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嬌(SC,金絲雀) - 86、阿黎小姐不見了

有人急匆匆走進餐廳,步伐沉重,聽著是個男人。自從葉修走後,這裡的人在不斷減少,阿黎抬眸,他好像叫許從,有段時間沒看到這人出現過了。
此時他的到來有些突兀,是葉修出了什麼事嗎?
水眸來回打量著他,緊張無措有幸隱藏在水晶燈的陰影里。
“少爺讓我去接您。”
“去哪兒?”
“蕭大少爺那兒。”
來人沒想那麼多,如實相告。她的東西很多,來不及都收拾完,但是女傭們還是盡量把物品都打包,只因葉修吩咐過,她是念舊的人。
而她自己則是平靜地看著她們來來回回地收拾,空洞的眼神毫無聚焦,聽到熟悉的電話鈴聲,目光終於有所波動,她以為是葉修回來了。
但其實是葉修派來的人在打電話,電話那頭也許是她朝思暮想的男人,也許不是。
讓她去蕭峋那裡,然後他再來接自己,最後為了她而一輩子隱姓埋名。她在幼時曾想過去無人之地隱居,可能也和葉修說過,但是絕對不是以毀了他的未來為代價。
所有人都在忙碌,沒人注意到坐在沙發一角的女人已經無聲無息起身。她推開了滿附朦朧的落地窗,裹著一層外套將自己置於寒風裡。
耳畔的髮絲輕輕搖晃,若是葉修在,肯定會將不聽話的頭髮綰起。
花園旁邊有個小門,這座房子的一切都被料理得很精心。
此前可能沒人住,小門也沒怎麼開過,但把手依然很乾凈。
所以當阿黎握上去,只感到了刺骨的寒冷。但即將訣別的切膚之痛,還是順著手指流向了四肢百骸。
如果她什麼都不知道就好了,離開時便只會唏噓感嘆葉修的溫柔,而不是疼得渾身顫抖。
她回頭望了一眼這座曾經和葉修日夜纏綿的房子。
銀杏樹被完全擋住,一層落地窗前的空地上,他曾在那裡突然背起自己,當時嚇了她一跳,下來之後她還咬了他的嘴角。
而且,即便是現在他們都不在,它也依然散發著暖光,僅僅是凝望著,就如同在這裡住了幾生那麼眷戀。
“可以了,去叫人吧。”
裡面傳出的動靜斬斷回憶的線。
眼眶裡凝聚的淚水化作波瀾流動,她要快一點,要不就走不了了。
然後她慢慢推開門,身影消失在陰影夾角,花園裡只剩下一縷殘存的淡香。
一個小時后,重要的東西終於都裝上車子,女傭手裡提著東西,邊往門口走邊回頭。
“可以了,去叫人吧。”
當初在廚房裡撞見阿黎的年輕姑娘,她邁著輕快腳步過去找人。
“阿黎小姐——”
聲音落在牆壁上,走廊迴音綿長。
不在這裡。
然後聲音又在花園裡想起,空蕩蕩的沒任何迴音。
對阿黎的呼喚很快從平靜到發顫,許從聽了覺得不對勁,循著女傭的聲音找到她。
“怎麼了?”
姑娘回過頭,目光惶然搖晃。
“阿黎小姐不見了。”-
車身披著淡金色陽光,偏僻的郊區小路並沒有因晨起的到來而喧鬧。周邊山林在晨光中依然能夠保持死寂,但不久后,清晰的馬達聲將一切靜謐衝破。
只不過離開的車子不只一輛,一大早蔣仲來到小院,給母親上了一束香。結束后,老父親不知何時已經悄無聲息站到自己身後。
“我和您一起去看她。”
蔣仲只說自己也想念妹妹,便能理所應當地跟上蔣兆成。
蔣兆成髮絲霜白,眼神卻依舊精明銳利。他聽到兒子這麼說,一言未發地上了車。而蔣仲的車子先他一步出去,他年紀大了喜歡車子開得平穩,就這麼跟在了蔣仲後面。
兩人在墓前為亡靈送上鮮花,靜靜看著香爐里的煙霧徐徐向上,將蔣儀溫婉帶笑的臉蛋蒙上一層瞬息萬變的煙雲。
從墓園裡出來,所剩無幾的晨霧在日光摧殘下徹底散開。蔣兆成坐上車子,望了眼兒子。
而蔣仲卻倏地回過了頭,那目光太深,他不想和這樣一雙眼睛對視。
郊外地廣人稀,雲市的公路兩側望過去一馬平川。一道亮光掠過蔣兆成的側臉,他的眼神追著光線走了一段,眼中露出一絲難以掩飾的酸疼。
“呯——”
後車窗被打破,蔣仲被突變驚得方寸大亂。
但他還來不及問這是怎麼回事,第二槍便接踵而至。
尖頭子彈將玻璃打得粉碎,車子衝出公路線闖進草地。凌亂乾枯的草枝被撞得左搖右晃,鋒利的斷口剮蹭車身,蔣仲聽到沙沙的割裂聲。
但緊接著他什麼都聽不到了,風灌進他的耳道,冰冷的空氣衝進腦袋裡,疼得他抱住了頭,只剩失去重心的天旋地轉。
就在車子打滑的時候,開槍的殺手看清了駕駛位上的人臉。他心裡一驚,帶著巨大的驚駭和疑惑,扣著扳機的手指泌出汗水,沒有放出第三槍。
那人,怎麼是蔣仲的司機,這和說好的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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