黨史學習還沒完全結束,叄能主題教育實踐活動又來了,徐秉然最近被各種材料以及隊里的政務搞得焦頭爛額,一連叄四天都住在局裡。
夏媽媽有點心疼,怕徐秉然忙起來不知道吃飯,讓夏聽南給徐秉然送飯去。
夏聽南無奈:“媽,他都要叄十了,你還把他當小孩呢。”餓了就吃,不餓就不吃,他們公安局裡什麼東西沒有,還怕徐秉然會餓著。
夏媽冷笑:“你送不送?不送的話接下來每天你自己做飯吧,你年紀也不小,不是小孩了,怎麼還要我伺候呢。”
於是夏聽南屁顛屁顛地帶著飯盒去找徐秉然了。
現在是晚上六點,天只有蒙蒙亮,九月中旬的夜晚還帶有一些悶熱,夏聽南被擋在了公安局門外,保安不讓她進去,問她找誰,她說徐秉然,又問和他什麼關係,夏聽南沒忍住好奇,問了一句:這個也要問?
保安誤會她在陰陽怪氣,以為她是什麼不正經的人,直接把她丟在一邊不理了,夏聽南無奈地自己給徐秉然打了一通電話。
徐秉然接到電話的時候剛把警服換下來,想和隊里大家一起去外面吃飯。
他接起電話:“怎麼了?”
徐秉然這話一說出,身邊的同事們眼睛全部瞪大了。
誰啊?
徐秉然這語氣怎麼這麼噁心?他平常講話不這樣啊。
什麼情況?
交女朋友了?
……
徐秉然瞥他們,走到了樓梯間打電話。
“我還沒吃,你在哪裡?”他擰起眉。
夏聽南又重複了一次,“我在你單位樓下,門衛不讓我進去。”
“徐秉然!電梯來了!”同事喊。
徐秉然立刻朝夏聽南說:“等我。”
夏聽南收起手機,坐在門衛室裡面等,摸了摸飯盒,還有點熱的,她聽到點熱鬧的聲音,往玻璃門外看,七八個人從局裡出來往旁邊的小炒店裡走去。
剛想移開目光,就看到跟在人群最後的徐秉然推門進來了。
手裡的飯盒被接走,夏聽南被徐秉然拉著帶進了市局大門,然後坐著電梯到了他們支隊,又進了他們大隊的辦公室。
這倒是夏聽南第一次進公安局,有點激動又有點害怕,感覺裡面都是條子,總感覺每個角落的氛圍都很威嚴肅穆。
她問:“有沒有什麼我不能看的東西?”
徐秉然保密意識很強,涉密的文件平常都是收好的,現在也都不在檯面上,他搖頭,把飯盒裡的東西都拿出來擺在辦公桌上。
他問夏聽南吃了沒有,夏聽南說自己吃過了,於是就變成了夏聽南看他吃晚飯。
徐秉然無聲地吃著,表情淡淡的,每一口都很小,但是吃的速度又挺快,吃到一半忽然說:你別看著我。
夏聽南愣了一下,然後移開了目光,不再盯著他。
她的視線到處飄,飄著飄著,發現徐秉然的工位最裡面倒扣著一個相框。
“那個是什麼?”
徐秉然抬眼,“什麼?”
夏聽南指著那個相框,“空的嗎?”
他快速地瞟了一眼,“空的。”
空的?那為什麼放在那裡?而且一點灰都沒有?夏聽南忽然覺得自己的偵查技術十分高超,一眼就看出徐秉然在說謊,她越過徐秉然,動作飛快地拿起那個相框,然後就怔住了,因為她看到了自己。
是那一年一起看日出的時候拍的。
她站在山頂,日出的光輝照亮了她的半張臉。
夏聽南從來沒見過這張照片,根本不知道徐秉然什麼時候拍了這一張。
徐秉然動作很快地搶了回去,把相冊放進了抽屜,發出重重的聲響。
夏聽南神情複雜:“徐秉然,你到底……喜歡了我多久?”
“不知道。”
湯巧巧也問過他相似的問題,前者大學畢業后沒過幾年就談起了戀愛,對方是她大學同學,兩個人畢業后在同一家公司上班,抬頭不見低頭見,很自然地生出情愫,然後立刻閃婚。
盛大的婚禮,潔白無瑕的白紗布滿了會場,觥籌交錯間都是喜氣洋洋的氛圍,大家嘴裡說的都是“天作之合”“郎才女貌”,而徐秉然心裡想著都是這樣的事情什麼時候能發生在他和夏聽南身上。
婚禮結束后湯巧巧和新郎官一起和他聊了兩句,都是開著玩笑的舊事,大抵就是說她高中暗戀了他叄年,沒想到他就是看不出來,不僅看不出來,還根本撬不動,讓徐秉然張嘴和她愉快地聊會兒天比登天還難。
“其實我當時還挺羨慕聽南的。”湯巧巧穿著禮服靠在新郎身上,笑著打趣。
她還記得夏聽南的名字,印象中還是個有點肉嘟嘟有點矮的小女孩,特別可愛。
“後來聽我弟說起來,才知道原來她不是你妹妹。”
“嗯。”
“所以你當時就喜歡她了?”
“可能是吧。”
徐秉然怎麼能明確地找出一個時間,來說明自己對夏聽南的情感轉變呢?
如果可以,他想收藏每一個存在夏聽南的記憶點。
從前,夏聽南的坦坦蕩蕩是因為她不喜歡徐秉然,而徐秉然的不露聲色是因為他在時間的流逝中越發確信自己離不開夏聽南,而現在,徐秉然的坦坦蕩蕩是因為他早已義無反顧。
最壞的情況不過就是夏聽南不喜歡他,他沒什麼不能接受的。
徐秉然把吃完的飯盒收起來,“走吧?”
“去哪?”
“回家。”
街道是吵鬧的,市中心的廣場早早的響起音樂,夏聽南好了傷疤忘了痛,走了兩步又蹦躂起來,然後撞在了徐秉然的身上。
這裡是一片小廣場,沒有人,只有婆娑的樹影,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徐秉然攬住了夏聽南,低聲說:下周我又要去暗訪。
所以呢?
她們總對我動手動腳。
他們是誰?
他又說:你上次說,親的時候打個招呼。
夏聽南覺得他話題轉得太快,她有點跟不上,但又好像知道他要做什麼,她聽見了心跳,是誰的?那麼吵。
可以嗎?
她說不出話。
是夜色太美,還是徐秉然的眼睛太美,她分不清。
她分得清的只有蓋住她眼睛的手的熱,以及腰後有力的禁錮。
徐秉然含住了她,吮吸輕咬,濡濕了她的唇,舌尖試探地探入口齒縫隙,毫不留情地掃蕩她的口腔,和她的舌尖糾纏著,試探著,掠奪她胸腔的空氣,扶住她后腰的另一隻手情不自禁地把夏聽南往自己身上壓。
滾燙的呼吸拍打著她,氣息糾纏著像是不會分開,隱隱約約的水聲被樹葉搖動的聲音遮蓋,只留下風的動靜。
夏聽南的手緊緊捏著他的衣角,頭腦暈暈乎乎,徐秉然怎麼這麼會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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