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發獃?」 很熟悉的低沉聲音從耳邊擦過,帶著曖昧的鼻息。
一雙健壯的手臂亦從后圈上了青松挺得筆直的腰。
做出有些受驚的樣子,慌亂的睜開眼,兩團粉紅的色暈瞬間染上青松平凡的臉,硬是帶出三分的動人、七分的情色。
呼吸一窒,秋知風差點兒精蟲上腦而忘記了正事。
乾咳一聲壓下慾望,秋知風放開懷中似乎已經如水般融化的腰身,努力剋制自己上前壓倒他的衝動,坐到了青松的對面。
既然線索斷了再找就好。
──特別是那個候補線索就在眼前時。
秋知風深深地看向就坐在面前的青松,青松卻在目光剛剛接觸到時別開了眼。
須臾,又抬起了頭,似乎想要偷偷地瞄一眼秋知風。
不想,正正對上秋知風的目光。
「……!」忙低垂下頭,猶帶嬌羞。
──無人喝彩仍是表演得盡心儘力! 「……青松,我想問你件事。
」慢悠悠地開口,秋知風邪魅的臉板得緊緊的,與語氣實在非常不搭,但是也不由得令人認真對待。
「請講。
」抬手倒了杯茶給秋知風,隱帶紅暈的青松平靜地取筆落字。
「你認識霖霜嗎?」 「您是說……煙花樓里的頭牌名妓?」有些小心翼翼地看了眼秋知風,青松迷惑不解的眼中一片迷茫,甚至手上的字也有些遲疑。
哼哼!裝得不錯嘛,真不愧……是我看中的人! 秋知風得意地眯起了眼睛。
──這也可以算做是另類的情人眼裡出西施了……吧…… 「就是她。
」握在手中的茶遞到嘴邊,卻又頓了一頓,凌厲的視線掃到青松身上,在成功的讓他打了個寒顫之後,方才作若無其事狀飲下。
不解的歪一歪頭,青松眼中的迷茫未減。
「怎麼了……嗎?」如果寫出的字可以帶上標號,那麼青松的這一行字就一定會有一個間斷。
「她死了。
」輕描淡寫的拋出重石,秋知風借著茶杯的遮掩,充滿興味地觀察青松的反應。
手抖了一抖,墨水抓住這一刻的機會投奔到宣紙的懷抱中,迅速地暈開一大片。
「是我殺了她。
」 此語之後,雙方沉默,良久無語。
「為……什麼?」作為一個妓,客人的事情是不可以多問的。
但是青松還是顫抖而用力地寫下了這三個字,力透紙背。
秋知風在心裡笑了一笑。
果然還是不太成熟呢,連掩飾都有些拙劣。
殊不知,這是青松憑藉著對他的了解,以及現在他所扮演的角色所推敲出來的舉動。
到底誰是獵人誰是獵物? 冥冥中自有分曉。
「你不知道么?」傾身上前勾起青松的下巴,看定他清朗的雙眼。
沒有心虛,略帶慌亂。
──非常標準的不知情者的眼神。
更是勾起了他的興趣。
不過,最先的是……誘惑著他的紅唇。
其實仔細看的話,會發現青松的五官都是最精美的那種,卻偏偏組合成最平凡不起眼的容貌。
就如這一雙紅唇──一雙時刻邀吻的嫩紅嘴唇。
雙眼對上,兩人感官沉醉於這個吻,但是神智都是異常的清醒。
放開抬起他下巴的手,秋知風離開青松引人犯罪的嘴唇,然後邪佞的挑起了眉。
很久沒遇到這樣勢均力敵的對手了,害他興奮起來了。
血氣慢慢地漫上整個眼球,布滿殺氣的雙眸看起來恐怖駭人。
在這樣一雙可怕眼睛的注視下,青鬆緩緩堅定的搖搖頭。
──很無辜,卻引起秋知風更多的興趣和性趣。
而男人表達性趣的方法不外乎……先直接壓倒再說。
青松伸手抱住壓倒在他身上的男體的腰身,慢慢露出一個幽深的笑容來。
男人一旦興奮起來,非常難也非常容易平復。
但是顯然覆在青松身體之上的這位已經興奮過頭,一天兩夜都沒從屋子裡頭出來過。
只有持續不斷的嘶啞喘息,以及肉體碰撞廝磨的聲音源源不斷的傳出來,聽者莫不面紅耳赤。
尤其是……像黑鷹這種從來不見光,壓根就沒碰過情慾之事的影衛。
鬱悶地隱在黑暗之中畫著圈圈,與之冷酷淡漠形象完全不相襯的,是他苦著的一張俊臉。
嗚嗚嗚,我改天也要找個人來抱抱看! 握緊拳頭望天做發誓狀的某人完全沒想過,只要他還作這個影衛一天,那個所謂的「改天」可能猴年馬月也等不到。
而屋子之內,火熱的交歡從來都沒有停止過。
除了肉體的疲憊實在無法抗拒,否則一旦養足了精神,秋知風又會開始動作,就連飯食也是由黑鷹檢查完畢送到門內。
精壯有力的身軀伏在有些細瘦,卻意外柔韌溫軟的肉體上,抽動不休。
秋知風深深地沉醉於這種與所愛之人交合所帶來的極樂中。
在他身下,仰頭喘息著,即使累極,青松的眼底依舊有著笑意。
他一直都知道,沒有男人可以抗拒他。
或者……只除了最初的那一個人…… 秋知風最後用力的一挺腰,然後滿腹的情慾傾泄而出,全數射入青松的身體深處,方才翻身仰卧一旁。
不過是個面貌平凡無奇的男人,實在太瘋狂了。
甚至,不太像自己了。
伸手撫過青松的眉眼,秋知風有些著迷,心裡溫溫的,舒服愉悅。
真是栽了! 而他……認栽! 顛鸞倒凰了兩天,在情慾深陷之時也沒問出個所以然來,秋知風知情識趣的穿衣準備走人。
果然對身經百戰的青松使用情慾逼問法是行不通的。
既然此路不通,再換條路走吧。
無論如何,以往的那些狠毒手段,對著如今已經在他心中升級成為愛人的青松是使不出來了。
在他看不到的背後,青松從枕下摸出張宣紙,輕手輕腳地塞進秋知風還未穿上的外衣夾層里。
然後抿嘴無聲的笑,妖艷的仿若絕世的妖姬。
網已經拉開。
現在就只需等待獵物自己跳下去。
眉頭皺得死緊地癱在椅子上,秋知風抓著紙張的手微微顫抖。
紙上的字他當然認得,那娟秀的字體只有那盤踞在他心頭的人才寫得出來,但是那內容…… 想到這裡,他再次緊了緊抓著宣紙的手指。
「主人?」察覺到主人心情的黑鷹從暗處現出身來,儘管他知道,現在並不是現身出聲的好時機。
但是,他總是覺得主人此時一定有話要吩咐。
──這大概就是身為影衛的另類直覺了。
「你來得正好,那件事不必查了。
」抬眼懶懶地看他一眼,秋知風花了很大的力氣才剋制住自己不遷怒無辜。
可是真的很想找個東西發泄一下! 心念一動,手下發力,手下的石制扶手寸寸碎裂。
頭皮發麻的黑鷹死死低著頭,眼睛盯著自己的腳面,似乎那上面突然開了一朵美麗非凡的花,視線拔都拔不下來。
「可惡!」靜默了片刻,突然爆發一聲挫敗的怒吼,秋知風把手中的紙再度展開在眼前。
「紫羅蘭的眼淚、綠豆的一根頭髮還有……現任無尊門主的衣服?!」 再讀了一遍,甚至讀出聲來,那上面的內容也沒有絲毫的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