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不出老夫所料,殊途同歸……” 公孫龍發出“嘿”的一聲,說了一句讓韓雲溪無法理的話語后,另外一隻手臂伸出,卻是按在了韓雲溪的下腹。
韓雲溪突然又能感應到下丹田的存在了,卻是下的那天那股阻邪內力在公孫龍另外一隻手也開始注入內力的王預下,離開了下丹田,開始按照某種路線在韓雲溪的體內運轉起來………兩周天,三周天,四周天……經脈碎裂……自己渾身濺血的可怕景象在情不自禁地在韓雲溪的腦子裡冒出來。
但就在韓雲溪痛得幾欲昏厥,同時又感覺自己要被這阻邪內力凍斃在這倉庫之際,那股內力卻又快速地迴流到公孫龍的體內。
公孫龍一撤手,韓雲溪直接癱倒在地板上。
雖然那被封的穴道卻是早早就被公孫龍的內力沖開了,可寒冷刺骨的感覺卻依舊籠罩著韓雲溪,讓他癱倒在地上瑟瑟發抖著,卻是無力起來。
然而,等寒意稍去,韓雲溪卻是驚怒交加起來。
他卻是覺得渾身酸軟無比,那感覺猶如童長老在丹藥課上曾讓他服用的化功散一般,身體內再無半絲內力……我的功力被廢了? 一時間,讓韓雲溪腦袋昏昏沉沉的,看著那地板天旋地轉起來。
“要殺便殺……”韓雲溪終究還是說出這話,卻不再是因那死前硬氣,而是悲嗆無比地又接了一句:“我與你無怨無仇,卻為何要如此戲弄於我?” 公孫龍一聲冷笑,道:“三公子卻是笑話,這江湖弱肉強食,老夫做什麼卻是何曾需要理由?” 和一句話卻如同重鎚敲在了韓雲溪心口,讓他喉管一甜,一口血幾乎沒吐出來。
但他倒是也清醒了過來,公孫龍所說的,亦是他的金玉良言,剛剛不過悲憤之下,腦子卻無法控制那情緒一直說出這等胡話來。
他再次閉上雙目,如今卻真的是要殺要剮悉隨尊便了。
可公孫龍卻是發出嘿嘿兩聲,又說道:“三公子這卻是何故?老夫說了要助三公子一臂之力,卻不是要加害三公子。
嘿,老夫行事全憑心意,但卻不是那些自詡正道君子的偽君子,老夫說話向來是一言九鼎的。
” 韓雲溪聞言,卻是且驚且疑,但到底還是抱有一線希望,掙扎從地上爬起,盤腿打坐,卻是收斂心神開始再次嘗試去驅動下丹田那空蕩蕩的氣海來。
讓韓雲溪驚喜萬分的事情發生了,如今專註之下,那下丹田卻是一震,空蕩蕩的氣海卻是冒出一縷甘泉來,而這縷甘泉很快化作那地下熱泉一般噴濺上來,整個氣海再次翻湧起波浪! 韓雲溪大喜過望,立刻更加專註地催谷起丹田來,所謂“抱元守一,心息相依,真空大定”,氣海開始轉動起來,一個小漩渦很快形成,然後內力開始源源不斷地從旋渦中吐出,開始散到四肢百竅去。
這——? 牽引著內力在體內運行了土周天后,韓雲溪收功,卻是因為心神難以維持,恐防再運行下去有走火入魔之危。
讓他心神不穩的卻是,他明顯感覺到自己的內力居然增進了! 這……這怎麼可能——!韓雲溪今晚已經駭然了無數次了,以為精神已經徹底麻木的他發現自己還是再一次止不住地驚駭起來。
公孫龍這一手已經完全違背了他的認知! 他也曾灌注內力為蕭月茹療傷,但那些內力會在對方體內逐漸消耗掉,並不會為對方增長一絲內力。
任何教導他修為的人,父親也好,母親也好,還有童長老,都無一例外地告知他,哪怕是修鍊同一種內功心法,那內力只能助對方療傷或驅毒之類的用途,灌注到對方身體內是不會被吸收掉的。
唯一能做到的只能是那採補之術。
然而,那採補的功法雖然能把對方內力煉化給自己使用,但那些內力註定駁雜不純,並且這種強行拓寬經脈和凝練丹田的方法,會種下種種患根,以致越是修鍊到後頭就越是驚險異常。
所以魔教的絕世高手中,鮮有練採補術躋身的,這類功法的修習者在修鍊至後期異常容易在某次修鍊中死於走火入魔。
但如今,不過是一盞茶不到的時間,韓雲溪居然感到自己內力增進了,雖然不是異常明顯,但嘗試運行玄陽功第五層心法的時候,雖然在某些經脈異常遲滯,但不久前那種堵塞的感覺已經蕩然無存了……韓雲溪卻覺得,自己的先天玄陽功卻是年內就有望突破第五層了。
“為何……?”韓雲溪卻是忍不住開口問道。
公孫龍卻是微笑道:“為何?老夫說了,要送予兩份大禮給三公子,卻不是戲言。
第一份大禮是令母這名賤貨。
但這份禮物,卻是要三公子收下老夫的第二份大禮,老夫才會一併送給三公子。
” 韓雲溪此刻卻是一頭霧水,完全猜不透公孫龍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葯。
公孫龍卻是走到姜玉瀾身邊,點了幾處穴道后,才回到韓雲溪身邊說道:“至於第二份禮物,且讓老夫問三公子三個問題,公子答了,老夫自當送上。
” 卻也不等韓雲溪答應與否,公孫龍直接開口問道:“三公子,老夫且問你,老夫要殺你,你母親救你不得?” 韓雲溪搖了搖頭。
他自是清楚公孫龍的意思,說的必然不是如今的母親,而是被公孫龍控制之前的那碧玉仙子。
這問題倒簡單的很,以母親內力之深厚,也是無法用後背接韓雲溪那一掌而不傷的,所以哪怕他們母子聯手,亦非眼前這名魔頭對手,倒是加上幾名長老才有勝算。
“老夫又問你,若非老夫,你能否讓你母親如同娼妓那般任你戲耍淫弄?” “自是不行。
” 第二個問題就更加簡單了。
韓雲溪心想,除非母親如那蕭月茹般家破人亡、武功被廢,自己倒是還有機會用強的把母親據為己有,但以母親性格,自己能用強一時,母親自不會如蕭月茹般對他百般迎合,更有可能尋找機會自殺,已免遭那恥辱。
“老夫最後再問你,公子雖是近水樓台,但若想成為一方霸主,這太初門你能坐上那鎏金寶座嗎?” “不行。
” 韓雲溪心裡哀嘆一聲,這卻是除非大哥死了……,不,雖然太初門未曾出現過女掌門,但以韓雲溪二姐之能耐,倒也不是不可能的。
就算二姐不願,他那嫂子卻是比任何人都有可能鳩佔鵲巢的……“三公子尚未醒悟嗎?這女人,哪怕是自己母親,姐妹,甚至是自己女兒,終究是身外之物一般。
在這江湖中,真正能依仗的,到頭來不過是自己一身修為罷了。
哼,你若有本事,便是如吐蕃妙音寺那淫僧德諾南那般可於位極一國之國師,北唐昔日屠了南嶼劍派滿門的趙勝普,叛出修羅教歸順武林盟后,何曾有人為南嶼劍派主持過公道?” 公孫龍那番話語如同雷音,滾滾襲來,卻是讓韓雲溪有一種振聾發聵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