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麗絲花了半天的功夫才將這些堵進去的東西掏出出了十之七八,她再也不顧痛,不顧羞恥,在大庭廣眾之下努力地想將體內的臟物漲出來,她的力氣已經用得差不多了,用力一漲,將通道的皮肉盡數漲裂,大部分的小魚還是臟物一起湧出來,她氣儘力消,再加上巨痛難忍,竟然就昏倒在這堆臟物上,下體還為斷地湧出骯髒的東西,圍觀的人群都捂住鼻子叫罵,行刑手忍住噁心,將她弄醒,命她去桶中打水自己將自己和刑台洗乾淨,刑台上的水用完了,又押著她去打水,此後她受刑又多了一個任務,每天自己將要用的刑具都拖來放好,然後畢恭畢敬的向六位宮主和宮眾磕頭,求他們賜刑,好像用刑對她來說不是一種痛苦而是一種應當感激的事。
葛非說得好,要讓她屈服最好的辦法是讓她自己完全否定自己。
艾麗絲之所以任他們侮辱而不反抗原因之一是她可以就此而少受些折磨,也可以讓監視她的人少一點戒心,而且因為她放鬆皮膚來受刑,反而使內傷在一定程度上得到了緩和,表面上看起來是皮開肉綻血肉橫飛,實際上她的力量反而在一點點的加強,她在等待時機,只要有一線生機她都決不放棄,只要她能活下去,她就是勝利,就算受盡侮辱也總有討回的一天。
待她受刑完畢后不久,她就被宣布從事以下苦役。
1,三更即起,將茅房沖洗乾淨。
2,清晨之前將各房的污物倒洗乾淨,3,早上清洗馬棚、豬舍和狗棚,4下午上山砍柴,自行拉下後到柴房將柴木劈好放好,5,晚飯後在苦工房中將畜牲所吃的飼料都磨好才能睡覺,入睡地依然是那個狹小的地牢。
每日幹活前和入睡前,都要在墓地自撻百記,若不完成則第一次鞭打一百,山門下腳踏一日,按次數加倍,若故意反抗或者有不當言行將處以酷刑。
艾麗絲被重押著做苦工,她帶著重枷,身上不掛寸縷,拖著已經殘了的手足忍著鑽心的疼痛用盡全力做工,一方面她要擺出柔順的姿態來麻痹眾人,另一方面這樣的態度反倒可以讓她少受一些折磨,但即使如此,仍有常常完不成的時候,鞭笞火烙成了家常便飯。
她唯一可以走的機會在下午的時候上山砍柴。
但是眼下她沒有力氣躲避監押,她只有用老老實實幹活給所有的人造成一個假象,那就是她在折磨之一已經屈服了。
一來二去四個月過去了,入了冬了,監押的宮眾見她沒有什麼反抗也就漸漸地松下來,再說賤畜生已經是廢人一個,也沒有必要大冷天的跟著後山去吹風,監押人漸漸地就松下來,再加上艾麗絲十分聽話地每天從山上乖乖自己拖柴下來,監押人也就不跟著再去爬山了,就在路口等著。
後山有一個複雜的密道,是五百年前的五國大戰時留下的,在五國地圖裡有記載,艾麗絲早年曾經在裡面練功而不被發覺,她一直在待監押人放鬆警惕,所以在監押人不跟上山的一天下午,艾麗絲偷偷開啟那個洞口,並用盡全力將洞口所有的通道的石門都放下機關砌死。
然後就躲進了那條錯綜複雜的密道之中。
監押待到天黑還不見她出現知道不妙,連忙報告,他們發動了所有的宮眾上山尋找,但是都沒有足跡。
六位宮主懷疑她是自殺了,但是死要見屍,再說淫賤母狗豬的頭上帶著一個鐵箍,要撞死自己沒那麼容易,她的手足無力手上筋絡盡斷,也自殺不成呀,若是上吊而死,那屍體一定在。
難道她是逃跑了。
一想到這畜生若是脫困,只怕後患無窮,六位宮主星夜兼程將消息送報朝廷。
瑟萊伊得報大驚,這是他最擔心的事,四年前發生過一次怎麼那麼不小心,那次的嚴重後果還歷歷在目,瑟萊伊立刻下了全國通緝令,賞金百萬,只要能將淫賤母狗豬再捉回來什麼代價他都會付。
那個密道中艾麗絲儲存過水和糧食,供她吃上幾個月都不成問題,以前那些乾糧她吃著直皺眉,現在卻是人間美食,她起初還想在洞內讓自己恢復到五成功力,但是整整一個月過去了,她連好好地站穩都做不到,丹田中的內力沒有辦法指揮手足,而且一用勁全身就疼痛難忍,她知道自己想要為自己報仇是做不到了,現在她的希望全在格萊伊和其他兩個孩子身上,她得先將息身體,待到有了一點氣力,這一帶的風聲沒那麼緊了,她就可以去找格萊伊了。
想到十年沒有過好日子的格萊伊她心裡就如萬箭穿心,想到他穿得破破爛爛樣子,艾麗絲第一個念頭就是給孩子做一身衣服和鞋子。
昊天宮有一門絕技叫神針功,凡是是練這門功夫的人都有一手好針線,艾麗絲更是其中的佼佼者,但是做衣服的工具倒不難找,洞里有她以前穿過的衣服可以改,但是艾麗絲如今的那雙已經佝僂變形的手那裡還能做針線活。
但是一來在洞中無事可做,二來做母親的天性使她根本就不怕手疼難耐,她用盡心思一針一針的挑著,幾乎每一針都要扎在她的手上,她又耐心地將滴在布上的血綉成花狀,這是她第一次給孩子做衣服,絕對不能馬虎。
只要一有勁她就開始做,整整做了兩個月,手上全是針孔,總算將衣服和鞋子都做好了,想到格萊伊穿上她做的衣服和鞋子和她生活在一起,把弟弟妹妹都找回來全家團聚,她心中突然覺得就是不報仇,也已經很幸福了。
她揆情度理,想著與孩子在一起的幸福生活,臉上不覺浮起一絲笑靨,在鏡子里她看見自己傷痕纍纍的臉上露出這樣一絲笑容時分外的古怪,她在這三個月中一直逼著自己看鏡子,強迫接受鏡子里的自己,如果連自己都不能忍受這個鬼樣子,孩子們怎麼能接受呢?她已經用刀把頭箍給取下來了,儘管頭皮幾乎都被剝下來了一圈,但是自己不用帶著這個人人都知道的恥辱標記招搖過市,總算也值得。
臉上的烙印很難去掉,好在山洞中有面具倒也不難,至於身上那八個讓她一看到就全身發抖大字,她已經用傷葯填滿了,到時再穿上多幾層的衣服應當不會有人發現。
到了第四個月,她的內外傷雖然只恢復了三成,但是已經能夠支撐著木拐可以走得比較順利了,她不能再等了,想到孩子已經受盡折磨,她的心都在發憷。
她在夜色的掩護下從密道的一個出口離開,她已經改變主意了,從此她將和孩子在一起,再也不提報仇,只要她的孩子快樂,她委屈都已經受了,要找也找不回來了,還不如找個安靜的地方看著他們平安長大,至於魔人之間的戰爭再也跟她無關了,從今天開始她只為她的孩子活,為她自己活著。
錢能通神,她化妝成一個老頭,幾百兩銀子順利地租到了一輛車,她耐起性子慢慢的走,盡量不讓人懷疑,過了半個月才到了放天雷絲的靈位的宗廟,想到馬上就可以讓格萊伊脫離苦海,她的內心湧起了一陣又一陣的幸福和溫暖,格萊伊,格萊伊,她心裡在一遍遍的呼叫著,我來了,你馬上就可以不再過悲苦的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