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許悠和瑪塔一起去河邊漿洗獸皮,看瑪塔涉過河去對岸采一種粉紅色的小花,想起前幾次也看過有女獸人采這種粉紅色的小花,不由好奇了。
看著瑪塔踩夠了花,回來時,許悠直起腰,擰乾手中的一小塊獸皮,笑著問瑪塔為何要去採花。
瑪塔詫異的望了她一眼,然後理所當然的說這是要送給拉吉的。
“咦,拉吉是男的,不是應該由他送你花么?”現代社會再彪悍,也很少有女孩子送花給男孩子的。
花應該是有男子送給女孩子的,這個觀念早就在許悠的認識中生根發芽,根深蒂固不可撼動。
“呵呵……悠,你傻了吧。
哪能讓男孩子送花啊,當然是要我們送了!哄男性獸人開心,是女性的天職……”多麼鏗鏘有力的話語啊,瑪塔侃侃而談,完全沒有注意到許悠黑掉的臉色。
也許是她理解力不好,這其實就是瑪塔一個人的想法,她代表不了部落里所有的女性獸人。
是了,一定是這樣的!把洗好的獸皮晾在樹枝上,許悠在岸邊摘些野菜,瑪塔拿著長矛去樹林里逮住兔子,中午烤著吃。
說是兔子,其實是一種小狗大小,膽小如鼠的嚙齒類動物,很擅長打地洞,喜歡吃席草,部落里的獸人常常會用席草設陷阱撲捉它們。
采了足夠的野菜,洗好后,瑪塔也未歸來。
許悠枯坐無聊,便起身翻晾獸皮。
部落的獸皮大多是統一由留守的獸人漿洗的,只有極少數獸人會在洗澡時把自己的獸皮一同洗了。
百十來塊獸皮翻好后,許悠已經一身汗津津,環顧左右無人,許悠小心翼翼地把彎彎放在岸邊乾燥處,低低囑咐著:“彎彎,我去清洗一下,你乖乖在這裡呆著。
不許隨處亂滾。
不然今晚不給你講故事啰。
”彎彎越來越調皮,只要不被許悠放在兜里、捧在手裡、鎖在視線里,它就會充滿好奇心的到處亂滾,好幾次都讓許悠找到火冒三丈。
彎彎聞言殼上浮起一層深紅色,據許悠的了解,這是答應了。
於是,許悠快速的脫下衣物,看到彎彎乖乖的呆著,欣慰一笑,但轉念一想,還是不放心,她悄悄拿了幾塊石頭以彎彎為中心,砌了一個小圈。
看著擺成梅花形的小圈,許悠這才放心了。
之前有過一兩次,彎彎明明答應了不亂滾,結果卻悄悄滾走的例子,還好那是在屋子裡。
這可是在室外啊,還是在河邊,一個不慎,彎彎掉了河裡了,隨著河水飄走了,那可就是欲哭無淚了。
等許悠潛到深水處,盡情暢泳時,彎彎殼上的紅色逐漸消退了,恢復了白色。
聽到許悠撩水聲時,它先是微不可查的左右晃晃,然後咕嚕咕嚕的朝左邊滾兩滾,猶猶豫豫的停下。
在原地晃了幾晃后,彎彎又朝著右邊滾兩滾,再猶猶豫豫的停下,蛋殼上蔓延著一層藍色。
它現在很猶豫,要不要遵守約定,乖乖呆在原地不動,等著媽咪回來呢?做一個好孩子,是要乖乖聽話的,不能出爾反爾。
嗯,那就呆在原地等媽咪回來吧!可是……可是,以前每次來河邊都是被媽咪看得緊緊的,現在好不容易有個機會可以自由活動,要是不好好珍惜,浪費了的話,好可惜啊!彎彎猶豫不決了,藍色越來越深。
許悠撩水的聲音也越來越響。
彎彎在原地猶豫不決呆了一會後,藍色淡去,粉色浮起。
它就在附近探探險好了,絕對絕對不滾遠!興奮的彎彎重新開動,咕嚕嚕的朝著右邊滾去。
“咯”,蛋殼碰到了許悠擺著的石頭,彎彎不知道,它發現此路不通后,馬上轉變方向,朝著左邊滾去。
當彎彎把三百六十度全都試了一個遍后,粉色的殼變成了深青色。
憤怒啊!彎彎憤怒了,它每次生氣,抗議,憤怒時,殼就會變成青色,一般可依靠顏色的變化和深淺來辨別它的情緒。
許悠回來時,正好看到深青色的彎彎左搖右晃著,不由得為自己的先見之明大為佩服。
她就知道這調皮搗蛋的彎彎絕不是一個乖娃啊。
被許悠捧在手裡時,彎彎很不爽,它在許悠手裡動來動去,就是不讓許悠好好拿著。
許悠也不生氣,她深知彎彎的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
自個鬧騰一陣后,就會安靜下來。
果然,在瑪塔提著一隻肥美的兔子回來時,彎彎已經鬧夠安靜下來了。
當瑪塔洗剖兔子時,彎彎的殼上已經漫上一層淡綠色。
它睡著了。
吃完了午飯,在陽光的暴晒下,獸皮都已經幹了。
收了獸皮和瑪塔回到了部落,把獸皮放在衣物間,一件一件的摺疊好,傍晚時分,獸人都會去取回自己的獸皮。
許悠驚異的發現,那些獸皮看起來大同小異,也沒做上記號,但獸人們卻沒有拿錯的。
吃晚飯時,許悠一直注意著瑪塔,她對瑪塔那束粉紅色小花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執著。
許悠的目光一直都在瑪塔身上打轉,顯眼得菲麗好奇的湊過來,八卦的詢問許悠,今天是不是發生了什麼有趣的事。
要不然,許悠怎麼會目光灼灼的盯視著瑪塔。
許悠嚼肉的動作一頓,腮幫子鼓鼓的,目光窘迫的看向菲麗。
她要怎麼說,說其實妹就是好奇,想看看女的是如何送花給男的,男的是如何厚著臉皮接下花的。
菲麗撞撞許悠的胳膊,八卦兮兮的說:“悠,說嘛,說嘛。
”看許悠不說,她眼光在許悠和瑪塔身上來迴轉,然後也不知想到了什麼,驚訝得睜大了眼睛,小口一張就要驚呼,幸好自個快速的掩住了口,阻止了即將出口的驚呼。
許悠把嘴裡肉嚼嚼咽下去,撇過頭不去看菲麗。
經過幾天的相處,許悠算是看明白了,菲麗就是一個想象力過於豐富的獸人,她腦袋裡總是有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天馬行空,偶爾說出來都能把人雷得外焦里嫩。
“誒……”菲麗斜眼看看周圍的獸人,看看沒有誰在注意她,就悄悄的挪動屁股,趨近許悠,咬著許悠的耳朵壓低了聲音說,“你該不會是看上瑪塔了吧?”菲麗溫熱的氣息吹進許悠的耳郭,痒痒的,許悠只顧著扭開頭也沒注意聽菲麗驚悚的花。
“好好說話,別朝我耳朵里吹氣,癢!”許悠使勁揉著耳朵,麻麻痒痒的,真難受。
菲麗不知道許悠根本沒有聽清她在說什麼,還以為許悠是迴避不談,這下她著急了,這喜歡同性可是會被部落趕出去的。
菲麗揪心了,連飯都吃不下了。
雖然部落不強,還很窮,但留在部落怎麼也是餓不死的,可要是……要是被趕出去了,單槍匹馬是絕對活不下去的。
不行,她要阻止這段畸形之戀!!!飯後,菲麗借口想去許悠家串門,跟著許悠一起走。
許悠本來是想偷偷跟在瑪塔後面看她送花的,可是菲麗死活要跟她回家,失去了一個偷窺的機會,許悠很遺憾。
一路上,菲麗一直密切注意許悠的反應,幾次欲語又休,躊躇之間就到了許悠門口。
許悠撩起門帘,請菲麗在門檻坐下,屋子裡太悶熱了。
“菲麗,坐。
”菲麗沒有坐下,她目閃精光,幾乎用眼光透視了許悠的胖身子。
許悠正把彎彎從兜里拿出來沒注意菲麗的異樣,等她把彎彎放下地時,就聽到菲麗以一種苦口婆心語氣說:“悠,你聽姐一句勸,不能喜歡瑪塔!喜歡她是沒有結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