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很快就來到石頭的老宅,蕭統的屍體依舊靜靜躺在裡屋的冰冷石炕上,除了面色略為黯淡之外,其他地方則與常人無異,彷彿睡著一般。
不過當抬動起來,準備放入沉鐵棺時,才發現屍體已然僵硬至極,仿若石築。
將一切收拾妥當之後,南宮修齊一行立刻再度出發。
一眾車馬在冰雪皚皚的山間小道蜿蜒前行,道路雖不好走,但車是堅車,馬是良駒,再加上駕車的人也不是庸手,所以一眾馬車行駛得又穩又快,不出半日便來到凌關。
凌關是進出冰城的咽喉要道,可仍只是個普通關口,與華唐的鬼愁關相比簡直就是小意思。
方磚砌成的城牆高不過兩丈,守關的士兵寥寥無幾,且大 像是一個具有軍事意義的關隘。
當初南宮修齊他們通過這裡進入冰城時,根本毫無阻礙,就連盤查都沒有,這一次出來時,情況亦是如此。
南宮修齊等一行車馬緩緩行駛過關口,前面三、四里處就是一片茫茫森林,要穿過這片森林,起碼需要三天時間,而穿過森林之後,也就大致踏出寒河國境。
約莫走出兩里路,前方忽然傳來一陣急促馬蹄聲,聲音由遠而近,速度非常之快。
可以想見,那些都是腳力非凡的駿馬,而那些人的騎術也都不俗。
南宮修齊從馬車中探出頭,只見遠處黑壓壓湧來一群騎手,馬兒奔跑時蹄子捲起的雪花漫天飛揚,讓人看不真切那些人是軍還是民。
不過不管是軍士還是普通人,南宮修齊都打算先行避讓,他可不想在這種時候橫生枝節,於是道:“石頭、古伯,你們都把馬車往旁邊趕一點,讓那邊人先過去。
” 將一眾馬車全部行駛靠邊之後,那群騎手也奔涌而至。
南宮修齊坐在車內,和他坐在一起的還有苑玉荷與克琳,紫心則坐在另一輛馬車上。
先前做出此一安排時,紫心是一臉不情願,她想和南宮修齊同乘一車,不過車廂空間實在有限,無法同時坐下四人,苑玉荷便主動提出要和紫心換乘,然卻遭到南宮修齊一口回絕,無奈之下,紫心只好悻悻地坐到另一輛馬車上。
苑玉荷對南宮修齊依舊是一副不冷不熱的態度,即使同乘一輛馬車,她也儘可能想離南宮修齊遠一點而坐在他的對面。
對此他已經習以為常,他已掌握苑玉荷的性格,知道她現在儘管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樣,和以前似乎沒什幺分別,但其內心早就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只要梢加撩撥,她就會變成一個熱情似火的尤物。
相比之下,克琳就熱情多了,她依偎在南宮修齊身邊,極盡嬌痴纏綿之功,似乎想要把與南宮修齊分開的那一段時間補回來,這讓對面的苑玉荷頗感不自在,心裡暗罵南宮修齊是個到處留情的無恥浪蕩公子。
來冰城時就只有她一個,出城時卻一下多了兩個姿色容貌皆不輸自己的美人,而且還兼具自己所沒有的風騷,這讓苑玉荷心裡頗不是滋味,隱隱泛出一陣酸味。
“怎幺突然來了這幺多人啊?”聽著不斷從馬車邊呼嘯而過的馬蹄聲,克琳忍不住好奇心,掀開窗帘一角,探出小半邊臉向外張望。
南宮修齊本想阻止,他怕克琳的美色會讓外面的人有所垂涎,從而引發不必要的麻煩,可是看到克琳那一副歡快的樣子,他也不好打斷她的興緻,只好隨她去。
還好,那一隊人馬很快便從南宮修齊等人的馬車旁奔涌而過,克琳的絕麗容顏似乎沒有引起那幫人注意,這讓南宮修齊暗笑自己有點神經過敏。
然而當一行馬車再度行駛起來時,後面本應漸漸遠去的馬蹄聲又重新密集地響起,還伴隨著後面傳來的大呼小叫聲:“停下,前面的馬車停下……” 南宮修齊心頭一凜,苑玉荷與克琳她們也是面面相覷,然後齊齊看向南宮修齊,顯然是指望他拿主意。
而這時在車廂外駕車的石頭,也慌慌張張地將腦袋探進來,焦急道:“主子,怎幺辦?這些官兵是不是來抓我的?” “官兵?”南宮修齊一驚,急忙掀開窗帘,向後一看,果然是身披甲衣的軍士。
現在南宮修齊最怕的就是遇到官兵,被纏住之後,不知會生出多少枝節來。
現在人家是輕裝鐵騎,自己這一方則是笨重的馬車,跑也跑不過人家,於是他只好沉喝一聲:“停,看看他們想王什幺?” 聽他這幺一說,石頭倒也不那幺驚慌了,因為他知道自己主子的實力,那些軍士雖然人多勢眾,但若是打起來,還真不是主子的對手。
於是他輕勒韁繩,馬車穩穩地停下。
“古伯,你去看一下是怎幺回事?”克琳掀開門帘,對正在駕駛前面一輛馬車的古伯道。
“老奴遵命!” 沒過多久,外面便響起古伯與那群軍士交涉的聲音:“各位官爺,不知叫住在下等人,所為何事?” “我們要例行檢查。
” “好、好,各位官爺請隨意。
”古伯自忖他們沒有什幺違禁的東西,犯不著和這些人過不去,便讓他們檢查。
雖說要檢查,但是那些如狼似虎的軍士卻沒有翻身下馬,一擁而上地衝上來翻車倒箱,而是徑直策馬來到南宮修齊所乘坐的那輛馬車前。
隨後那些軍士催馬緩緩向兩邊分開,從他們身後現出一匹白色駿馬,高高的馬背上坐著身一位身穿銀色軟甲的嬌俏美女。
“坐在車裡的有哪些人啊?”嬌俏美女的聲音倒也柔和。
“回這位女將軍的話,車裡坐著我家小姐,還有幾位朋友。
” “哦,那就讓他們出來吧。
” “這個……” “老東西,什幺這個、那個,聽不懂我們大人的話嗎?快點……”一名軍士厲聲喝道。
“不得無禮,退下!”嬌俏美女叱責。
那個厲喝的軍士立刻怔住,不明白這隊車馬是什幺來頭,居然讓他的頭頭畢恭畢敬起來,於是急忙惶惑道:“是、是……” “哈哈……”車廂內忽然發出一陣大笑:“玲兒,多日不見,你威風氣勢都大有所長啊!” 嬌俏美人臉色驀然一變,失聲道:“啊!你……你是……” “怎幺?這 ,只見車簾一掀,南宮修齊從車上一躍而下。
嬌俏美人頓時呆住,嫩唇顫了幾顫,似乎有話要說,但很快她就恢復過來,輕咳一聲道:“好了,你們都先回去吧,” 這個時候,旁邊那些軍士都看出頭頭和馬車裡的人是老相識,但還是有人忍不住道:“大人,不用留幾個兄弟陪同嗎?” “不用,統統回去,這是軍令。
” “是!”那名軍士大聲應答,隨後撥轉韁繩,雙腿一夾馬肚,胯下駿馬立刻揚開四蹄,飛奔而去,其餘眾軍士也紛紛緊隨其後,猶如暴風驟雨般疾馳而去。
“呵呵,好、好……”南宮修齊一邊拍著手掌,一邊笑道:“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啊!這還是我們家以前那個可愛的丁玲姑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