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前一天,葉修和他千辛萬苦尋來的小妻子一同來到千里之外的小海島。
之所以拖到現在,是因為房子的修繕裝潢還需要做最後的收尾工作。等蕭屹的婚禮結束,他們會先回一趟雲市,之後就定居在加市那間老房子里。
阿黎早前還有顧慮,覺得經此一事葉修的父母會責怪自己。為了讓她安心,葉修告訴她早在找到她的那天,他便已經告知了父母,他們沒說什麼,大可以放心,特別是他的父親,除了他母親之外的事根本都不在意。所以一般情況下,他們兄妹倆個不會太自作多情。
聽到這裡阿黎不由得笑了出來,葉修的執著原來也是有血脈可循的,不知道肚子里這個小的是男是女,是不是也像他爸爸。
飄走的思緒穿梭在藍天白雲間,雲層漸漸淡開,露出海中的孤島如同掉進水裡的一片綠葉,不斷散發昂然生機。
下飛機的全程女人都在發獃,在這裡住了半個月的蕭星淳聽到聲音朝這邊望過來,朝她晃著幾下杯子里的冰塊
“快來,有果汁。”
“我先過去?”
葉修依言鬆開她的手,他和蕭家兄弟也許久未見,上次見面還是在蕭家的後院。
“恭喜。”
蕭屹給了他一拳,“你準備什麼時候辦婚禮?”
葉修想了想。
“等孩子出生吧。”
一說到孩子,空氣都靜默了。男人難免有攀比的心,尤其是蕭屹,他明明是第一個辦婚禮的,卻輸給了葉家兄妹倆。
“沒事,我們可能會生雙胞胎,數量優勢。”
蕭峋笑了一下,他不準備參與弟弟的幼稚比賽,在一眾人精確地鎖定了他的姑娘。溫檸和那天一樣坐在遮陽傘下,小腿插進沙子里撩撥沙土。她臉上掛著淡淡微笑,也似感受到了他的目光,眼神閃了兩下便對視上。
海邊蕭屹和許諾在打情罵俏,一起分食一塊芒果。這兩個是所有人里最歡脫的,相比不苟言笑的蕭峋和葉修,沒有他們還真的沒氛圍。
葉修不在身邊,阿黎望著身側的幾對情侶,身子緩緩靠上躺椅。
正閉眼假寐著,溫柔的女聲涓涓入耳,是葉修的父母。蘇清冉和葉微漾互相挽著手,他們到的最晚,因為雲市有事耽誤了時間。
原來剛剛葉修離開是去接人了,這也讓阿黎在一群成雙成對的人中很扎眼,以至於蘇清冉一眼就看到了她。
“身體還好嗎?”
“挺好的。”
蘇清冉親切溫柔,比葉修的父親看上去好相處得多。她低下頭似在回憶,接著拉起阿黎的手對她說:“小修這個孩子死心眼,這次的事你不要怪他,他也算好心辦壞事。”
阿黎有些愕然,沒被問責就已經在她意料之外,蘇清冉的態度讓她一時不知該回答什麼。
好在周圍人多,聊了一會兒,氛圍便不再像剛剛那麼凝重。葉修和父親說完話看到傘下的兩人,鼻樑微微蜷起,緊接著又放鬆,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
還是他的母親懂他,阿黎能放鬆一點,也能讓他接來下的計劃順利一點-
彩帶飛上天空,年輕男女在祝福和花瓣中擁吻。
這場婚禮的觀眾只有十幾人,周圍卻花團錦簇。
大片綠葉和空運來的鮮花,植物的清雅掩蓋了陽光炙烤沙灘的炎香,猶如置身在仙境中的花園。
儀式很短,只有幾分鐘,結束後葉修便不見了人。阿黎沒多想,只是坐在椅子上吃東西,還沒換下婚紗的許諾坐在她身邊,餘光里是被柔紗佔據的雪白。
單一的顏色容易引人遐想,在加市的某天午後,葉修曾經問她喜歡什麼款式的婚紗。
突然,溫檸拉了拉她的裙角。
“阿黎,葉修讓你去後面花園裡找他。”
溫檸口中的“花園”是為了蕭屹婚禮臨時搭出來的,除了有很多鮮花還有香檳酒。阿黎不疑有他,一個人撩開紗幔走進繡球花牆。
放著香檳的角落沒有人,再往裡走,拐過迷宮似的幾個彎,男人正背對著她站在綠植中間,聽到聲音轉過身,一直放在胸前的手裡,是一束藍色玫瑰。
上次求婚是在老人面前,她只當是他做的一場戲。
但他不願意兩人間有遺憾,這第二次是在家人面前,他走到淚眼婆娑的女人面前彎下腰,問她願不願意嫁給自己,也辦一場自己喜歡的婚禮。
慌亂中,女人顴骨升起一陣紅光,身後的人越聚越多才恍然想起,從他們一踏上這個島,這場陰謀怕是就已經開始了。
這個男人真是的,在這麼多人面前問她,她能不答應嗎。
阿黎低下頭后就沒再抬起來,心滿意足的男人直起身子,勾起的薄唇貼了貼她的耳根。
戒指早就戴上,所以這次葉修準備了一條項鏈。冰冰涼的銀絲搭上雪白脖頸,阿黎乾咽了兩下,想用不存在的津液潤滑干啞的喉嚨。
他扣進環扣,突然覺得心滿意足。
“這個也不許摘,”
他的語氣很壞,壞到能讓她忍著羞赧抬起頭看他現下的模樣。
她看得入神,他卻忽然眯起眼睛,瞳孔中央自外散開一道危險利光。
下一秒,她雙腳離地,結結實實掉進他懷裡。
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