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胡小蝶沐浴完換上絲綢睡衣準備入睡，華小青膝行跪坐到她跟前，神色凝重。
“怎麼了？”胡小蝶有些疑惑。
“你……你還沒有說。”華小青囁嚅著。
“說什麼？”胡小蝶此刻內心好笑，故意地問。
“我說了喜歡你，你也要說，這樣才公平！”
胡小蝶好整以暇地看著她：“那我還親你了，怎麼你這個不要公平？”
華小青著急地漲紅了臉，軟綿綿地抗議：“你就是要說，不可以，不可以玩弄我的感情。”
這是什麼清純大小姐啊。莫名的罪惡感湧上胡小蝶心間。
她看著她的眼睛，鄭重地輕輕緩緩地說：“不玩弄。我喜歡你。”
華小青聽了低頭羞澀靦腆一笑。點點頭。看著她，然後輕呼了一口氣。閉上眼，吻了上去。
那吻輕輕柔柔，清澈乾淨，軟軟的唇貼著她的唇，笨拙而小心。
表達完“公平”完畢，她離開胡小蝶的唇，雙手撐在身側，看著她，眼睛亮亮地笑了起來。
胡小蝶微愣，心裡怦的一跳，不由得有些恍恍惚惚的。眉眼之間眼波流轉，曖昧溫軟，神采流溢，她勾過她的脖子：“不是那樣的，我教你……”
唇舌纏繞，華小青被吻得手足無措，雙手攀上她的後背，手卻謹慎有禮輕握成拳，放在她的後背，擁抱著她。好像新奇的玩具，一遍又一遍，她不厭其煩地親吻著她。
熱。
兩人喘息著分開。臉上紅暈如輕微的飄忽的粉，破曉的雲。
胡小蝶目光濕潤，嬌媚地埋怨地看著她。她找到她握成拳的手，輕輕掰開，然後緩緩放進自己的衣服里。
她給予她完全擁有她的權力。
華小青睫毛輕顫。緩緩地眨了眼。她深深地凝視著她，她也望著她，她們就那樣相互凝視了半刻，無聲痴纏的對視中，唇又吻到了一起。
胡小蝶微微仰頭，一種柔情的暗示。
華小青親吻過她婉轉雪白的脖頸，氣息輕撫過捲曲的發梢，凌亂而柔軟。又沿著優雅柔和的弧度往下，白肩膀鎖骨處流連摩挲。手觸摸腰間柔膩的肌膚，豐腴溫軟。
曖昧、迷亂、旖旎，如夢似幻。
她會聽到如小貓似的甜蜜的輕哼呢喃，聞到發間的淡淡甜香，感到她的指尖也撫摸略過她的豐滿和尖端，讓她如過電一般戰慄喘息起來。
她的味道，不同於她的，如一般，成熟的女人的味道
胸腔激蕩，心如擂鼓，靈魂里某種本能的躁動某種猛烈的情感頑強地正在她體內掙扎，生長強大到壓倒了她的意志，牢牢地控制了她。
也許她被撒旦附體，但那魔鬼反過來把她撕成碎片。她的靈魂里沒有慎重或者冷靜的容身之處。
內心的慾望猝然發難，而她根本無力擺脫那種本能的操控，那種大自然的原始力量。
在鴻蒙初辟、善惡未分時就存在的原始力量。
那種力量促使她將她輕推倒在床，褪下她的衣服，熱切地親吻她胸口雪白柔軟的肌膚。
胡小蝶將她的頭輕輕按在自己胸前，甜膩愉悅的聲音，柔媚婉轉，黏人 若有似無的喘息就變成了細細的呻吟並漸漸激昂。
奔騰的激流將她沖成碎片，泛濫一塌糊塗。她拉著她的手蜿蜒而下，直至溫熱所在。
這是一場關於命運，生命，愛，靈魂，永恆的獻祭。
她縱容地迎合她，顫抖的靈魂被快要眩暈的戰慄所侵襲。
華小青痴痴地戀慕，她如永恆的玫瑰。美艷而明媚，眼尾上揚，眯細著媚眼，猶如貓。
破碎的聲音。暗啞的香氣。令人悸動的，性感而熱烈的。美麗的。吞噬人的。神秘的。成熟的。誘人的。甜蜜的。特有的一種甜味。
她珍視，臣服，皈依，終於虔誠地親吻上女孩子最脆弱的地方。
胡小蝶綿長地喘息，那個清高的落魄大小姐，此刻匍匐在她雙腿之間。這是她此生受過最溫柔的珍重。從沒有人這樣對她。
溫熱的觸覺自相接處起急竄直上。彷彿被拋在高高的空中。她虛弱無力無措地大大張開雙腿，手放在雙腿間的黑色頭顱之上，像要推開又像要拉進。腰高高地向後弓起。
東飄西盪，無處安放的靈魂不再躁動不安，只有一種永恆的寧靜，彷彿已經與溫煦的微風、雲朵緩緩落下的光，葉子沙沙作響的樹木、波光粼粼的河流融為一體。
直至破滅，沉寂。
她將華小青拉上來，齜起牙，帶著鼻音故作兇狠地低吼：“你，你胡做什麼！”
“你，你不喜歡么？”華小青回憶她剛才的語調分明不像討厭，又不知道哪裡出錯，只囁嚅無措地說：“我只是，覺得那樣會讓你快樂。”
像是銳利的箭直擊心臟。胡小蝶心中充盈著滿要溢出的不明情緒，東突西撞，滿心不知所措。小虎牙一口口散落地輕輕咬在華小青身上。沒真用勁，牙齒抵著皮膚，不過輕輕噬咬，帶著鼻音含混不清故作兇狠地說著：“咬死你啦。”
華小青默默任她咬在自己的肩上，手撫著她的長捲髮安撫，略帶著急辯解道：“真的真的，我，我愛你的。”
胡小蝶兇狠地輕瞪了她一眼，眼眶幾乎要泛淚，不明白這個未暗情事的清冷單純大小姐，此刻如何貫通了甜言蜜語。
她翻身，惡狠狠地掰開華小青的雙腿，扶著她的腰，看著她，然後交錯著輕輕撞了上去。
華小青軟軟地輕呼出聲：“老闆……”
她失神。靈魂就要脫離軀體，飄蕩在虛無的空中，飄然游弋於星辰之間。會感覺到各種顏色在明凈的藍空下不停地流動，各種絢麗的色彩讓她感到目眩神迷。歡樂又絢爛。
她終於知道她陷於情愛之中的模樣了：一雙眼睛水汪汪的。是清冷的純欲，稚氣的嬌媚，清純的魅惑。
她在內心喟嘆和祈求，愛我吧，永遠愛著我吧，永遠用那樣的眼神看著我吧。
喜歡我，不要跑，永遠不要離開我，不要愛別人。
生在一起，死在一起，什麼都跟她在一起。直到天地與時間的盡頭。
微茫的月光從天窗漏進來，兩人腰肢搖動，迎向彼此。
好像沉入波濤洶湧的大海，如海里的浪，風中的雲。
沉湎進愛與被愛的，古老遙遠的快樂。
它就像月亮。
它永遠不會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