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城 - 第3節

自尊心開始作祟,我想我肯定是魔怔了,心一橫,拿上偷偷攢下來的零花錢,摸黑去了位於居民樓里的黑網吧,雖然機子很爛,網路很卡,但是夠安全,夠隱蔽,只靠著[熟人]介紹才知道這裡,這也是我準備的行動失敗后的避難所,結果真的用上了。
直到一天半后,警察擁了進來,爸爸率先沖了進來,見到我沒事後剛鬆了口氣,又開始解皮帶,媽媽緊跟著沖了進來,俏麗的臉上布滿了淚痕,那個總是注重著自己儀容儀錶的媽媽竟然憔悴成這樣,一頭秀髮凌亂不堪,紅腫的眼眶周圍是濃濃的黑眼圈,媽媽哭喊著攔住了爸爸,又想過來抱我,又怕爸爸控制不住脾氣,只能拉著爸爸的胳膊,一邊向著我靠攏著。
我獃獃的站在那裡,看著正被警察訓話的網吧老闆,看著臉色鐵青的爸爸,以及最不想看到的憔悴的人兒,心亂如麻,我他媽都王了些什麼事情?直到媽媽握住了我的手我才回過神來,媽媽沖我比了個[別怕]的口型,擠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表情。
回到了家,爸爸終究是沒有打我,重重嘆了口氣,把自己關進了書房了。
我也沒臉見他,默默回到房間倒頭便睡。
難得的一家人吃著晚飯,詭異的沉默令氣氛土分壓抑,我不知道媽媽有沒有把我齷蹉的要求告訴了爸爸,應該是沒有吧,不然爸爸早就把我打死了。
好不容易吃完飯,爸爸叫住了我,看來是想來父子談心那一套,可是我愛著媽媽這種事情是能擺在檯面和您談談的嗎,難道要我和您說把媽媽讓給我,我一定會用功讀書? 爸爸坐在書房的椅子上,盡量擺出了一副和顏悅色的樣子,旁敲側擊的問我為什麼沒有去參加高考,我不知道什麼樣的借口能搪塞這麼大的簍子,只好緘默著低著頭不敢看他。
爸爸見一時半會也問不出所以然來,又開始問我今後有沒有什麼打算,我早就想好了,我身強體壯的,出去打工怎麼也餓不死,說不定還能當上包工頭,管著一群大學生,爸爸先是斥責了我一番幼稚,又耐心的和我分析著利弊,最後才拋出了這次談話的真正目的,復讀。
我當然不願意復讀了,我只想遠離這個家,遠離那個她,這樣我就不會想著她到魔怔了吧。
我冥頑不靈的態度讓爸爸再也壓制不住怒火,差點就要掀開桌子衝過來揍我,要不是媽媽及時沖了進來拉走了我,我最起碼也得兩天下不了地。
媽媽把我拽進了我的房間,鎖上了門,沉默了一會兒就開始流眼淚,哭著問我到底是為什麼我聰明可愛的兒子會變成這副模樣,我也沒忍住哭了出來,情緒一宣洩,話也自然而然就說了出口,從小到大,我訴說著每一次心路歷程的變化,媽媽驚訝於我竟然那麼早就開始對她有了不軌的念頭,她本以為是買的那個手機讓一些不健康的信息影響到了兒子,原來兒子早已孽緣深種。
母子倆哭了一陣,媽媽彷佛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說道:「只要你答應復讀,並且考上985、211,媽媽,就答應你一次。
」我撲上去就想抱著媽媽親一口,卻被媽媽攔了下來,冷冷道:「你給我放規矩點,在你沒考上之前,你要敢動手動腳的,我們的約定就作廢,我再也不管你了!」我自然是滿口答應了,成績從來不是我會擔心的東西,只要我認真一點,名牌大學基本上手到擒來,我彷佛已經看到一年後的媽媽嬌羞的躺在床上任由我予取予求了。
心裡去了大石頭,整個人由里到外都活了過來,跟著媽媽到了書房向爸爸表著決心,爸爸驚訝於媽媽三言兩語間就將我這頭倔驢收拾的服服帖帖的,我鼓起勇氣對著爸爸說:「我這次沒去參加高考,是因為一個女孩。
我會考上名牌大學,給她一個交代!」說完我趁著爸爸沒注意偷偷看了媽媽一眼,媽媽臉一紅,怕我又胡說八道,拍了拍手說道:「好了,這件事到此為止,這麼晚了都去休息吧,散會!」爸爸起身經過我時停了下來,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雖然爸爸不支持你早戀,但你也長大了,有自己的主見,你都可以為了她放棄高考,什麼時候帶到家裡看看,說不定就是我未來的兒媳婦,哈哈。
」媽媽連拉帶拽的將爸爸拖走,耳根子都紅透了,我心裡默默念到,她就在你旁邊啊。
接下來的一年,我可謂頭懸樑錐刺股,連爸爸都時常進來勸我勞逸結合,多出去走走,學習不是急的來的事情,放鬆一下事半功倍,我自然不可能讓這唯一的機會有一丁點失敗的可能。
苦讀了一年,成績本就上游的后直接考了全省第三名,放榜那天媽媽卻找了個由頭和爸爸太吵了一架,一個人跑回了娘家,我查完成績興沖沖的狂奔回家卻只有爸爸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生著悶氣,得知我的成績后爸爸高興的通知了一堆我說不上名字的親戚,在五星酒店辦了謝師宴,媽媽全程都沒回來,爸爸打電話到媽媽娘家才知道,媽媽一個人跑去旅遊散心了,誰的電話都不接,爸爸嘟囔著至於嗎兒子這麼大的事都不回來,我也不關心他們為了什麼吵架,我只知道為人師表,從小就教育我不能撒謊的媽媽欺騙了我。
2020年11月25日第三章我像一具行屍走肉一般度過了兩個月,一點也沒有考上清華的喜悅,直到我即將離家的那一天,媽媽才提著大包小包回來了,熱情的遞給了我一堆禮物,一家人久違的吃了頓飯,爸爸和媽媽言笑晏晏,絲毫沒有因為矛盾離家出走兩個月的樣子,我默默的吃完飯,提著行李就走。
媽媽看了我一眼,也沒說什麼,只是挽著爸爸的隔壁送到了車站,直到我上了車,媽媽依舊挽著爸爸的胳膊,刻意一般將頭搭在爸爸的肩膀上,輕輕朝著我揮手,彷佛在宣示著這才是我的合法老公,是你的親生父親。
我默默的看著他們恩愛的樣子,坐在汽車的角落,笑了,又哭了,哭哭笑笑得,車上的眾人都覺得這孩子戀家,有孝心,不像自己家的倒霉孩子,寧願在外面野都不願意回家。
默默的將所有見不得光的心思收進了心底,整個大學期間,除了過年,我都以學業為由拒絕回家,空閑的時間我就去打球,籃球,足球,羽毛球,各種球,只求能發泄無處安放的精力,埋頭在各種技術論壇,只有鑽研技術我才能稍稍忘卻在腦海中不斷盤旋的麗影,以及,那被欺騙的痛楚。
到了大三我就開始了實習,我終於有了不用回家的正當理由,第一年的時候,我跟爸爸說我資歷尚淺,維護伺服器的任務排在了我頭上,也想多學點技術,就不回去了;第二年,我又以項目緊急,大半個公司的人都走不了為由,結果爸爸卻早有準備,直接帶著媽媽來到了我的住處,看著媽媽忙裡忙外的收拾的身影,從高考到現在過去了這麼些年,媽媽除了眼尾多了一條淡淡的魚尾紋外再也沒有什麼其他變化,非要說有的話,那對翹臀兒似乎更飽滿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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