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不想被別人看見自己窘迫的樣子。
她垂下腦袋，單手捂住眼睛，無法抑制的淚水衝破她的指縫，一滴滴落在地上。只有那顫抖的雙肩顯露了她的痛苦。
恍惚間，夜晚的車燈猶如一束光明的射線，穿越黑暗，照射在女孩的側臉。
“蘇顏？”
她身體一震，不遠處那道清冷的嗓音再次響起：“你怎麼會在這裡？”
他怎麼會……
蘇顏沒有動，連大氣都不敢出，心砰砰直跳。
為什麼他總是在她最狼狽的時候出現？
她指甲掐著食指的肉，恨不得馬上找個地縫鑽進去。
一輛黑色的賓利停靠在公安局路邊，沉灝很快下車，大步走到她的身邊，他銳利的視線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
看樣子她是又去找工作了。
他斂眸，想要俯身扶她起來，“坐在這會著涼的，先起來。”
結果她縮著身體，抗拒的伸出手推了一下他。
注意到她捂著臉不想被他看到的模樣，沉灝微微蹙眉，只好收回手，淡漠的嗓音多了一絲溫和：“怎麼了嗎？發生什麼事可以跟我說？”
蘇顏沒有回答，只是說：“……我自己可以起來。”
她隨便用手心擦了一下臉上的淚痕，慢慢站了起來。
這時，沉明璽也做完筆錄從公安局裡出來了，看到門口前面站著的兩個人。
他臉色一僵，強顏歡笑地跑過去：“大哥，你……怎麼在這裡啊？”
真是服了，他只是去一趟警察局做筆錄而已，又不是出了什麼大事，明明也說好了的，估計又是那幾個牆頭草打電話告密。他上次偷偷從復星跑出來賽車，也是他們告的密，還真是一些酒肉朋友。
他決定了，下次一定要跟這幾個蠢蛋絕交！
這下好了，大哥這次很有可能奉了老媽的命抓他回去。
聽到他叫沉灝大哥，蘇顏有些驚訝。
再想到他們一個姓氏，這樣也就不覺得奇怪了……
只是她沒想到會這麼巧。
沉灝淡漠地睨沉明璽一眼，淡淡道：“媽知道你進派出所了，讓我來看看。”
他眼眸漆黑一片，目光落在女孩清純稚嫩的臉上，只是透過微弱的燈光，就看到她微腫的眼睛。
小姑娘又偷偷哭了。
“呃……我沒事，就是幫這位蘇顏小姐做一個筆錄而已。”
沉明璽嬉皮笑臉，振振有詞道：“我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又不是幹什麼壞事，對吧？”
他向蘇顏使了一個眼色。
蘇顏微微愣了一下，點點頭：“他說的沒錯，我被人騷擾，是他幫我報的警。”
沉灝臉色稍沉，只抓重點：“誰騷擾你了？”
空氣瞬間凝固了起來，兩人一左一右，目光交匯，蘇顏感到自己的臉如同被燒紅的鐵塊，滾燙滾燙的。
曖昧的氣氛彷彿一團迷霧，隱約可見，卻又讓人難以捉摸。
沉明璽被夾在兩人中間，左看看右看看，也察覺到了一絲異樣，連忙掩飾尷尬的笑了笑，“大哥，你是不是……”
你是不是看上這個小姑娘了？
他沒敢說。
蘇顏咬了下唇。
不等她說話，沉灝已經失去了耐心，大步邁進公安局前廳，她一慌，也跟著進去了。
此時審問室里，程衍明醉意未消，面對兩位警察手上的證據，他像發了羊癲瘋一樣，只能無能怒吼。
“讓那婊子出來，老子只是摸了她幾下，她算個什麼東西，還不是和其他女人一樣，有錢就可以出賣一切，你們知不知道，她是一個上門趕著讓男人操的騷貨啊，她能有多純潔啊……”
“老子摸她是她的福氣，她自己不識好歹，怎麼會是老子的錯？憑什麼抓老子？”
“……”
沉灝通過了解，也看完了包廂里的那段監控視頻。
他的臉色逐漸沉下來，眉頭緊鎖著，一貫冷靜自持的他情緒變得有些失控。
又是這種無法掌控的感覺。
理智告訴他，應該儘快冷靜下來，而不是被某種感情所支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