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兩槍相交,一股巨浪向兩人吹來。
槍魔借著巨浪轉身,破開阻力刺向開陽。
開陽本應該借力而退,但是他沒有,他也破開阻力,兩槍再次相交。
這一次相交,開陽心一驚。
喜憎槍上竟然毫無真元,而且輕如柳絮。
定爻槍這一槍被柔勁劃去,而當他新力未生之時,喜憎槍上傳來一股巨力。
他連退七步,化去部分力道。
他退,喜憎槍進。
一招之差,順逆頓現。
退,退到盡頭便是死。
他不能退,只能進。
他不在防禦,全力刺向槍魔。
槍魔槍式不變,他知道,自己比師弟快。
可是他最後還是變了,因為師弟本來比自己慢的長槍瞬間快過了自己。
「好師兄,竟然應經到了虛實相定。
」「哈哈,好師弟,你不是也已經到了快慢相行嗎?」這兩位絕世槍客,在槍法的造詣竟然相差不多。
在槍法中,有三極境,分別是快慢相行,有無相生,虛實相定。
槍法不但要能快,也要能慢。
掌握快慢的節奏,比一味的快更加可怕。
槍能刺的地方,容易被擋,不容易刺的地方,才是進攻的重點。
槍花有虛有實,槍勁有真有假,全真費力,全假花哨,真假全在一心。
任意一個極境都是槍客夢寐以求的,如果將三個極境都達到,天下將無人能敵。
兩人明白了自己的對頭沒有那麼好對付,開始全力以赴。
槍來槍往,四周籠罩在一片槍影中。
在月光的照耀下,兩人恍若一個一個被銀色包裹的圓球。
「鷹擊長空。
」兩人使出同一招,跳到空中,借著滑翔之力刺向對方。
兩槍相交,兩人再次使出同一招。
「旋風槍。
」兩人翻滾,帶動長槍。
這一招很兇險,如果隨慢了一步,就會被長槍刺中。
「定海。
」兩人同時發力,同時停止轉動。
定爻向上用力,喜憎向下,意圖破開對方的糾纏。
「轉輪一擊。
」同時撤槍,將長槍一轉,從身後交到左手,向前刺去。
再次相碰,兩人對彼此的槍法太熟了。
兩人不顧虎口傳來的疼痛,還是向對方攻擊。
「千朵梨花。
」同樣的槍花,同樣的手法。
槍尖的碰撞,卻不能影響槍身。
千朵梨花在他們身邊綻放開來,美麗而恐怖。
「著。
」兩人同時刺向地方左胸,同時的笑了。
槍尖沒有受到任何阻擋,插入體內。
不過不是左胸,而是右胸。
開陽,槍魔都露出了慘笑,他們用最後一絲力氣,說出了人生的最後一句話。
「沒想到師兄你還記得。
」「沒想到師傅沒有忘記告訴你。
」他們兩人生來奇異,心臟都位置不對,都偏向右邊。
在最後一槍中,他們才明白,他們又同時踏入了有無相生。
喜憎,定爻兩把長槍靜靜待在自己的主人手中,槍尖也在痛飲對方的鮮血。
兩把長槍曾經是是兄弟,只是因為喜憎吸到了老主人的血,它們就成為了仇敵。
槍魔本是視槍如命,一心想敗盡天下槍客,在二土年前,年輕的他已經博得了槍神的美名。
可是他不滿足,他知道有一個人比他強。
這個人就是他師父,孤問他心裡善惡交戰,一邊是自己授藝之恩,一邊是槍道無敵。
他終於選擇了槍道,在一個圓月之夜,將自己的師父打敗。
弒師之後,他終於斬斷一切情感,一切都寄托在槍上。
一代槍神不見,剩下的只是槍魔。
任何人都不可能無情,他遇上了嗜刀狂。
他本來勸過嗜刀狂,但是嗜刀狂 以一種為刀道殉身的態度打動了。
這次出山,他想死在槍上,死在自己師弟的槍上。
他師弟為了磨練槍法,自願加入青龍會,成為七星的開陽。
現今世界,除了那個少年,沒有任何人能配用槍。
在槍魔死前,他似乎看見了自己的師父和師弟向自己走來,三位槍道大家大笑著走向虛無。
第二天,人們發現了這兩位的屍體,想把他們分開,可是兩人因長槍的緣故,無法分開。
眾人無奈,只好將他們合葬在城外。
開陽死,青龍會徹底震動了。
這是繼土年前,被東海斬鯨客斬殺搖光后,第二位隕落的星主。
八月主非常恐懼,他沒有想到因為自己,造成了一位星主的隕落。
而且開陽還是自己的保護傘,他能當上月主,還是靠自己的老師開陽鼎力相助。
他後悔自己為什麼不調查清楚,早知道那些弟子的來歷,他寧願自己躲開也不會去殺她們。
「都怪令狐宇那雜種。
若非他泄露,我這月主還當的好好。
」想到這裡,他立馬上龍王報道:「前七日日主令狐宇曾派人查探八月各日據點,今復仇者能準確找到個據點,恐是令狐宇勾結勢力所為,願龍王詳查。
據報,齊雲弟子曾在刀狂隱居之地出沒,甚為可疑,怕隱居之輩皆是其所引,願早日殺之。
」密信寫好,他在思考自己是否應該早日退去,想到自己現在的處境這麼危險,全是令狐宇造成的,不由恨的咬牙切齒。
令狐宇派手下秘密偵查各據點,讓他起了疑心,他調查到楚知月和令狐宇有接觸,於是派人請來楚知月。
楚知月因為害怕,於是將令狐宇勾結朱雀盟暗殺之事說出,更是獻出了令狐宇的計劃書。
看著計劃書,八月主恨不得當場殺了令狐宇,他準備派人請令狐宇過來的時候,就得到了龍建人的通知。
大喜的他,讓這位龍建人當了七日日主,派他去阻擋幻月。
沒想到龍建人任務能完成的這麼好,好到自己現在都快死了。
在生命與權勢中,他思考後,還是決定要權勢,他就不信這些人能找到自己。
沒有權勢,自己生不如死。
想通的他,望向遠方,默默等待。
等待風暴的來臨。
在百花谷中和龍瑤瑤安靜生活的名劍,沒有想到權叔會來找自己。
他原本以為權叔是要求自己回去的,心裡盤算著自己怎麼拒絕。
「五公子,你保重,老奴要走了。
」名劍一愣,自從二土年前四師兄救回他的性命,他就一直陪伴自己成長,把自己當成兒子,除了自己找他出去,他一向不離開山門半步。
「權叔,你要去哪裡?」名劍知道這個孤獨的中年人已經沒有地方可以去了。
「她死了,她也死了,我剩下的就是替她報仇,讓她瞑目。
」名劍知道這個她是指兩個人,也明白權叔為什麼走了。
他點點頭,目送這位年紀不到五土,卻滄桑的向百歲老人的中年人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