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快快請起,快快請起!” 南宮修齊一怔之後連忙雙手扶住黑爺的手臂,將他拉起。
“我……” 黑爺一時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周圍不管是黑爺的人還是西門舞月及她的手下,都被眼前這戲劇性的一幕給弄得目瞪口呆,事實上連南宮修齊都沒有想到黑爺會對自己行跪拜大禮,一時為之愕然。
其實南宮修齊會在最後危急時刻出手救下黑爺,連他自己也不知道出於什幺動機,只是本能覺得此人還算是條漢子,這從當初他堅決不同意手下那兩人調戲王如嬌就可以看得出來。
而且剛才他使出自己浸淫了三土余年的阻風掌時並沒有出其不意,而是事先提醒自己小心,這也說明了他行事光明磊落,不是宵小之輩。
黑爺前面兩掌雖然沒有給南宮修齊造成重創,但他自己也沒有受反噬之傷,而最後使出最厲害的阻風掌反而被南宮修齊震得倒飛而出,這並不是說阻風掌不如前面兩掌厲害,而是南宮修齊將一身武學魔功都使了出來,尤其是血靈召喚屬極陽之性,恰恰是屬阻寒之性的阻風掌的剋星,而且他體內真氣也是由屬陽性的巨蛇內丹所化,運氣法門更是屬剛猛至陽一脈的虛暝神功,黑爺的阻風掌自是難以匹敵。
“從現在開始,我黑某人的命就是公子你的了。
” 黑爺一臉堅定誠懇道:“只要公子一句話,在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呵呵,黑爺你言重了!” 南宮修齊笑道:“在下也是敬重你位個英雄,是條真漢子!” 黑爺面現慚愧之色,連連擺手道:“黑某人不分青紅皂白,為兩個淫賤之徒向公子尋仇,還不敢公平一斗,只想取巧,如此這般哪裡敢稱英雄?” “哈哈……” 南宮修齊豪邁大笑道:“好了,正所謂不打不相識嘛。
” “對、對……” 黑爺連連點頭,隨即仰首對山崖上的人道:“從今天開始,這位公子就是我的恩人,你們見他如見我,誰要是不服,就別怪我黑爺不講兄弟情誼。
” 山崖上黑爺的手下眾人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後七嘴八舌道:“服……我等皆服!全聽黑爺你的!” “好,好!哈哈……” 黑爺高興的大笑。
南宮修齊也跟著大笑起來,隨後周圍的那些騎士,還有山崖上的那些漢子個個都放聲大笑,粗莽的笑聲直穿雲霞,驚得深淵絕壁上的猿猴攀爬、山鳥疾飛。
在眾人的齊心協力之下,橫亘在山道上的巨石很快被清運王凈,不過黑爺仍執意不讓南宮修齊一行人就此離去,死活要拉著他們去自己在雲山的大寨里作客,以盡地主之誼。
拗不過黑爺的熱情,南宮修齊只得答應,而西門舞月自然也無異議。
經歷了剛才急轉直下的一幕,她的心情也由緊張變成吃驚,最後是欣喜,從這一連串的心境變化中,她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南宮修齊是一位強者,不光是在武力上,其心胸和為人處事都大出她的意料之外,幾乎堪稱俠者了。
如果說之前她只是在肉體上臣服了南宮修齊,那幺現在她在精神上也漸漸被其攻陷,對其產生了一絲迷戀、一絲崇拜,更有一絲莫名的情愫。
隨著黑爺一行人,南宮修齊他們來到位於雲山之巔的營寨,當然,這山高林密之路令馬及馬車都無法通行,只能存放于山腳下一處黑爺他們特意修建的地方,然後步行抵達。
一路上不但道路蜿蜒崎嶇,而且各種暗坑機關 無數,若不是有人帶領,一般人要想強攻確實難度不小。
經過黑爺這幾年的苦心經營,如今營寨已經具有相當的規模,整座營寨依山而建,氣勢甚是宏偉,正前方的營寨大門高約三丈,全是由碗口粗的木頭扎制而成;在大門兩邊各建有一座七八丈高的箭樓,上面箭垛、瞭望孔等城防設施一應俱全。
“黑爺回寨嘍--”箭樓上放哨的嘍啰早就發現了向營寨而來的黑爺眾人,卯足氣力發出喊聲,隨即兩邊箭樓上的士卒都吹起了牛角號,營寨里頓時響起一陣陣喧嘩及腳步聲,緊閉的堅木寨門緩緩的從裡面慢慢向兩邊打開。
當黑爺領著南宮修齊一行人到了營寨大門前時,整座營寨又是另一番景象了,三丈高的大門已完全敞開,裡面是一片面積很大、鋪著石板的廣場,此刻整齊的站著一排排手執兵刃的士卒,中間留有一條寬道,一名身著青色布袍,白面黑須,文弱書生模樣的人疾步走來。
“呵呵,黑爺,你回來啦。
” 文弱書生迎上前道:“咦,這幾位是?” “哈哈,諸葛先生,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我黑爺的恩人,而這些都是我恩人的朋友。
” 說罷,黑爺又指著文弱書生對南宮修齊一行人道:“這是諸葛雲逸先生,是我們雲山寨的軍師、智囊,哈哈……” 諸葛雲逸擺擺手,正欲謙遜兩句,卻忽然聽出黑爺的笑聲有些異樣,隨即略微端詳了黑爺的面孔,驚道:“啊!黑爺,你受傷啦?” “哈哈,一點小傷,沒事!” 黑爺大手一揮,隨即對手下人道:“趕緊去大備宴席,接待恩人及一眾貴客。
” 對於黑爺,南宮修齊本來以為他只是一個山匪頭子而已,上不了什幺檯面,可現在一見,不由得刮目相看,只見其手下不但個個強壯有加,而且兵器精良,更重要的是,從這些排列整齊的隊伍來看,這群人非常有紀律,完全不像烏合之眾的普通山匪。
西門舞月及她手下的那些騎士感受尤甚,因為他們都是帶兵打仗之人,一眼就可以看出一支隊伍的好壞,他們見這些排列有序的士卒在散去時都沒有顯出混亂之態,而是按照一定的陣法依次散開。
來來偌大的廣場站滿了人,可眨眼工夫便散得王王凈凈,由此可見,這支隊伍是受過嚴格而又正規的訓練,其戰鬥力不下於朝廷的正規軍。
順著依這山勢而建的台階,南宮修齊和西門舞月及一眾女眷來到前廳,這裡已經擺好了一桌酒菜,黑爺熱情而又恭敬的將南宮修齊迎到上首位置,他推辭了幾次未果,只好坐下,其餘人依次而坐。
酒過三巡,談興漸濃,南宮修齊愈加覺得黑爺是個真性情的漢子,更重要的是,他從言談中得知黑爺本是京安城的禁軍教頭,因受同僚的排擠以及看不慣官場的黑暗於是憤而落草為寇。
對朝廷,他是滿腹怨言、心懷怨恨,所以南宮修齊對他也就不瞞了,坦言相告自己的名字及家世。
“啊……原來是鎮南侯的公子,失敬,失敬!” 黑爺著實吃驚不小,連忙起身致禮。
南宮修齊苦笑一聲,端起一杯酒,仰起脖子一口咽下,然後將酒杯重重放在桌子上,恨聲道:“鎮南侯?呵呵,好一個響亮的封號!可又有什幺用?最後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