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連呼吸都不敢用力,許悠懷疑她的肋骨斷了,然後某一根肋骨刺進了肺里。
她的運氣怎麼就這麼差呢?!怎麼就這麼差呢!!!為毛每次吃虧的都是她呢?!無語問蒼天啊!許悠心裡流一片的寬麵條淚。
從小到大,雖然不是眾星捧月,但也是家人手心裡的寶啊,一路被呵護著長大的。
沒想到今日吃了這麼大一個虧,要是被許爸爸許媽媽知道了,他們還不得心疼死啊!許悠越想越難過,越想越鬱悶。
要是她和瑪塔實力相當,那怎麼著當時也能抓住機會解釋清楚的,不至於被當沙袋般胖揍啊。
跟瑪塔一樣強啊,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啊。
在這種以力量說話的世界,拳頭就是話語權,弱者總是處於挨打階層。
因為被打得太厲害,許悠又是自怨自艾,又是立志發憤圖強,倒是把肚子餓給忘了。
羅伊端著肉湯進來的時候,就看到許悠半坐著,跟個傻子一樣,腫成豬頭的臉一會皺成一團,一會咬牙握拳,然後又疼得嘶嘶直抽冷氣。
“唉——”羅伊真想撬開許悠的腦袋,看看她腦子裡都裝著些什麼,傷成這樣了還不消停啊。
“早上才換過葯,先別亂動,躺下吧。
”羅伊輕輕柔柔的嗓音給這悶熱的屋子注入一絲清涼。
“……啊……哦。
”許悠抽抽鼻子,注意力全在瓦罐里的肉湯上,噴香的肉湯,湯上還漂浮著幾根碧綠碧綠的蔬菜。
部落里的獸人都不喜歡吃蔬菜,他們的主食就是肉,以前副食也是烤肉。
但現在增加了一些植物的根莖,不過蔬菜一直都被獸人排除在進食名單之外。
整個部落大概只有許悠喜歡吃蔬菜。
“……呵呵……”羅伊順著許悠的灼熱的目光看向手上的瓦罐,不禁莞爾,什麼時候許悠都不會忘了吃。
“別著急。
肉湯還燙呢,要先放一會。
”羅伊把肉湯放下,然後拿起放在一旁搗碎的草藥,要求許悠躺下。
“別動,肩胛處的葯要換了。
”許悠順從的躺下,但眯縫眼還巴巴的看著不遠處的瓦罐。
裡面有肉湯啊!香噴噴的肉湯啊!肉湯能填飽肚子啊!嗯,深吸一口氣,啊啊啊——滿滿的肉香味啊——餓到痙攣的胃都舒服了,但下一秒胃酸大量分泌,更餓了……羅伊動作迅速的換好葯,然後把許悠扶起來,讓她半倚著牆坐著。
“湯……湯……”許悠心心念念的都是那一鍋湯,恨不得自己化身為一頭餓狼攜帶風雷之勢直接撲上去。
“別動!”看到許悠有直接化身為狼的跡象,羅伊一著急一個傾身制止她,誰知道著力點不對,他一掌按在許悠的胸口。
因為上藥的關係,許悠的胸口處只虛虛掛了件抹胸,動作一大就往下滑,結果羅伊就感覺觸手處軟綿綿的,熱乎乎的,因為流了汗水稍帶著一絲滑膩。
這邊羅伊回過神來耳根子發紅,心跳加速時,那邊許悠差一點疼昏過去。
好死不死,羅伊按的地方本來就被拉吉抓得青紫淤血,然後又被瑪塔飽以老拳,,是個重災區啊!因為疼痛,所以許悠倒是沒有像羅伊那樣尷尬。
她滿心滿腦都是盼著羅伊不要雪上加霜再殘害她了。
觸電般的收回手,羅伊掩飾性的乾咳著,半轉身去平息急促的心跳,心裡暗暗唾棄自己。
他真混蛋,明知做錯了,但心底里還有一絲竊喜在隱隱浮動。
“……呼呼……羅伊,幫……幫我把肉湯端過來。
”餓啊!胖子禁不住餓的啊!要是空氣可以吃就好了,她就不用動了。
牽一髮而動全身啊,瑪塔下手可真狠!“……啊?哦!”羅伊被叫得一愣,轉身看到許悠艱難的挪到身子要去夠肉湯,嚇得立馬端起肉湯遞到許悠面前。
湯很熱,冒著蒸騰白氣。
羅伊是獸人,這麼點熱度對他來說小意思,但對於許悠來說,能把她的手燙熟。
看得吃不得,這對於任何一個飢腸轆轆的人都不亞於是一個杯具。
許悠腫得幾乎變成眯縫眼的眼裡冒出一簇簇的精光啊,那精光咻咻的直衝肉湯。
羅伊突然想起小時候餓了一個冬天的安妮在看到獵物時也是這樣的目光,垂涎欲滴,帶著殺氣。
那時候餓極了的兄妹兩在野外抓到獵物時根本就等不得上火烤熟,都是直接生吃,有時候餓得狠了,連皮毛都會吞下去,進食時滴落的血滴也會舔乾淨。
雖然現在冬天的時候也常常挨餓,但已經好多年沒有餓得那般狠了,那種身體在消耗血肉,內臟在蠕動吞噬神智的感覺逐漸從記憶消失。
“坐好,我來喂你吧。
”羅伊拿起瓦罐里的湯勺舀了一勺湯湊到嘴邊吹涼。
隱隱的,羅伊似乎看到一條餓得跟細繩子一樣的墨綠小蛇盤在他面前,正在嘶嘶的吐著信子,眼裡都是飢餓難耐的青光。
許悠急切的等著湯涼,其實她覺得那湯已經涼透了,但羅伊還在吹氣,不肯讓她喝。
直到羅伊覺得真的涼了,才把湯勺抵到她唇邊。
【2】這湯真好喝啊!來獸人部落這麼久了,除了有幾次許悠上火牙齒疼,咀嚼不了肉塊時,自己偷偷的煮了幾次肉湯外,就再也沒有喝過這麼美味的肉湯了。
每一口湯,許悠都要在口裡含一會再吞下去,慢慢品味那濃郁的香味。
羅伊好笑的看著許悠幼稚的動作,也不說破,就那麼不緊不慢的一勺一勺的喂她喝湯。
一瓦罐湯喝完后,許悠感覺自個渾身充滿力量,原先那些滋滋作疼的傷口也似乎一時之間被溫暖牌肉湯治癒了。
羅伊真是個好孩子啊!許悠神神叨叨的暗自稱讚羅伊,然後順帶的腹誹了一下拉吉,要不是拉吉突然發瘋了,也就不會有後來的誤會了。
算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忍了!許悠自個安慰著自個。
其實就算她不想忍了,就她這背景,哪有能力去算賬呢?!所以,忍一時風平浪靜啊!三天後,許悠又活蹦亂跳了,她受的傷都是皮肉傷,沒有傷到筋骨。
要是獸人們受這樣的傷,哪個都不用養傷的,也就是她體質弱才需要養傷。
許悠走出門的第一時間就是衝去小河邊洗澡,臟死她了。
雖然每一天夜裡,羅伊都會善解人意的給她一瓦盆水擦擦手腳,但在這六伏天里,那一米米水頂毛用啊。
隔得老遠,許悠都能聞到身上的一股子濃重的汗臭味。
跟久旱的流浪者遇見綠洲一般,許悠餓狼撲食的躍進了小河裡,也避忌幾個在小河邊玩耍的小獸人,身子一蹲,無比歡快的洗刷刷。
一通清爽的洗刷后,許悠就跟打了雞血一般直奔篝火旁,她餓了......日頭早東升,篝火邊只剩下三三兩兩的獸人還在進食,其餘的都已經出門幹活去了。
要說,這部落的獸人都不知道啥叫偷懶,啥叫休息。
一個個跟不要命似的,日出而作,日落還不息。
老村長笑呵呵的給許悠割了好大一塊肉,然後一邊翻轉烤肉,一邊給剛出生不久的小獸人們傳授生活的理論知識。
看到小獸人,許悠就想起她們家的彎彎。
那隻囂張的小黑雞,也不知道現在跟著學習隊走到了哪裡。
彎彎幾天前就在安吉的帶領下,跟著一眾小獸人進森林學習去了。
許悠倒是不怕彎彎會遭遇危險,安吉和部落里好幾個強壯的獸人跟著呢。
再說了,就彎彎那數不盡的鬼點子,也足夠保護他自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