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下午百曉生上場的時候,對上的是一拿劍的謙謙君子。
看起來挺人模人樣的,還有一點書生之氣。
但上輩子的百曉生也沒少看金庸,對於華山嶽不群這種號稱君子劍的偽君子,百曉生簡直氣到骨子裡,是以致於她看見眼前這人的時候,心中的警鈴狂爆大響。
這讓百曉生的腎上腺素一個大爆發,出招凌厲,跟上午那種打著玩的氛圍完全不一樣。
對面那人面上一派溫和自在,但也有些訝異。
對面這姑娘怎麼回事,不過就是打個擂台,怎麼招招都這麼狠?
他被打的節節敗退,心裡的火也上來了。
不是,大家說好過過招,這姑娘是發什麼瘋,真當他打不過?
他一提氣,出招也趨於狠辣。
他本不是什麼善心人士,武林中也沒有什麼善心人士,誰的手上沒有沾過血?哪怕殺的是惡貫滿盈之徒,難道就不是人命?那些人臨死前的哀求,又有誰饒過誰?
尉遲懷盤腿坐在樹枝之上,背靠樹榦,一邊看著擂台一邊拿瓜子嗑著。
早在下午場開賽之初,尉遲懷就躲進了樹上,登高望遠,看的清楚,周圍人也少,安靜。
看著他們的對戰,他心想這人是忍不住了。
此人在武林上的名聲遠不及他的外貌那般好,私底下多有傳聞,說他出手狠辣,現一看,果真不假。
他的招數看起來花俏無比,其實每一招都指著百曉生的要害過去,要是百曉生真的中招,那不死也殘。偏偏百曉生也跟他有仇似的,也不曉得讓一讓,看來兩人是真的打上火了。
歷屆以來,這情況也不是沒有過,說是過過招,結果雙方都打出氣來。
尉遲懷把手中的瓜子殼往地下一扔,手裡還有幾個沒啃開的瓜子,忽然,他瞇起眼,手裡的瓜子倏地飛出。
鏘──
那枚瓜子打在直取百曉生命門的劍尖上,看起來輕巧,卻震的他虎口發麻握不住劍。
百曉生也愣了一瞬,連忙收了招式。
「這是哪位前輩駕臨?」那人朗聲問,「前輩若想打,便也下場來,這般暗器傷人,實在不算什麼英雄好漢。」
然而半天並沒有人回應。
百曉生困惑的往四下搜尋,也沒看見什麼疑似會出手的人物。
咦?阿懷呢?
她找了一會兒,這才看見尉遲懷從不遠處走了過來,顯然是看見他們這頭有異樣,才來一探究竟。
「怎麼了?打完了?」尉遲懷明知故問。
百曉生看了那人一眼,「打倒是沒打完……」不過剛剛那一下,要是沒人出手,她可能就要受傷了吧?
相較於百曉生的單純,那人想的就多了點。
他行走江湖多時,結下的仇家不多,但總有那麼一、兩個,不依不撓的追著他報仇。
本來他倒也無所謂,讓他抓到了弄死就是。
可這裡是華山之巔,各門各派的人都在,他知道自己在江湖上的名聲不佳,但那並不表示他就願意當眾處理自己的私事。
這麼一想,他也不願意在華山上多待了。
他本來就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只是武林爭霸,他不來湊湊熱鬧都不好意思。
如今既然有人找上門,那他也不想丟自己面子,索性認輸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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