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蘇融捏緊了紙巾,走上前。
“那你快來吧。”
“哦,好。”
與其擦肩而過時,不知怎的蘇融內心溢起一種不祥的第六感。她總覺得渾身不舒服,像被某樣藏在暗處的東西窺伺著,侵視著,意淫著。
她不經意抬起眼瞥向身邊的中年男人,卻是與他視線交匯,更在觸及他那雙沒了遮掩、充血又混濁的瞳孔時,嚇得她猛一激靈,全身上下豎起寒毛。
她還發現他總有意無意地在往她兩腿中間看,猥瑣的目光極其噁心。
蘇融心一凜,拔腿就跑。
速度卻沒快過中年男人,他似算好了般,疾跑逼近,一把從背後勒住她脖子,身子也逐漸貼過來。
脖頸被粗暴的掐住,越勒越緊,力道像要切斷呼吸悶死她,她頓時失了反抗之力:“救命!哥……”
中年男人立馬捂住她嘴巴,“喊什麼,小妹妹你讓老子爽一把,老子就放你回家,好不好?”
“玩夠了老女人,你這種清純無知的嫩學生,才最有滋味,叔叔來免費給你開開苞,保你一輩子不會忘,以後就懂得張開腿給人玩了。”
蘇融用盡全力掙扎,死命的踢他,還用嘴去咬他的手。
中年男人疼的咧開黃牙,卻一直沒放開被咬得血肉模糊的手,反而嘴邊噙著個變態又淫蕩的笑:“小婊子,還挺烈,叔叔喜歡死了。”
他將她拖進漆黑的公共廁所里,關門時蘇融奮力扒著門,不讓他得逞。
糾纏鎖門時,中年男人手裡鬆了些。
“唔唔……哥……救……啊呃……”
蘇融的身體被甩倒在地,他一腳狠踢在她肚子上,猛拽著她的頭撞擊地面。
暴力使蘇融疼到瞬間失聲,她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只能無力地躺在地上,親眼看著那扇代表希望的門上了鎖。
像一條瀕臨死亡、奄奄一息的活魚,她的淚斷了線,染濕了乾燥的地面,上衣被撕開一角露出肩膀,她驚恐萬分,幾近絕望。
在那令人作嘔的吻落下來之前,蘇融卻看見了她的光明,那人帶著一身殺伐之氣到來,凜冽成冰,凶戾如刃。
門被轟然踹開,刺眼白光里,籠罩的是一張她千求萬願的臉。
“哥……”蘇融喊他的聲音已經沙啞的不成樣,喉嚨像磨出了血。
“哎喲,啊啊……痛死我了。”
賀戍將幾乎快趴到妹妹身上的中年男人一腳踹倒在地。
“融融,別怕。”
他脫了自己的外套,輕柔蓋在她身上,心疼又憐惜地擦了擦她眼角的淚。
說完,賀戍便赤紅著眼,抓起地上哀嚎的中年男人,扯拽著他的頭髮,滿目煞氣地一路拖到走廊口。
拳拳到肉,有骨骼斷裂的清脆聲響回蕩在漆黑一片的長廊里。
“啊啊……不要打了…我沒……沒做…不要打了,求求你……啊啊……”鼻青臉腫、頭破血流的男人不停作揖求饒。
“沒人可以傷害她,知道嗎?”
“你敢踩我的底線,對她動手,就要付出十倍百倍的代價,甚至是死。”他幽幽開口,深沉如溺海。
聽到死字,中年男人背脊發寒。
漫漲的暴戾讓賀戍猶如地獄惡鬼,他像個無情的執刑者,摁著男人的頭猛力撞向牆壁,一次又一次,極其血腥殘忍。
中年男人揖著手蜷縮在地,一顫一顫,居高臨下的賀戍把男人的臉踩在腳底,滿臉的鮮血已經毀了原本的面容。
可賀戍還是沒有停,即便男人已然皮開肉綻、慘不忍睹,也絲毫沒減少他的怒意與痛恨。
“殺人了啦……救命……啊啊……”
中年男人痛叫,後來被打得漸漸沒了聲音,像條被剖空了器官遍體鱗傷的野狗,躺在地板上氣若遊絲。
眾人聽到慘叫聲時,嚇得魂飛魄散。
再看見賀戍正發了瘋的往死打人時,更是目瞪口呆。
“阿賀,你在做什麼?再這樣打下去,他會死的。”陸光霽不知所措的勸道。
“這是怎麼回事?先別衝動啊。”劉琎也一同去拉架。
“阿賀,你不是去找融妹了?”葉灝翔從沒看過賀戍如此理智盡失的樣子,震驚得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滾。”賀戍一拳又一拳落下,甩開他們的阻擋。
人聚得越來越多,恍然間鬧聲鼎沸。
“要打死人了,快報警!”
賀戍似完全屏蔽了那些聲音,像個只知道揮拳使力的殺器。
蘇融穿著哥哥的衣服站在人群外圈, 雙腿像是驟然冰凍住了,半步都挪動不了,喉嚨也似被堵住了,她啞了般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在保護著她,卻是以毀滅自己為代價;從小到大,好像他人生中所有的架都是為她打的。
蘇融只能看著眼裡失智、偏執成狂的哥哥擦了擦手,朝自己走過來。
把她抓得死緊肩膀:“他還碰了你哪裡?身上有沒有傷到?”
“你快說啊!”賀戍蹙著眉,眼窩深陷,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戾氣。
蘇融怔忡著,仰望著彷彿變了個人的哥哥,十幾分鐘前還陽光倜儻的他,現如今卻沾滿了鮮血,陰鷙可怕到無人敢近。
她努力啟動聲帶:“沒有,只被踢了下肚子、撕了一片衣角,其他什麼都沒來得及做,你就來了。哥,現在我已經沒事了,能蹦能跳的。”
賀戍眼波微瀾,漸有冷靜之色,卻還是壓抑又僵硬的表情。
蘇融鼻一酸:“哥,不要打了,我不想你出事啊。”她埋進他懷裡,泣不成聲。
賀戍像是被她喚回了靈魂,這一刻他才完全松下來,他閉了閉眼,摟住她。
語氣極沉:“對不起。”
“以後我們再也不來這種地方了。”
對不起,哥哥沒有保護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