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天麟從未見過如此無恥的女人,不禁怒火更熾,暴喝一聲,左掌閃電劈出。
一股洶湧如波濤的掌風,直向三妙仙姑擊去。
三妙仙姑似乎早有準備,咯咯一笑,身形仍是那麽一旋。
豈知,天麟身法之快,較她尤高一籌,一聲冷哼,手中摺扇一招「橫截江河」,幻起一道瑞光,直擊三妙仙姑前身。
三妙仙姑驟然一驚,她確沒想到,身形未至,對方摺扇已到身前。
於是,一聲嬌叱,立頓身形,手中拂塵,疾向天麟摺扇揮去。
喳,一柄金絲拂塵,齊尾削斷。
頓時,一聲尖叫,身影疾旋,漫天金絲,紛紛墜落屋面。
衛天麟微微一愣,他自己也沒想到這柄摺扇,並未張開,僅暴射的光芒,輕輕一揮,竟然鋒利如劍。
於是,大喝一聲,手中摺扇再度劈向三妙仙姑的左肩。
三妙仙姑羞怒交集,大叱一聲,疾舞玉掌,直抓天麟的面門。
天麟雖恨她無恥,但並無心殺她,只是想儘快脫開她的糾纏。
於是,冷哼一聲,手中摺扇,閃電一繞。
扇芒過處,哧的一聲,三妙仙姑兩隻翠袖,應聲飄上半空。
就在這時,天麟大喝一聲:「倒下┅┅」喝聲未畢,一道瑞光,已至三妙仙姑肩井穴,其勢之快,宛如電掣。
三妙仙姑魂飛膽裂,一聲尖呼,身形自動倒向屋面,玉腕一揚。
一蓬寒星,銀光閃閃,夾著尖銳嘯聲,向著天麟迎面射來。
事出突然,距離又近,天麟大驚之下,暴喝一聲,手中摺扇,唰聲張開,順勢一揮,飛來寒星,盡被擊回。
一聲凄厲慘叫,叭叭連聲中,銀星四射,瓦屑橫飛。
天麟定晴一看,不禁呆了。
只見三妙仙姑,身在屋面,一陣亂滾,血漬斑斑,頭髮蓬散,樣子慘厲已極。
三妙仙姑發出的銀梅花,被天麟一揮擊回,竟有數枚打在她自己身上。
衛天麟一定神,收扇起身,看也不看,直向庄外馳去。
三妙仙姑一聲厲叫:「不留下命來想走嗎?」說著,縱身躍起,飛起一腿,直踢屋脊上的龍頭。
嗶啦一陣大響,寒光閃閃,嗖嗖連聲,數百飛刀,挾著哧哧驚風,分由前面牆頭漫天射來,聲勢駭人,觸目驚心。
衛天麟心頭一震,立頓身形,一聲暴喝,騰空而起。
身至空中,疾挺腰身,一招「八方風雨」,扇影如山,瑞光如雲。
頓時,喳喳連聲,寒電四射。
火花閃爍,片瓦橫飛。
一時之間,飛刀漫空,疾射屋面,叮噹之聲,不絕於耳。
天麟飄身落下,再看三妙仙姑,早已不見影子。
於是,望著庄內,恨聲說:「無恥道姑,這次饒你一死,下次遇到小爺,定要你的性命。
」說畢,轉身疾向庄外電掣飛去。
※※※※※※※※※※※※※※※※※※※※※※※※※※※※※※※※※※※※※※衛天麟來至庄外,盡展輕功,瘋狂疾追,他仍希望能追上蓉姑娘。
剛剛穿越一座竹林,驀地,前面現出兩道嬌小人影,身法輕靈,直向山區以外飛去。
這時,雨過天晴,藍藍的夜空,閃爍著點點銀星。
夜風徐吹,涼爽如水。
衛天麟細看前面兩條人影,心頭不禁一陣狂跳,一穿淡紫,一穿鵝黃,正是娟姑娘母女。
他心中不禁一陣迷惑,她們母女,不在庄內料理東海神君的後事,這般時候往哪裡去?去找禿頭僧報仇?但為什麽我回去時,廳上又不見了武林二傑?這時,他有些後悔當時離開得太快了。
可是,如果不在娟姑娘撲向禿頭僧,鐵拐震北川三人撲向蓬頭丐之際,以絕快的身法離開莊院,稍待一時,定難逃過兩位怪傑的眼睛。
他心中非常感激禿頭僧一掌擊斃了東海神君,否則,他誓必殺這惡魔以踐諾言。
如今雖非手刃東海神君,但卻親眼看到他死,也可安心了。
倏然,一聲驚呼,由前面響起:「媽,不要┅┅」這聲驚呼,充滿了哀求、焦急、關切。
衛天麟立由沉思中驚醒,定神一看,這時距前面娟姑娘母女已不足十丈了。
只見紫裝婦人,鳳目中寒電閃閃,纖腕一揚。
一道耀眼紅光,挾著尖銳刺耳、懾人心神的嘯聲,閃電射來。
衛天麟對這道紅光,非常熟悉,前年持鞭大漢接珠時的一幕,又在他腦海里一閃而過。
這時,飛來的紅光物體已至面前,於是,伸臂抄在手裡。
衛天麟心頭不禁一震,覺得勁道奇足,低頭一看,果是一顆赤紅髮亮的九孔赤珊珠。
當初他並不敢確定紫裝婦人即是珊珠女俠,因為當蓬頭丐呼紫裝女俠時,他正在庄外松林內脫掉那件大黑衣,和人皮面具。
這時,他想到珊珠女俠就是他的師母,可是她怎地又嫁給了東海神君?衛天麟越想越不解,他正要向珊珠女俠說明身份,驀地,前面怪石矮樹中,暴起一陣哈哈狂笑。
緊接著,閃身縱出六人,有胖有瘦,高矮不一,散亂地立在前面,擋住珊珠女俠和娟姑娘的去路。
衛天麟閃身隱在石后,定睛細看。
為首一人,是個鬚髮皆白,年過半百的乾瘦老者,生得獐頭鼠眼,立眉塌鼻,一望而知不是個善良人。
老者手持一柄護手鉤,神態傲然,立在當前,想是幾人中的首領。
其次,是一個身材高大,虎背熊腰,豹眉環眼,一臉煞氣的帶發頭陀。
惡頭舵手橫厚背大戒刀,寒光閃爍,一雙環眼,直在珊珠女俠和娟姑娘的粉臉上閃來閃去。
兩人身後,散亂站著四個如半截黑塔似的大漢,俱是寬額大嘴,絡腮鬍。
四個黑裝大漢手中兵器各不相同,一持鞭,一持錘,一持板斧,一持亮銀棍。
衛天麟覺得這幾人俱都面熟,似在哪裡見過。
驀見為首老者倏斂大笑,怒聲說:「賤婢,賤婦,我等正要回庄找你,算算七年來,東海神君加在我們身上的這筆惡帳┅┅」珊珠女俠未待那人說完,冷冷一笑,沉聲問:「鬼鉤鍾枚良,你昔年率領狂蜂惡頭陀,和你的兇徒四勇士,夜入庄內為了何事?」隱身石后的衛天麟這才想起,這幾人在一個時辰前,還立在大廳的前廊上。
鬼鉤鍾枚良老臉一紅,桀桀一聲怪笑,乾咳一聲,說:「老夫入庄目的,當然是為了要替武林同道,揭開這座神秘莊院之謎┅┅」立在一側的狂蜂惡頭陀未待鬼鉤話落,暴喝一聲,說:「你這賤婦明知故問,佛爺就再告訴你一次,大哥進庄,要取一些不義之財,佛爺進庄,要找幾個娘兒們樂上一樂。
今夜如非廳上有那兩個老不死的蓬頭丐、禿頭僧在場,你母女兩人這時,哈哈┅┅」狂蜂惡頭陀說至得意處,竟仰天哈哈大笑起來。
就在這時,一道灰影挾著疾勁風聲,宛如一道灰線,直射惡頭陀張著的大嘴。
惡頭陀頓時驚覺,倏然閉口。
叭,那顆小石,恰巧擊在惡頭陀的四個大門牙上。
狂蜂惡頭陀,身形一個踉蹌,噗的一聲,張嘴吐出四顆血牙。
用手一摸,嘴唇竟漲大了一倍,只氣得暴跳如雷,直向小石飛來的方向搜索。
珊珠女俠和娟姑娘也轉身回首,茫然望著身後。
但他們看到的只是一堆堆畸形怪石,和輕輕搖曳的松竹,哪裡有半個人影?惡頭陀一陣怪叫之後,一聲暴喝:「賤婦納命來。
」喝聲未畢,疾舞手中大戒刀,寒光閃閃,挾著一陣驚風,直奔珊珠女俠母女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