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膏牙刷有了,新衣服有了,新被子新床單有了,盛實安出去買蔬果零食的時候還給自己添了一隻白玻璃水杯,想了想兜里錢的來處,又買了一隻黑玻璃的——陳嘉揚粗枝大葉,用原先住家留下的白瓷杯子,磕磕碰碰豁了口子還沒發覺,喝水時嘴唇都撩破了,啃她的時候滿嘴血沫子,像兇案現場。
她提著東西回去,衚衕口賣雪梨的老太太把她叫停,“哎,實安,你站住。”
盛實安本就年紀小,面相更顯小,而陳嘉揚嘴巴壞脾氣壞,連那張俊挺的臉都寫著“壞”,整條金魚衚衕的人都猜測陳嘉揚是禽獸,看到這樣的盛實安住下來,這猜測總算有了真憑實據,老太太看見盛實安就心疼,踱著小腳回去拿一小鍋炸醬麵遞給她,又囑咐她務必偷偷吃,別讓“那男的”分一杯羹。
老太太把盛實安當自己人,盛實安卻胳膊肘朝外拐,有了一小鍋炸醬麵,就省得出門去買陳嘉揚的宵夜了。陳嘉揚慣常晚歸,有時是喝了酒,有時是打了架,通常一身酒氣或者血氣地往沙發里一倒,荒腔走板地喊盛實安給他找衣服,或者喊盛實安給他收拾傷口,多數時候他喊:“盛實安,我餓了。”
盛實安把炸醬麵端給他,自己坐在對面翻小說吃葡萄。院里的葡萄結得不好,但就算結得好,她也不會摘,只是任由葡萄被麻雀啄癟或者掉下地變春泥,自己大手大腳地從外面買貴价水果。
盛實安不那麼在意吃穿,但也從不委屈自己,因為差些的根本不入眼,既然根本沒看到,就是根本沒得選,又談何委屈?按理來說是壞毛病,但陳嘉揚對這些小錢從來沒數,滿家亂扔,自然也不在乎盛實安花多少、怎麼花,只是酒意催得人熏然欲醉,他把面拌開,看盛實安把葡萄塞進嘴裡,小舌尖伸出來,一舔唇珠上的葡萄汁。
舌尖粉嫩,嘴唇淡紅,葡萄紫黑。轆轆飢腸沒了聲,陳嘉揚連炸醬麵的粗細都沒吃出來。
盛實安知道他在想什麼,放下葡萄碟子,去沖涼洗澡,陳嘉揚風捲殘雲地把面解決一空,等到盛實安擦著頭髮出來,他乾脆利落走過去,兩手撈住她的腰往床上扔。
大床的床墊軟,盛實安的小身板被彈起來,又被他壓住,火急火燎地剝裙子。盛實安很配合,聳肩讓肩帶落下去,問他:“你沒發現?”
陳嘉揚問:“發現什麼?”
盛實安勾著他的肩膀,歪著頭說:“昨天我把沙發換了位置,今天挪了床。”
陳嘉揚抬頭打量,又繼續脫她的衣服,“廢話,進門就看見了。”
看見個屁。家裡火爐燒得熱,盛實安只穿一件短短的象牙白真絲睡裙,方才她來開門,他一眼看見白熾燈光透過真絲勾勒的玲瓏體態——盛實安個子小歸小,該有的一樣都不缺,胸口圓圓鼓鼓,腰裡是空落落的,胯骨那裡看得見骨骼輪廓,腿又細又直,像只幼年的鹿,曲線輕盈仿似電影畫報上的女明星,但是每一寸他都抱過掐過咬過,最有發言權,盛實安比女明星都強一千分,他眼裡就只剩這個了。
乾乾淨淨的小實安有什麼不好?他都後悔當初沒跑著把她弄回來。麻煩的確不小,被秦海仁添柴加火,越燒越旺,燒得他焦頭爛額,但也燒得他一身冷血里的一絲人氣圖窮匕見,偶爾在溫柔鄉里撒個歡,陳嘉揚覺得滋味不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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