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嗅了嗅,遲疑道:“你在抽煙?”
徐秉然還是不說話。
見他這樣,夏聽南又想翻窗過去,她說:“你讓開一點。”
徐秉然沒動,黑白分明的眸子盯著她,接著慢慢嘆了口氣,說道:“走正門,門沒關。”
夜晚的天色泛著一些異樣的藍,天上的雲層稀薄,今天甚至都沒有風,尤其得悶熱。
徐秉然房間的空調開得很足,夏聽南進來的時候倍感涼爽,她看向徐秉然,後者正在幫她找遊戲卡。
他有很多遊戲帶,有一些借給同事還沒還,剩下的卡帶之中也有不少夏聽南想玩的。
夏聽南:“你說我要不要也買一個Switch算了,否則你自己都玩不了。”
其實她早就想買一台,但多少還是有些不捨得花這筆錢,畢竟她工作幾年也沒省下多少錢,畢業后她就不好意思向家裡要錢,因為留在外地,所以以往拿到手的工資一大半都交了房租,剩下的吃吃喝喝,幾乎是月光。
這也是夏聽南決定考回來的原因之一,畢竟住在家裡就剩下一大筆費用。
兩人往客廳走,徐秉然把客廳的空調也開起來,然後在電視機上調好遊戲畫面。
他把遊戲機遞給她,“不用,我不怎麼玩遊戲,你想玩就來玩。”
夏聽南隨口問:“不玩你買它幹嘛?”還買這麼多遊戲卡。
他安靜了幾秒,然後岔開話題問:“你想吃什麼?”
夏聽南不假思索道:“紅燒肉。”
徐秉然點頭,然後往廚房走,留夏聽南自己在客廳打遊戲。
他一走遠,夏聽南就露出一絲後悔的表情,忍不住屈起手指抵住自己的嘴,然後開始老實地打遊戲。
沒過多久,餐桌上就多了叄盤菜,不僅有紅燒肉,還有豆腐乾和白灼生菜,都是很普通的家常菜。
徐秉然其實也不會做什麼,教程里說放多少食材調料,他就放多少食材調料,沒有什麼手藝可言,只是方便果腹而隨手學的技能,畢竟天天點外賣不是什麼好習慣,尤其在隔壁大隊查處了幾家違規的知名餐飲店后,徐秉然和同事們一樣,更是對外賣敬而遠之,能不點就不點。
菜都是徐秉然回來的路上去超市買的,都很新鮮,他在家吃的機會不多,沒有屯糧的習慣,這次夏聽南突發奇想要一起吃飯,他就順便買了一些回來,以防下一次夏聽南忽然想來吃飯。
夏聽南放下掌機,跑到桌子旁邊伸手就想拿一塊紅燒肉吃。
徐秉然看見了,直接抓住她的手,“你洗手了嗎?”
夏聽南努力掙脫著,“我手沒摸什麼。”
徐秉然見她還想用手抓吃的,乾脆兩隻手用力握住了她的手腕,半拉半抱一路把她扯進了衛生間,把她往洗手台輕輕一推。
徐秉然:“洗手。”
夏聽南莫名有點煩躁,於是隨手打開水龍頭淋了一下水就關掉了。
徐秉然看到她的動作,走過去重新打開水,抓著夏聽南的手往水下淋。
夏聽南抗拒地抽手。
徐秉然緊抿著嘴,動作強硬,神情很專註:“既然洗就洗乾淨一點。”
兩個人的手都被沖濕了,在流動的水流中似緊貼又似分離。
洗手液被徐秉然擠在手心按開在夏聽南的手背,泡沫逐漸出現在他們的指縫,徐秉然的手指不斷拂過夏聽南的指節,緊接著又與之交錯,像是在摩挲纏綿。
他們的手臂同樣纏繞著,肩膀貼著肩膀,稍有動作就會產生輕輕的碰撞。
微妙的氛圍在他們中間發酵。
夏聽南頭皮有些發麻,以前也不是沒有這樣過,她翻窗弄髒手,又或者是沒洗手偷吃被抓包,都會被他拖去衛生間洗手,但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不自在。
她覺得好像不是手在被徐秉然摸著,而是身上任何一個地方。
十分怪異的想法。
徐秉然顯然也意識到什麼,鬆開她的手讓她自己好好洗。
夏聽南邊洗手邊想:看來的確是太久沒見了。
十幾歲的她是絕對想不到自己有一天會和徐秉然相處不自在,畢竟這可是徐秉然啊。
徐秉然把擦手的毛巾丟給她,夏聽南接過來默默地把手擦乾,徐秉然的視線一直落在她的手上,看著毛巾拂過她的指尖縫隙。
夏聽南跟著徐秉然出去到餐桌旁坐下,拿起筷子打算吃飯。
然後她忽然頓住,抬眼瞪徐秉然,忍不住小聲反抗。
夏聽南:既然要用筷子,那為什麼要洗手?
徐秉然:衛生點。
夏聽南:那也不用搓得這麼乾淨吧?
徐秉然:我強迫症。
夏聽南……服了。
吃完飯後,夏聽南自告奮勇收拾殘局,不僅把桌子擦得一乾二淨,還把碗碟全部洗得鋥光瓦亮,饒是徐秉然也露出了一些驚訝的表情。
夏聽南嘆了口氣,帶著炫耀的語氣說:“我現在已經今非昔比了。”
大四開始一個人在外面住,最初徐秉然還會抽空去她住的地方看她,幫她整理整理東西,直到他們兩個開始冷戰,她被迫學會各種的生活技能,無論是搬家鋪床還是洗衣燒飯。
僅僅過了叄年,一位手忙腳亂的少女就變成了現在從容的摳腳大漢,可喜可賀,可悲可嘆,連夏媽夏爸看到她這樣都忍不住喊“絕”,後悔沒早點讓她出去歷練一番。
顯然徐秉然也想到了那時候的事情,垂下了眼睛。
夏聽南想了想,忽然說道:“我們談一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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