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女警察捧著臉:“可是荀總裁放狠話的樣子真的好帥哦。”
“哦豁。”
“本來就是啊,因為局裡有個嘉川,我們女同志看帥哥的眼光全拔高了,偏偏嘉川又不喜歡和女生說話,還不能讓我們多看荀總裁兩眼了?起碼人家有親和力,我們每周上門問詢一次他也沒不耐煩過,也不亂髮脾氣。”
“喲姐姐你幾歲了還以為荀深親和,不亂髮脾氣說明他控制情緒的能力強,這樣的人才可怕。坐到他那個位置的心裡能沒點城府?別看他面上對你笑得好著呢,心裡可全是刀,直接扎你個對穿噗呲呲噴血。根據我多年的從警經驗,肺腑之言啊,離荀深越遠越好。嘉川不愛和你們說話,但人耿直不玩虛的,對你們也沒壞心。是吧嘉川?”
“吵。”周嘉川簡短道,眾人頓時安靜。
——莫名其妙。
周嘉川如是想道,他對荀深這種看不透內心的人向來無好感,因為誰也不知道他說的話里哪些真哪些假,因而周嘉川也不知道荀深對他的敵意從何而來。
這時,警察妹子又弱弱開口了:“不過,按照你剛剛那個邏輯,荀總……荀深又為什麼會把他對嘉川的討厭外露出來呢?不至於因為工作上的事情吧?”
後座同事陷入思考:“說的也是嚯。”
愣頭青同事一邊開車一邊開腦洞:“總不會因為他被嘉川綠了吧哈哈哈哈……”
他真的只是隨口一說,誰知話音剛落,車廂內陷入死一般的沉默。
周嘉川坐在副駕,面無表情。
其他三人被他陡然變得可怕冰冷的氣場下嚇得心肝顫,後背的汗毛一根根豎了起來。
愣頭青同事背上起了一層白毛汗,他咽口唾沫,開車的手有點抖,為了防止車毀人亡,他悄悄把警車切換成自動駕駛模式。
女同事內心流著淚打哈哈道:“怎,怎麼可能呢,嘉川不還是單身,哪來的綠,哈,哈。”
周嘉川冷笑一聲。
愣頭青警察一哆嗦。
周嘉川把手搭在愣頭青同事肩上,說話像含著冰碴子:“說清楚點,誰綠誰?”
按照愣頭青同事的語義,不管“綠”這件事實成不成立,都顯得荀深是正宮而周嘉川成了破壞別人感情的第三者似的。
肩膀傳來劇痛,愣頭青同事後悔不迭,恨不得抽自己嘴巴子:“!!!對不起我錯了!是他綠你!”
周嘉川語氣更冷:“綠?”
“不不不,”愣頭青同事結巴了,“沒,沒這回事!根本不存在什麼綠不綠的,嘉川你一條單身狗根本沒對象——啊!”
周嘉川手勁忽然加大,愣頭青同事慘叫一聲,還好提前調了自動駕駛模式,才能讓他安全地躺在座椅靠背上抽抽。
周嘉川收回手,無論是怎樣的回答都不可能讓他滿意,因為謝期不願意讓很多人知道,所以他也無法坦然告訴別人他和謝期在一起的事實。失去了這個大前提,他說什麼做什麼都理不直氣不壯。
想想就更氣了。
他氣憤又懊惱地捶了下警車中間的扶手。
祥林嫂愣頭青同事:我真傻,真的,我今天就不該說話。我單知道信口瞎開河會被人懟,我不知道我也被懟了。我們聊中原公司總裁的事情,周嘉川就坐在旁邊,他向來不愛閑聊這些,他這種時候總是很安靜的。但我居然拿了男人都忌諱的事情開玩笑,還給嘉川安了亂七八糟的男女關係,嘉川生氣了,那手還掐著我的肩膀呢嗚嗚嗚……
警察妹子為了緩和氣氛,連忙說道:“什麼單身,嘉川和謝期之前有摩擦可現在相處得那麼好,兩人相貌家世般配,我支持你倆哈嘉川。”
同事:“就是就是!雖然謝期也負責監視荀深……哈,哈。”
彷彿聯想到了某種可怕的可能性,二人齊齊閉嘴,開始了新一輪的“我真傻,真的”。
周嘉川微微側頭,防彈玻璃的遮光膜給他的臉上帶上一層陰影,使他的眉眼越發銳利冰冷,他嗤笑一聲,從牙縫裡擠出來話:“那就看他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
那邊暗流洶湧,這邊也不消停。謝期和宋秉成通訊著走出科技樓,對面教學樓某層教師辦公室,夏時晝正靠著窗戶雙手托腮看她。
他大概有那麼點表演型人格,也或許是因為心性不夠成熟,幹壞事的時候喜歡有人看著,說話的時候也要人應和,尤其是想獲得在意的人的關心,但是得不到也不沮喪。
所以即使此刻辦公室四下無人,他也還是自言自語道:“你們剛剛在操場抱的真緊啊,姐姐你一定已經原諒白行之了。”
他轉轉眼珠:“但是姐姐你不會接受他的,我知道。你不會回頭。”
平地上的謝期抬手揉了揉眼睛,夏時晝鼓了鼓臉頰:“姐姐你剛剛一定很傷心吧,才這麼輕易地接受了白行之的道歉。可是我也很傷心啊,姐姐你完全否決掉了我上一世的努力哎,明明我也為你哭過的。就因為我沒有在你面前哭,就可以毫不在意嗎?”
嘴上說著傷心,可是夏時晝的眼底卻依舊毫無波動,他的眼珠像深黑色的無機質,陽光落在他眼底都被吸了進去,暗沉沉的什麼都沒有:“我傷害你,你從別人那裡找安慰,我對你好,你也不放在心上,我一次次找到你,你卻總認不出來,因為你只看我的皮囊,我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所以不抱期待,果然就不再傷心了呢。”
說到最後,他的語氣輕快了起來,彷彿在這樣的自我安慰里得到了莫大的愉快,他眯起眼睛,笑了。
門口傳來腳步聲,夏時晝臉上掛起優等生的得體微笑,轉頭看向來人。
是學校的現代舞老師,她把包放在位置上,疑惑:“夏時晝同學,現在是上課時間,你怎麼在辦公室?”
夏時晝微笑道:“陳老師好,我幫我們班新來的化學老師登陸作業系統,她剛剛出去了。那我先回教室了。”
陳老師點點頭,夏時晝回到謝期的辦公桌前,電腦上的系統裡面學生作業已經全部被夏時晝批改完,按照優及差分的整整齊齊一目了然,他關上電腦,走出辦公室,一邊摘去了校服上的胸牌。
走出以後沒有往教室走,而是徑直下了電梯,走出了教學樓。
謝期已經繞過教學樓不知道去了哪裡,夏時晝走進了科技樓。
白行之走出會議室,眼部的酸澀讓他閉上眼緩了好久,再次睜眼時神情已經恢復了平靜,但太過平靜就顯得虛假。
大約因為之前徹底崩潰失態,感情全部發泄出來,他的內心好受了些,卻因為沒有得到想要的回應,而使埋藏在內心的情緒越發陰暗偏執。
我已經等了幾百年,不差這一時半會兒。他想。
從未有過這樣一刻,白行之如此慶幸自己是至高神,碾壓式的強權可以讓他得到一切自己想得到的,哪怕不是出於對方的主觀意志。
【我不會對你用等級壓制了】
不可能的,我收回這句話。
白行之一步步走著,漠然想道。
我對你已經沒有期待,因為我知道你不再愛我。這樣也很好,因為你也不會再去愛別人。
那我就可以,毫無顧忌地單方面索取。
不會再有平等的愛意了,因為世事就是不平等的,這種不平等也是一種平衡,我得不到我想要的,你也得不到你想要的。
白行之有些殘忍地想著,他感覺不到內心的疼痛,他已然不在意。
他墮入深海,但他要拖著謝期一起溺亡。
電梯門開,一個男孩子走了出來,正好和白行之面對面。
男孩子穿著整潔妥帖的校服,但是校服上沒有顯示班級姓名的胸牌,長相是老師家長們都偏愛的乖凈,未脫稚氣的精緻眉眼帶著這個年紀少年人的清朗與朝氣,他對白行之笑了笑,率先走出了電梯。
白行之不認識他,沒有胸牌也無法確認他的姓名,只當一個路人點頭而過。
踩著地毯的鞋子由男孩子的板鞋換成了青年男子的皮鞋,兩人擦肩而過時什麼也沒有發生,就像人們生活中無數人和陌生人擦肩而過一樣,平靜不起波瀾。
走廊恢復了安靜,夏時晝背對著緊閉著的電梯,忽然嘻嘻笑了起來。
“看來哭的很狼狽呢,真想看看堂堂至高神上挽留愛情的卑微模樣,”他雙手插兜,興緻勃勃,帶著惡意的嘲諷,“不知道有沒有跪下來,可是姐姐也不會多看他一眼,真是可憐,被逼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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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你哭的時候,評論區都在笑
小白:(._.`)
作者:沒關係,會有人和你一起哭
荀深:?
【是為長袖,是為衣擺,阻我戀途,不若薄雲一重也】
↑爭奪情人互相撕逼,大概這麼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