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謊言 - 第4節

不容否認,在一般人的眼中,溫婷筠的母親的確是個第三者。
母親在二土二風流倜儻、事業有成、正值三土五歲壯年的爸爸,溫柔婉約的母親於愛的漩渦,瘋狂而熾熱的、不顧一切的,等到母親知道父親其實早就時候,卻已經深陷情淖不可自拔了。
當時,出身望族的母親在外公外婆的反對下,拎著小包包,丟下一切只願跟涯海角,母親失去一切,換來一個姨太太的名號,但是她無怨無悔。
在溫婷筠的記憶中,父親的確是深愛母親的。
他把母親安置在這幢淡水別墅,一大堆的傭人,而且一直到溫婷筠小學畢業之前,父親幾乎每天下了這裡,那時候溫婷筠還不知道什麼叫做姨太太,也不知道在別人的眼那種不光彩的女人。
提起童年、母親與父親之問的關係,溫婷筠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廚房裡的大餐那張巨大的原木餐桌上,每天一早都會擺上香味四溢的手工麵包,里對父親濃濃的愛情以及對女兒深深的親情,溫婷筠在那張大餐桌上,心滿意足的臉,看見過父親深情的眉眼,很多時候,她會在爸爸媽媽中,悄悄拿起一個大波蘿,輕輕推開後門,溜到外頭聽小烏唱歌。
上了國中之後,母親病了,而且有每下愈況的態勢,於是父親回到這裡的次了,然後有個自稱是父親元配的女人,三天兩頭跑到這裡來,對躺在親冷嘲熱諷一番。
那女人左一句「狐狸精」、右一句「小老婆」,聽得溫婷筠的臉都白了。
等了,溫婷筠才爬上母親的大床,哭著問母親那些話是什麼意思?可是哭,哭著說對不起,哭著請女兒原諒她,原諒她這個不光彩的母親…母親的病一拖三年,溫婷筠考上高中的那個暑假,園子里的玫瑰花癲癲狂狂無忌憚的美麗著,而母親在紅艷艷的愛情花中,孤獨的殞落了……那不悔一生追隨的男人,沒有陪在母親的身邊。
溫婷筠知道,父親回家了,回到陽明山的豪宅,成了一個愛家愛女兒的好男年父親不只一次提過要把溫婷筠接過去一塊兒生活,溫婷筠勉強自己回一個可怕的惡名……她把自己退回到孤獨的淡水別墅,至少在這個孤獨的別墅里,在那張失桌上,她還能記得父親曾經怎樣的愛過母親。
溫婷筠知道只要自己還點,她就永遠役有辦法恨起父親……媽,你做的麵包,有媽媽的味道。
」溫婷筠吃完第二個大波蘿,輕輕推門。
門外大樹上,傳來陣陣小烏的嗚唱,溫婷筠靜諍聽著那嘀啾的叫聲,彷彿可房的大餐桌上,母親和父親還在繼續熱吻著……那個她曾經以為會一荒的吻,究竟可不可能存在? 下午一點,溫婷筠一進報社,桌上的電話就響起來。
她拿起話筒,聽見一個的呼喚,於是她知道昨天晚上的事情還沒完。
「爸,有事嗎?」沒有什麼要緊事,」溫耀利吞吞吐吐了半天才說:「只是想,你好久沒今天要不要回家吃個飯?」,你不會忘了,我們報社晚上九點才能下班?」溫婷筠語帶嘲諷。
她甚知不知道她在哪家報社工作,知不知道她是個編輯。
而且,她對爸爸家一點兒興趣也沒有,之前逢年過節她還會勉強自己到那個不屬於她訴自己:努力去愛爸爸所愛的。
可是後來溫婷筠發現,她真的沒有辦地方,那是爸爸、大媽以及雅莉的家,不是她的。
去年除夕,報社早早下班,溫婷筠來到爸爸的家。
不管如何,她還是想來看竟她的體內流著爸爸的血液,所以儘管大媽對她視而不見,刻意冷淡,坐在餐桌上,低著頭扒飯,忍受著雅莉一個人大剌刺的唱著獨角戲,森有多麼的優秀,爸爸和大媽則頻頻微笑應和著,大媽還不時提醒爸唯一的寶貝女兒準備嫁妝了。
」筠知道,儘管她把大媽當成長輩尊敬著,可是大媽對她卻一點兒情分都是爸爸唯一的女兒,那她溫婷筠是從哪裡蹦出來的? 她幽幽的抬起頭,看見爸爸滿是憐憫卻又為難的眼神,於是溫婷筠把所有的吞下肚裡,她不稀罕同情,她要的是愛。
平靜的吃完飯,平靜的聽完大媽談著爸爸「唯一的寶貝女兒」的終身幸福,大媽拜完年,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回到淡水別墅。
別墅里,包括張媽在內的三位家僕,一應回家過年去了。
溫婷筠靜靜的走進開大原木桌上的麵包籃,裡面裝滿了張媽臨走前新烤的波蘿大麵包。
雖然肚子飽飽的,但是溫婷筠還是坐在椅子上,靜靜吞下一整個大波蘿。
吃婷筠趴在桌上,把臉頰貼在冰冰涼掠的桌面上,像貼近上一個世紀的 是的,那些都已經是上一個世紀的事情了。
現實中的溫婷筠再一次提醒自己。
溫耀利王笑了兩聲,然後才問:「昨天玩得高興嗎?你和雅莉的年紀相彷,應該談得來。
」。
」溫婷筠不置可否。
她從來役有把雅莉到淡水別墅大吵大鬧撒潑撒野爸爸,也沒有告訴他,她根本沒有參加過雅莉所舉行的任何宴會,爸道,每次雅莉到淡水別墅狂歡,她就像個有家歸不得的孩子,只能抄門后的廚房進屋。
「那你一定見到顧森了吧?就是雅莉常常提起的男朋友。
」,你想說什麼就說吧,我們總編在瞪我了。
」這樣的,你早就知道,雅莉喜歡顧森很久了,她好不容易才從邱顯達的來,經不起再一次的傷害……」筠愣住了。
邱顯達的阻影?爸爸又要把那筆帳算到她的頭上嗎? 「筠兒,我知道你對爸爸有很多不滿,可是雅莉是無辜的,你不能一再以搶來傷害她,對不起你的人是爸爸啊……」的話是從一個父親的口中說出來的嗎?爸爸竟然以為她是以搶雅莉的男之前搶了邱顯達,現在又要來搶顧森了……爸爸以為這是她用來報復在爸爸心中,她竟然是這樣一個心機深沉的女孩? 她昨天對雅莉說得還不夠清楚嗎?她不是都說了,即使全世界只剩下顧森一也不會看上他的。
是她表達能力太差,還是雅莉智商有問題?溫婷筠冷,第一次對爸爸有了怨有了恨,因為他竟然可以不分青紅皂白,只面之詞就來定她的罪。
「爸,你放心,我對搶男人一點兒興趣都沒有,因為我知道,即使搶到了男到一生的幸福。
」親長長的沉默里,溫婷筠突然發現,原來傷害自己最親愛的人,得到的所未有的,雖然這種快感並不能等同於快樂。
搭上捷運,再轉乘二土分鐘的公車,然後花五分鐘的腳程,晚上土一點左右淡水別墅前,驚訝的看見大門前停著一輛氣派的黑色轎車。
今天應該沒有宴會才對,那麼這輛陌生的車子是……筠小心翼翼的靠近,彎下腰,她白凈透明的小臉幾乎貼上黑澄澄的車窗 「哈啰,小精靈,我們又見面了。
」車窗突然快速下降,露出一張熟悉的俊愉快的向她打招呼。
溫婷筠聽見男人的稱呼,臉上驀然飛起兩朵紅艷艷的雲,她忘了直起身子,微微彎腰的姿勢,她的臉與男人如此接近,近得她可以聞到他身上淡。
她直勾勾的看著男人好久,直到腰部微微發酸,才猛然起身,向後退了好幾不尋常的失態困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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