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那個傻白甜的砲灰
隔天顧清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來,還是被黑柒叫醒的,司晨上班去了,卻沒忘了吩咐管家為顧清準備清淡一點的流食,他迷迷濛濛套上司晨放在床邊的浴袍,汲著拖鞋啪搭啪搭的走到飯廳吃過東西后就乖乖回房間窩進遊戲艙上線了。
距離遊戲開服已經有三個小時,大多數人都還在新手區轉來轉去,顧清一上線就收到趙允的私信,拉著黑柒跟趙允會合后,才發現趙允也在短時間內升上十級了。
這個時候趙允剛開始玩這個遊戲沒多久,雖然身為少東但進入遊戲只是玩票性質,主要是為了親自測試各個環節的設計與流暢度。
而不管穿越受或重生受,都還沒出現在趙允身邊,現在在他身邊的是現實中原本就在趙允旗下工作的夥伴跟幾個好兄弟。
「允哥!」
「小清?你怎麼把臉捏成這樣?」由於現實中偶而會通視訊的關係,趙允還是知道顧清原本長相的,看到顧清遊戲中黑黑瘦瘦的少年樣,不得不說趙允有點驚訝。
「這樣不是比較有男子氣概嗎?我可不想在遊戲里還被當成小女生或是人妖號.喔對了,這是我在遊戲里認識的朋友黑柒,他可是遊戲高手喔!」
同是s市的世家,雖然不算一起長大,但對彼此大概都有一點基本認識,見到外貌與印象中不同,稍微一想就知道顧清為什麼要把臉捏成另一個樣子,畢竟遊戲歸遊戲,扯到現實那可就不好了。
只不過相較起顧清,其他幾個人的五官與現實中的差異並不大,頂多上下調個幾%的差別而已,大概是捏臉的時候沒想太多就直接略過程序進入遊戲的關係吧!
「也對,最近身體還好嗎?」
「還行,玩點遊戲還是可以的,更別說這遊戲風景這麼美,當然不能錯過囉!」顧清笑咪咪的,幾個朋友碰頭后,因為等級差異不大,而這個遊戲滿十級以上就可以開始刷一些小型簡單版副本,算算人數剛好夠五人副本,幾個人就跑去刷副本了,而差不多也在這個時候,昏迷多年的一個植物人病患的監控儀器發出尖銳的叫聲,病人的手指微微抽動,眼睫也微微顫動了起來。
而另一個地方,一個徹夜研究遊戲說明直到天亮才勉強睡著的少年似乎做了甚麼噩夢,一邊低語呢喃一邊在夢中哭個不停,直至鼻涕與淚水就快將他淹沒,他才渾渾噩噩從夢中驚醒,同時發現自己居然身在大學宿舍,而非那個染血的浴缸里。
桌上附有日期的鬧鐘標示的時間令他驚訝的睜大眼,更令他錯愕的是旁邊擺著還沒拆封的頭盔,這既陌生又熟悉的一切令他驚惶失措。
他簡直就像是被蜜蜂螫到般的跳了起來,環顧四周才發現幾個宿舍室友都已經戴上頭盔沉迷在遊戲中,而窗外所能看見的是對面大樓上懸掛著大學某屆校慶的紅布條,他倒抽了一口氣,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回到了遊戲開服的那一天。
想起遊戲里經歷的那一切,他看著頭盔的包裝盒心情複雜,但隨即湧上心頭的卻是恨意,他恨自己死得窩囊,恨幫會裡那些薄情寡義的人,更恨自己居然搶男人搶輸一個生活不能自理的植物人。
他想復仇,想成名,想重新站上巔峰,這一次他再也不會繞著男人打轉了,他要狠狠的涮那些人一把,最好讓他們那些自大的富家公子心甘情願的跪舔他!
心念一定,他握住自己胸口的玉墜對自己加油打氣,奇怪的是,遊戲開服第一天對他來說明明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不知為何現在卻歷歷如目,他想起前世就是這一天,那個植物人意外得到一個隱藏任務,從此翻身小紅手,就恨得牙痒痒的,不管是機遇還是財富或是愛情,憑藉著重生的優勢,這一次他不會再輸了!
對於這世界上同時發生的其他事情,顧清倒是不怎麼在意,他在意的是──按照道理他穿越的世界都會有一個快穿任務執行者,但這個世界除了重生與穿越之外,快穿者是誰呢?
想半天想不出個結果,他也就不管了,跟著趙允東奔西跑刷本升級,還早早弄了個幫會起來,接著司晨因為擔心顧清的身體提前從公司早退回家,黑柒一偵測到司晨的車滑進車庫便通知了顧清,見色忘友的顧清立刻丟下一干好兄弟們甩頭就下線了。
差不多也是這個時間,重生受總算做完心理建設戴上頭盔上線,黑柒從繁複的數據流中捕捉到重生受的訊息,也跟著跑了,留下趙允一群人面面相覷,趙允得下線整理這一整天刷本的紀錄,順便趕在下班前把剩下的工作做完,其他人刷本的刷本,升級的升級,後來也就做鳥獸散了。
遊戲開服第一天,三個主要角色就這樣誰也沒遇見誰的度過了。
雖然早上按照自己的習慣正常去上班,但司晨幾乎是心神不屬的熬過一整天,他並不擔憂顧父顧母反對,也不擔憂自己能活多久,混亂了大半天,他才釐清自己真正害怕是如果今天醒過來的人不是他愛的那個性格,而是原本性格的顧清,他會、他能接受昨晚發生的一切嗎?
他忍耐又忍耐,才沒頻繁打電話回家去請管家確認顧清的狀況,但熬到下午三點他也受不了了,與其繼續這樣忐忑不安下去,不如直接回家去確認,就因為這樣,司晨生平第一次早退了。
回到家的時候,管家詫異的眼神讓他耳根有點燒,他輕咳了幾聲,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因為他在看到管家那一刻才想起,昨晚到後來他可不是把顧清抱回顧清的房間,而是抱到他自己的房間,那麼今天早上──
「大少爺,小少爺醒來吃過飯就進了遊戲艙。」相較於司晨難以言喻的忐忑不安,管家倒是蠻冷靜的,既沒有質問的意思,也不像告狀過的樣子,他只是很平靜的報告著。
「他有特別說什麼嗎?」
「沒有,小少爺心情似乎很好。」
「喔。」說不上是失落還是更緊張,司晨鬆了松領帶,難得焦躁不安的表現看在管家眼裡只覺得好笑,管家之所以沒有第一時間報告兩位少爺的「異狀」給本家,主要還是因為這麼多年來他都守著這兩個孩子,他們要想在他眼皮下發生什麼根本是瞞不過他的。
多年來的彼此依賴與信任,再加上昨天的異常,管家雖然沒辦法得知所有狀況,但也大略知道一些,但在孩子們跟他坦白之前,他會紳士的為兩個孩子保守秘密的。
就在司晨磨磨蹭蹭走到顧清門外時,顧清悠悠哉哉汲著拖鞋開了門,他身上還是穿著司晨寬大的浴袍,因為剛從遊戲艙爬起來動作太大的關係,衣襟有些鬆開,露出了斑斑點點的紅痕,看得司晨幾乎瞬間想起昨晚的一切,雖然並不是什麼毛頭小子但他還是瞬間臉紅了。
「回來啦!你今天比較早下班?」與他相對的是連個臉紅都沒,態度特別親暱平常的顧清。
「嗯……你感覺還好嗎?」
「你在擔心什麼?」隨手將司晨拉進房間,顧清慢條斯理的打開衣櫃挑選起衣服,原身對於吃穿不太講究,雖然出身鐘鼎之家,卻因為體弱多病的關係胃口一直不好,身量也一直很小,衣服大多是管家打點的,而管家又有著十分上等的品味,因此顧清翻了翻衣櫃,很順利就找到輕鬆合適的衣服,大搖大擺的在司晨面前換了起來,邊換他邊問道。
司晨沉默了好一會兒,看著顧清還是昨天的顧清,他鬆了好大一口氣,但同時又有點莫名的內疚,對於那個他寵了好多年的「弟弟」的內疚。
顧清可不了解司晨的糾結,但他卻清楚感受到司晨的不安。
「你別擔心,今後就只有我了,不會有別人,不過你也別想有別人了知道嗎?」顧清換好衣服走向司晨,屈起膝蓋,威脅性的在坐在床邊男人兩腿之間那個既脆弱又強硬的地方磨了磨,下巴翹得高高的,那不可一世的小模樣意外令司晨安下心來,他雙臂一伸就將娃娃臉青年撈進懷裡。
「你會不會覺得我很自私?」
「自私?為什麼?」
「我就這麼輕易把你另一個性格拋棄了,就這麼任性的不管能活多久?」
「我以為你已經清楚知道明天跟意外不一定哪個先來,珍惜現在才是最重要的,也許你母親的基因可以壓過父親的基因,平安順利躲過那個遺傳怪病也說不一定不是嗎?」
雖然也很想大方的讓司晨知道他並不會有甚麼怪病,更不會英年早逝,但顧清也知道沒有累世記憶更不知道他的底細的司晨恐怕不會相信,那麼讓時間來證明豈不更好?
「……嗯。」
「我餓啦!今天我們出去吃飯好嗎?」
「怎麼想到要出去?」他可記得顧清原本就不怎麼愛出門的,果然是完全不同的人格,不僅飲食習慣,連喜好都不一樣了。
「諒在你是沒戀愛經驗的工作狂,我就大發慈悲的告訴你──本少爺要約會,在家吃飯算甚麼約會?」
「好,都依你。」司晨忍俊不住的笑了,一整天的忐忑不安就這樣一掃而空,他只覺得心頭滿滿的,全是青年驕傲又可愛的表情,雖然理智還是有些不安,但他卻怎麼也無法放開眼前的人,只盼這樣的幸福可以持續下去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