歸位就要去鎮壓偽神,連看回放的時間都沒
有,至於荀深,謝期雖然不敢低估他睚眥必報的心,但也不會低估他搞事的心。
說不定他會興緻勃勃看完回放再刻錄出來寄給周嘉川,謝期相信他一定幹得出來這事。
所有的想法在心裡過完一遍,謝期剛想按照流程來一句“你們都知道了?”,周嘉川忽然抓起她的手腕:“你跟我回
去。”
即使出離憤怒,他的力道也控制得很好。謝期的身體被他帶起,荀深忽然挽住謝期的肩膀:“阿期,這位警官好像不是你
說的那個科學家朋友啊。”
他聲音帶著笑,手上卻用著力,硬生生又把謝期按回了位置。
周嘉川僵硬著聲音:“跟我走,有什麼事回去說。”
荀深微笑:“阿期你得給我一個解釋。”
謝期低著聲音:“先離開這裡好不好。”
“那你跟我走。”荀深無視周嘉川。
謝期深吸一口氣:“要不然你們跟我走吧,找個地方說清楚。”然後把你們都甩了。
荀深鬆開手站起來,語氣輕快:“其實也沒什麼,我只是奇怪為什麼你和同事見面還要瞞著我,雖然我是你男朋友,但也
不會管你和誰見面啊。”
“你是誰男朋友?”周嘉川陰測測道。
荀深好像這才見到周嘉川似的,彬彬有禮道:“你好周警官,難得工作以外的時間看到你,這是我女朋友謝期,你們認
識。”
“她不是你女朋友。”周嘉川一字一句道。
荀深笑笑,低頭看向謝期:“阿期。”
他這一聲喊得溫軟又柔情,謝期下意識抬頭:“嗯?”
荀深按住她的後腦,吻上了她。
“嘭——”
“哎呀,打人啦!”
一小時后。
“姓名。”第五警局審訊室內,警察大哥一隻手放在桌面上做筆錄,一隻手放在下面掐大腿,免得自己忍不住笑出來。
畢竟是受過嚴格訓練,再怎麼好笑他們都不會笑的。
對面坐著兩男一女,都是熟人。
左邊的帥哥冷著臉。
警察咳了一聲,低頭刷刷寫上“周嘉川”。
中間的妹子低頭捂臉:“你知道的警察同志。”
“嚴肅點。”警察敲敲桌子,寫上“謝期”,桌子下的手繼續用力掐大腿。
最該捂臉的是右邊這個破了相的帥比,嘴角青了一塊,但是態度卻是最好的,他沖警察同志禮貌點頭:“我是荀深。”
“你們是什麼關係?”警察大哥繼續問,內心也在暗戳戳地好奇。
周嘉川不吭聲。
謝期不吭聲。
荀深笑得如春風和煦:“我和阿期是戀愛關係。”
哦豁。
警察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聽上去公事公辦:“你們因為什麼事打的架?”
還是荀深回答:“我們沒有打架,是這位周警官單方面攻擊我。人民警察無緣由地攻擊民眾,我有權要求警局讓他停
職。”
警察看向周嘉川:“是嗎?”
周嘉川面無表情:“是。”
謝期看他一眼。周嘉川直視前方目光冰冷,脊背挺得筆直,整個人像緊繃著的弦。
從進警局起,他沒和謝期說一句話。
他倆當時打架屬於摩擦矛盾,民不告官不究,本來不至於到警局,但架不住圍觀的熱心市民們。
不說周嘉川,就謝期那外形條件往燒烤攤座位上一坐,周圍的大半目光都落在她身上。之後更是來了個荀深,來的聲勢浩
大,中原公司最新款,有錢都買不到的豪車停在路邊,他從車上下來,似乎剛開完會,鞋子都一塵不染,一路走過來招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