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天麗鳳見張道天違命,已然大怒,如今竟膽敢藐視幫規,負氣出走,頓時殺機陡起。
於是厲叱一聲,身形騰空而起,直向張道天追去。
周圍幫眾,俱為張道天抗命出走,發出示威性的吶喊。
藍天麗鳳身形如煙,只一兩個起落,已追至張道天身後。
張道天自知輕功遠不如藍天麗鳳,於是心一狠,一個閃電轉身,右掌猛力劈出。
一股絕猛掌風,直擊飛撲而來的藍天麗鳳。
藍天麗鳳一聲怒叱,身形騰空而起,一躍三丈。
張道天這一出掌,全場幫眾頓時大嗶,無不揮拳狂喊,憤怒異常。
黃影閃處,幻雲鐵扇黃仲華當先撲了過去。
子母棱李沛然、冀察無敵費庭法,以及四旗壇主,俱都紛紛縱向場中。
轉瞬之間,全場立陷一片混亂。
衛天麟獃獃立在場中,星目茫然望著面前混亂的情形,心中不安已極。
宋大憨輕輕搖著一顆大腦袋,靜立那裡,一聲不吭。
藍天麗鳳身在空中,向著紛紛撲來人眾,怒聲大喝:「你們不要前來。
」喝聲甫落,玉腕─翻,鏘一聲,光華大盛,長劍已然在手。
繼而,一聲厲叱:「叛徒納命來┅┅」來字方自出口,身形閃電下瀉,漫天銀鋒直向張道天罩下。
張道天自知難逃一死,一聲狂笑,伸手解下腰間多年不用的鏈子槍,一聲暴喝,疾舞如風,直迎藍天麗鳳。
噹啷一聲,金鐵交鳴,火星四射,張道天立被逼退數步。
藍天麗鳳雙腳落地,振腕吐劍,再度前撲。
張道天勢逼拚命,鏈槍飛舞,宛如一隻瘋虎。
這時,內三堂主、四旗壇主俱都立身數丈以外,已將張道天團團圍住。
藍天麗鳳厲叱一聲,劍勢倏變,萬點寒星,漫空飛舞,令人頭昏目眩,不敢直視,端地凌厲無比。
張道天已不知什麽是怕,什麽是懼,也不管藍天麗鳳的劍勢如何凌厲,只將一條鏈子槍,施展得呼呼震耳,風雨不透。
藍天麗鳳倏然一個旋身,劍化一道銀光,唰的一聲,一招「截江橫斷」。
張道天大吃一驚,立被逼得手忙腳亂。
藍天麗鳳一聲厲叱,倏的振腕前吐,劍化一點,宛如電閃,直透張道天前胸。
一聲凄厲刺耳的慘叫,發自張道天之口。
緊接著,哇的一聲,張口吐出一道血箭,撒手丟槍,仰身栽倒地上。
一直吶喊助威的幫眾,頓時靜了下來。
藍天麗鳳看也不看,翻腕將劍收入鞘內,轉身疾步走向大廳。
三堂四旗、衛天麟、宋大憨,俱都身後跟隨。
走上廳階,藍天麗鳳立在虎皮大椅之前,秀目射電一掃全場,高聲說:「今天黑旗壇主張道天,唆使所屬,恣意擾亂,並膽敢抗命,如此叛徒,堅誅不赦。
」說著一頓,向著場外黑旗隊中望了一眼,又說:「這次衛小俠與黃堂主比扇,完全出自張道天的陰謀,各旗弟兄如有不信,可前去一問大頭目神拳孫昭言便知不虛。
」藍天麗鳳此話一出,全場頓時嗶然,立即掀起一陣騷動,即是李沛然等與其餘四旗壇主也聽得不禁一愣。
正在這時,一陣極速的衣袂飄風聲,由廳后石道上響起。
只見一個灰衣勁裝大漢,神色惶急,盡展輕功,如箭馳來。
藍天麗鳳轉首望了一眼,也未在意,繼續向著場中,高聲說:「現在時已近午,衛小俠與黃堂主的比扇就此停止。
」繼而,指著身側靜立的衛天麟,又說:「衛小俠武功蓋世,技藝超群,諸位盡皆目睹,本幫特別聘請衛小俠,為本幫總督察,如有不法弟兄,在外恣事胡為,衛小俠可代本幫主出手懲治。
」藍天麗鳳話聲甫落,廳上、場中,頓時暴起一陣歡呼,聲震山野,歷久不歇。
三堂四旗,十一香主,俱都過來紛紛向天麟致賀。
宋大憨,搖頭晃腦,眨著大眼,只樂得咧嘴大笑。
衛天麟慌了,俊面一紅,急聲說:「姊姊,這怎麽可以。
」但他的話聲已被場中的歡呼和廳上人眾的致賀聲淹沒了。
※※※※※※※※※※※※※※※※※※※※※※※※※※※※※※※※※※※※※※這時,飛步而來的灰衣勁裝大漢,神色緊張,面現慌急,見了藍天麗鳳,竟忘了應有的禮節,立即大聲說:「幫主快去,疤面人來了。
」此話一出,全廳震駭。
宋大憨鵝卵眼一瞪,傻了,直覺天旋地轉,大腿直顫。
衛天麟心頭狂跳,面色蒼白,完全愣了。
藍天麗鳳一定神,急聲問:「疤面人現在哪裡?」灰衣勁裝大漢,立即說:「現在議事廳上。
」全廳不少人聽了此話,不禁打了一個冷戰。
想不到疤面人竟真的能在光天白日之下,膽敢進入警衛森嚴,樁卡密布的藍鳳幫總壇。
藍天麗鳳冷冷一笑說:「我要讓他來得去不得。
」說著,轉身向廳后馳去。
衛天麟、宋大憨、三掌四旗、十一香主,俱都緊跟縱出大廳,一行二十一人,宛如眾星捧月,直向總壇飛步馳去。
這時較技場上,近千幫眾,仍在震天歡呼,尚不知幫主匆匆離去的原因。
衛天麟默默跟在藍天麗鳳身後,急步疾馳,這些人中,衛天麟的神色最凝重,心情最焦急。
這些人中,尚沒一人知道衛天麟即是疤面人。
子母梭李沛然等,看了天麟一眼,嘴角上俱都掠過一絲難以形容的笑意。
衛天麟神色凝重,疾步前進,他心裡思維紊亂,一直在想著,何以又出來一個疤面人?眾人進入石堡,越過獨院長廊,直奔議事大廳。
走進大廳,藍天麗風和衛天麟等,游目廳內,哪裡有疤面人的影子?這時,立即走過一個紅衣勁裝少女和灰衣勁裝大漢。
藍天麗鳳未待兩人來至近前,立即怒聲問:「疤面人呢?」說話之間,鳳目射電,精光閃閃,兩道懾人眼神,一直盯在兩人臉上。
少女、大漢俱都神色惶急地躬身說:「疤面人留了一張紙柬走了。
」說著,兩人同時伸手指著廳脊上的橫樑。
眾人仰首一看,在數丈高的廳粱上,果然釘著一張長約尺許的白紙。
藍天麗鳳一長身形,升至廳粱,一伸縴手。
沙,釘在樑上的白紙應聲撕下。
繼而,身形一旋,飄身而落,身法美妙已極,宛如一隻錦花大蝴蝶。
藍天麗鳳落定身形,展開紙條一看,粉面頓時驟變。
衛天麟趨前一看,心頭猛地一震,這人署名,果然是疤面人。
細看上面留言,大意是藍鳳幫崛起扛湖,勢力日增,幫徒漸眾,組織龐大,紀律鬆弛,外間常有不法情事發生。
與藍鳳幫有過節的不肖惡徒,正奔走於各大門派之間,企圖挑起公憤,群起消滅藍鳳幫。
疤面人曾數次進入總壇,仔細觀察,發現與外間傳說多有不實,今後當儘力為藍鳳幫洗刷在江湖上傳說的污點。
至於疤面人過去與藍鳳幫間的一段過節,如今黑旗壇主張道天已死,一切就此終結。
宋大憨乃是憨直人,酒後胡言,挑戰之事,已屬過去,今後不必再談。
近日想有宵小前來犯山,藍鳳幫如不加強戒備,必為彼等所乘。
衛天麟看了最後兩段,心中不禁笑了,似乎想起了什麽。
藍天麗鳳看完,立將紙柬交給李沛然等,繼而急聲問:「疤面人何時進入總壇?」灰衣大漢略一沉思說:「何時進入總壇,小的不知,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