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實在是太過分了。
幫她洗澡還要挑三揀四,一會兒嫌水燙一會兒嫌水冷,過了一會兒還說想尿尿……韓望覺得自己應該把她干到失禁,看她還想不想尿!
“你別太得寸進尺,我沒有讓你自己打車回去已經很紳士了……你是沒有手還是沒有腳?”
他一邊抱怨著,一邊手法生疏地吹著蘇晚的頭髮,時不時扯到頭皮,換來蘇晚的白眼。直到快結束的時候,他才有些懷疑:炮友需要做到這種程度嗎?
警惕心姍姍來遲,他才驚覺自己對蘇晚的容忍度已經高得嚇人。
罪魁禍首揉了揉眼睛,一臉無辜,“吹好了?我困了,睡覺吧。”
也許是真的困了,也許還是在演。蘇晚理所當然地抱住了他,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躺進他的懷裡。剛吹乾的頭髮柔軟而蓬鬆,散發著洗髮水的香氣。毛躁的髮絲撓得他下巴有點癢,有點熱。
韓望有些不悅地想,她總是這樣,試圖把所有人都變成她的奴隸。
她的所有舉動都不是毫無緣由,而是在一步步地試探著他的容忍,用那些小要求、小任性迫使他服從,妄圖操縱他,讓他也變成一條只會對她言聽計從的狗。
可他為什麼不推開她?
也許是因為抱著她睡確實很暖和。反正她的把柄在他手裡,現在的蘇晚只不過是無害的、柔軟的一小團,很輕鬆就能把她圈進懷裡,讓她永遠都無法逃離他的掌控。
蘇晚想馴服他。
他想圈養蘇晚。
他們兩個本質上沒什麼不同。
利爪收斂於溫厚的掌肉之中,尖齒藏匿於柔軟的唇舌之後,此刻溫情寵溺的假象背後,藏著兩隻恨不得置對方於死地的野獸。
蘇晚伸手捏了捏他的臉,笑道,“怎麼一直在看我啊~”
韓望低下頭,在她額頭印下一吻,“你明明也在看我。”
“那個視頻,你可以刪了嗎?”蘇晚問道。
韓望沒有回答。
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方才那些旖旎和曖昧悉數消散,只剩下冰冷的現實。
那個視頻是他唯一的籌碼了。蘇晚已經贏了太多,若不是忌憚他手中的視頻,根本沒必要和他虛以委蛇,玩什麼曖昧遊戲。
一旦他銷毀視頻,蘇晚就贏了。
“如果你表現好,我不會發出去的。”至少她得在他身上再多花一點時間,他還沒玩膩。
蘇晚不是很擅長獻媚討好嗎?
等他滿意了,會讓她如願的。
蘇晚嗤笑了一聲,明白了他的選擇。她靠在韓望懷裡,臉貼得他胸口很近。
“如果你做個正人君子……說不定我會感謝你。”
可惜他一直都是個王八蛋。
“做君子能得到什麼呢?”韓望伸手,撫摸著她的臉頰,“什麼都得不到。”
好吧,這句話蘇晚也贊同。
氣氛一下子冷了下來。
她翻了個身,背對著他開始玩手機。這幾個小時里,手機已經有99+的未讀消息。此時此刻,消息提示框依舊在不斷彈出,速度快得嚇人。
全是許蘭亭一個人發的。
[許蘭亭:好想你]
[許蘭亭:你去哪兒了?]
[許蘭亭:……今晚還回來嗎?]
[許蘭亭:你不是說過喜歡我的嗎,為什麼還要找他?他又丑又沒禮貌,脾氣也很差,根本沒有服務意識,他肯定不願意給你舔。]
[許蘭亭:未接來電]
[許蘭亭:未接來電]
[許蘭亭:未接來電]
[許蘭亭: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許蘭亭:你要怎樣才能滿意?]
[許蘭亭:求你了……那個賤貨會的我也會……]
“在和許蘭亭聊天?他知道你在我床上嗎?”韓望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有點悶悶的。
蘇晚沒有搭理他。
[許蘭亭:我去做了入珠手術,明天就能恢復。你想試試嗎?]
[許蘭亭:我等你。]
蘇晚簡直震驚,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她五指冒煙,打字飛快,滿懷著對醫學領域的敬畏之心。
[蘇晚:我明天就回來!!!]
韓望有些不滿地抽走她的手機扔遠,抱緊了她,“你為什麼不理我?說好了要在我這過夜的!”
蘇晚縮進被子里,“行了,睡覺!你身上真的好熱啊,能不能鬆開點?我都要出汗了。”
她現在已經瞧不上韓望了。
韓望沒管她。
他覺得蘇晚還在得寸進尺,所以乾脆把她整個擁進懷裡,不讓她有機會繼續和許蘭亭聊天。
*
這一覺睡得很好,韓望從來沒有睡得這麼安穩過。他睜開眼,心中仍帶著些暖意,想到抱著女人睡覺原來是這種感覺……
看在她這麼乖的份上,他以後會對她溫柔一點的。
大不了去求韓朔把她讓出來,讓她只做他一個人的禁臠。反正韓朔也不喜歡她,他喜歡就好。
身畔空無一人。
韓望有些失落地看著床單被壓皺的褶痕,猜測她留在這裡的體溫。
掀開被子,一張照片飄了下來。
韓望面色凝重地撿起這張照片,臉越來越黑……
是他的裸照。
她居然大半夜的不睡覺拍了他的裸照!
手機提示音在此時響起。
[蘇晚:親愛的,你可以選擇不把那個視頻刪了,我也可以選擇讓你和你的小弟弟紅遍全球:)]
韓望氣得直接打電話過去,“你什麼意思!”
蘇晚那邊卻很冷靜,“你知道我什麼意思。只准你威脅我,不准我威脅你?”
“這只是照片而已。”
蘇晚笑了,挽了挽頭髮,“我知道,這只是照片,而你有全套的視頻。不過……你有沒有聽說過AI技術?我可以把你的臉換到任何一部GV主角身上,輔以照片佐證真實性。”
韓望差點想把手機砸了,“AI技術是犯法的!”
自從那場AI暴亂之後,以[AI技術]立足於議會的白家便銷聲匿跡。人們意識到智械領域的探索是一場慢性自殺,因此封存了所有AI成果,依舊使用舊版互聯網技術。
使用AI技術是犯法的。
蘇晚漫不經心,“是嗎,你犯的法比我還多一些,彼此彼此。”
其實她也知道用AI合成視頻有風險,因此那份裸照是她的後手。韓望放鬆警惕得很快,他似乎認定自己看穿了她的謊言,卻沒想到蘇晚醉翁之意不在酒。
與其放任不安定因素自由發展,不如把它掌握在自己手中。
現在,他們平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