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初你給我回病床上躺著”
小祖宗堅持自己把帘子拉開了,從他躺著的位置剛好能看到林圖的睡著的陪床位。
這個獵物在自己逃走之後又因為想通了,自己乖乖的走了回來。
他怎麼能不得意的多欣賞她一會兒
“要不要跟我一起吃”
“我很困。”
是真的很困。
凌初大方的讓了讓原本就狹窄的病床上的位置。
“過來跟我一起睡。”
林圖很不優雅的給他翻了一個白眼。車禍怎麼沒撞壞他的腦子
哦,不對,他腦子原本就是壞的。
她走過去,不帶什麼感情因素的吻了吻他薄涼的唇。
“乖乖休息,好不好,嗯”
“”
凌初的右手把她的後頸給摁住了。是充滿了他風格的急切的、充滿佔有慾的深吻。
“要這樣才行。”
他輕喘著舔了舔自己的嘴唇,雙眼中滿是隱秘的星光,璀璨閃耀的照映著林圖的臉。
林圖抽過一邊的紙巾,擦了擦凌初濕潤的嘴唇,又擦了擦自己的。
她的手機響起來,大約是外賣送到了。
“嗯,對701病房,好的,謝謝。”
凌初用右手拉著她的手指,像是對待新奇的玩具一般一枚一枚的把玩過去。
一夜相安無事。
可有些事情,卻已經悄然改變。
ACE公司的例行季度董事會,整夜整夜失眠的林起見到了久違的明成。
明家執掌生殺大權的男人悠閑的著了一身改良過的唐裝,長發紮成辮子隨意的垂在肩上。時間若再倒退個幾百年,活脫脫就是一走雞斗狗魚肉鄉里的封建惡少。
可他坐在西裝革履的成年男性中間,偏生任何人都說不出錯來。好像他原本就應當這樣,享受著世間所有的富貴榮華又理所應當。
最重要的是,在座的所有人沒有一個敢小覷他。
在他遊戲人間的外表下,掩藏著的是他人難以匹敵的野心和決斷力。
明家在落入他手之後並沒有如其他人觀望的那樣日漸式微,而是以另一種摧枯拉朽的速度衝擊著整個商界,甚至顛覆了傳統世界將明家送至了無人能及的新高度。
財政報表宛如流水一般的自明成眼前被一幀一幀快速的放過。
下面負責彙報的人說的戰戰兢兢,明成聽的漫不經心。
“申請花三十億去補一個窟窿我看要不要先花三億給你補補腦子”
正在天花亂墜陳述自己所負責的領域下季度工作規劃的人頓時間噤若寒蟬。
“投資回報率太低。回去讓你的團隊重新看看年初的規劃數據,好好學一學算術。”
犯不著跟他們生氣,明成只是覺得無趣。
他不想事事都親力親為,但是的確沒想過手底下的這些人連最簡單的報表都寫不明白。
也不曾想,在他看來再簡單不過的事情,彙報人名下的公司集百人團隊之力,苦苦研究了整整三個月,才整合出這套最符合年初規劃的可執行方案。
人與人之間的差距有時候並不在外形,而是在資源和遠見。
明成能嗅到空氣中山雨欲來的腥風,前瞻性的拖著龐大的商業帝國規避風險。用最精準的折損率和利潤率清減公司整體負擔,一面防備著蛀蟲,一面讓公司資產和現金流能成倍實現良性增長。
他的決策至少快了經濟形勢五年,唯有這樣才能保證明家盤根錯節的經濟鏈條不會因為一次又一次起伏的經濟形勢而掉頭崩盤。
林起是發自內心的欽佩明成,這也是他為什麼這些年來一直選擇待在ACE公司,盡職盡責的守護著明家的這一處疆土的原因。
“明少。”
董事會結束,林起敲開了明成裝修風格詭異的辦公室。
不如其他站在頂端的人喜歡通透和陽光,明成的辦公室沒有開燈,懶散的更像一個拉著窗帘的陰暗小窩。
穿著唐裝的男人靠在黑暗裡的躺椅中,一雙長腿隨意的搭在不遠處的辦公桌上。大約是聽見他的聲音,這才懶洋洋的轉過來一個睡眼惺忪的頭。
“有事”
“是。”
林起站在那裡,身形磊落。
林圖寄存在他這兒的戒指正安靜的躺在他口袋裡,針刺般扎著他的自尊心,但也帶給他孤注一擲的勇氣。
“我想知道,被安排給凌少的林圖究竟是跟您約定了什麼賭注。”
他問的直接,因為知曉明成不喜歡拐彎抹角。
林圖。
明成的眼睛溫柔的眯起來。
這是他第二次在別人口中聽到這個名字。
“怎麼了”
他避開了林起的這個提問,理直氣壯的笑吟吟等待著他的訴求。
林起微微躬身,如將士向君王展現忠誠。
“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請明少高抬貴手,至少給她留一條活路。”
坐莊的明成眼睛不快的眯起來。
他不喜歡遊戲在中途被外人插入。尤其是,這場賭局還是林圖主動提起的。
“好啊~”
他慢悠悠的說著,像是在與人談論天氣般的輕鬆。
“不如我們也來打一個賭”
林起的呼吸一滯。
“這樣吧我可以告訴你,她跟我的賭局是跟在凌初身邊一年,幫他拿到新人入門的國際獎。”
明成的聲音平靜,又帶著些許林起說不出來的危險。
“現在時間還剩下五個月,你停止ACE公司對凌初的所有支援,賭她五個月後能不能贏我要不要來試試”
明成笑了起來。
不錯,這個賭局很有趣。
“如果你願意跟我賭,那麼五個月後就算她輸了,我也給她留一條活路。”
林起的心臟在胸膛里砰砰的跳著。
他再清楚不過這個賭局的危險性了。
五個月,完全停止ACE公司對凌初的資源支持,這無疑於把林圖最後的一條生路也給硬生生的截斷了。
她要怎麼在沒有背景和資源支持的情況下保住凌初
就算是當年的他,也不敢狂妄自大到拍胸口說沒問題。
他無措的看著明成。
明成只眯著眼,安靜的呼吸著,等待著林起的答案。
決策權在林起自己手上。
現在斬斷她的退路,然後給五個月後的她留一條活路。
或者現在什麼也不做,然後賭上他對她的信任,極力保她在五個月後能有一線生機。
林起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百分之百概率和完全沒有數據保證的選項之間,他竟然無法作出選擇。
“沒關係,你可以慢慢想。”
明成無聲的下了逐客令。
林起聽懂了,恭敬的沖著明成所在的方向微微頷首,退出了他的領域。
關門的聲音響起,明成打了個哈欠,睜開眼,看著不遠處房間里唯一的光源。
他的賭局已經設置的很仁慈了,百分百有活路的結局是他最後的底線,再一味忍讓下去,只會讓遊戲變得無趣。
可,林起太過看重那個被當作獎勵的女人。他不想輸,也不想傷她,結果只能是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唉”
他意興闌珊的嘆了口氣。這世上有資格能陪他玩的盡興的人太少了。
凌初勉強算半個,林圖算得上完整的一個。
表情因為想到那個模糊又具體的身影而明朗起來。
他生平第一次期待起來她在這樣的情況下究竟會作出什麼選擇。
可不要認輸啊。
他難得棋逢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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