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死靡它(兄妹1v1H) - 第三十四章:倒霉哥哥養妹史

午後,靜謐而愜意。
盛烈的日光溢滿四隅,聖潔而溫暖,將空氣中每一顆塵埃微粒照得氤氳繾綣。
蘇融鎖緊房間的門,盤坐在地毯上翻閱那本已經磨破封皮的老相冊。
裡面記錄了她與賀家的十年,她低垂著頭,一頁又一頁地看,一幕又一幕地回憶那些瑣碎又無知的青蔥時光。
千言萬語化成一句慨嘆,兒時不識愁滋味,喜怒哀樂全擺在稚嫩的臉上,小仇小恨也從不隔夜報。
大人們不喜照相,故而多數都是她與哥哥的相片。與其說這是她在賀家的居住史,倒不如說是蘇融與賀戍的相處史,或者說是倒霉哥哥的養妹史。
其實哥哥也很排斥面對鏡頭,只是她曾經一度痴迷照相,除了拍照茶不思飯不想,愁壞了奶奶。而作為兄長的賀戍,從小就被告誡要照顧好妹妹,落在身上的責任便是需得一味的去遷就她,哪怕多不樂意,也是打碎牙齒混血吞的陪她作。
攝影師爺爺讓多笑笑,他就非得板著張僵硬的黑公臉,任誰都看得出他是被逼無奈之舉。而他的堅持和原則,也因為她,一朝即潰,越來越突破下限。
他似塊站軍姿的木頭,她偏愛凹千奇百怪的另類姿勢。
她和哥哥站得很近,肩並肩親密無間,有時是拉著他的手咪咪眼,偶爾是趴在他背上大笑,抑或是躺靠著他的大腿,到處捏一捏。
每一張照片都是換了種形式的黏他,儘管他的表情是多麼生無可戀,也無一不在順從她的野蠻要求。
一些黑白照片由於受潮染塵,已經褪色泛黃,花了人臉,甚至破損了角。
幸是近些年來她有努力保存,才令它們沒有隨時間消逝在她的生命里。
她捏著其中一張,想起些什麼,不可抑制地笑了笑,有些得意。
相片里的人沒有刻意的耍帥裝酷,一貫冷著張臭臉,反而愈加英氣逼人,朗星般的雙目,是又傲又軸。
可不還是要處處忍讓,在她面前回回低聲下氣?
從小就突出的輪廓,當年可是擁有排滿整個香信園的迷妹。
但那些女生可統統不是她的對手,畢竟自己不費吹灰之力一個人就完全能霸佔他。應付妹妹大概是他除了訓練之外的另一門人生必修課,逐漸變成了肌肉記憶。
守著一個小姑娘,就耗掉了剩下來為數不多的精力,哪有心思接待其他女生。
當時年少,她就這麼理所當然的享受著他的優待,仗著妹妹的身份,從未想過什麼回饋。
後來隨著年齡的增長,心智的逐漸成熟,她在某個特定的時間突然停止了無理的佔有。
因為她漸漸知道了一個事實。
哥哥並非可再生資源,可以讓她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同時他也不會是獨屬於自己的資源。
蘇融垂眼,把相冊重新裝進床頭櫃,喝了口檸檬茶,靜悄悄走出房間,她想找到那個只拼了一面的魔方。
只是她沒想到,賀戍也在客廳,而且是睡著的賀戍。
他斜躺在沙發上,頎長的身體微微曲起,姿勢隨意而慵懶。
蘇融特意放輕腳下,近距離邁至客廳中央,明明是一心一意要找魔方,飄忽的視線卻總落在某人所在之處。
尋找無果,她站立在沙發前,決定勘探是不是在這裡,或許是被壓著了?
空著的地方也沒有,她不太好意思往人家身下摸查。
嘆了口氣最終放棄,沙發前霎時投下一片陰影,她半蹲下身,目光無所顧忌地瞧這個酣睡的人。
他的睫毛一如幼時,羽扇似的根根修長濃密,蘇融小時候頑皮,作惡拔過好多次,每每都惹得他橫眉冷對,但該拔的還是得拔,她喜歡這樣做。
沿著鼻樑向上,移到他倒堅俊朗的劍眉,左邊那處末尾斷了一截,是塊細疤。
蘇融心似被蟄了一下,那塊疤是因為保護她,被人誤傷而留下的。當時流血不止,蘇融內疚得要死,他竟還反過來安慰她,說什麼斷眉更有男人味。
如他所說,是顯得人更不好惹了,鋒利恣肆。
蹲得腿發軟,蘇融俯身悄坐於他身旁,雙瞳又不自覺地盯著那截疤。
她鬼使神差地伸出食指,一點一點的按下去,親手感受那塊凸起。
它已經與皮膚融合,成了他身體的一部分。
忽而,他的眼皮動了動,蘇融觸電似的挪開,轉過身子望向前邊的黑屏電視。
所幸他僅是調整了睡姿,呼吸聲依舊均勻而穩定,並未出現其他異動。
但蘇融還是覺得火燒屁股般的坐立難安,她準備離開,剛起身,就被一隻手臂給橫腰攔下。
緊貼過來的是第二隻手臂,和他稜角分明的俊臉。
“啊——”她小小呼了一聲,心快要跳出來般的毫無規律,亂了頻率。
確認過人是真睡著的狀態,蘇融撫了撫心口處,壓下憂慮。
他似乎把她當成了抱枕,雙臂交叉環抱著她的前腰,面孔挨著她的后腰。
一掌淺覆住她的肚子,另一臂亘在她胸部下方,低頭入眼就是他結實而有力的健碩肌肉。敏感的后腰噴洒著來自他的忽冷忽熱的氣息,隔層衣服,一下一下吹拂過肌膚,引起一股難以言說的癢。
蘇融被抱的渾身難受,這姿勢太讓人難為情了,她嘗試拉開他的手臂,睡著的人卻像被搶了玩具般的執著,抓著不放,甚至越箍越緊。
他的頭在後腰處肆意無神的流連,粗硬的髮絲像針直扎進她的短衫,不見血的刺入細膚。突地,她椎骨處被什麼東西輕輕一點,來不及仔細感受就已移開。
可那似吻非吻的觸覺,像春風刮過睫毛,雖淺卻真。
接著,腰眼處又是一下,這次被親的實實在在,又重又深,鼻骨都埋了下去。
蘇融猛不防的一顫,而後僵直著脊柱,她抓起大腿上的布料,滿面潮紅。
也顧不得什麼怕吵醒人了,一分鐘也堅持不下去了,她狠狠在他手臂上掐了一把,沒想到這人皮糙肉厚的很,她使了吃奶的勁,他連眉頭都沒皺一皺。
她又捏住他的鼻子,足足一分鐘有餘,他寧願換嘴呼吸還死撐著醒不過來。
蘇融黔驢技窮,一籌莫展,任此人抱了半小時,才被放過。
光速逃回房,她捲起短衫下擺,把后腰處撓了個夠。
而客廳里的某人,舒緩著雙眉,笑意漸濃。
那顆拼好六面的魔方悄然無聲掉落在桌腳,餘溫冷卻,亦無人撿拾。
它的主人何其任性執拗,也笨得可以,現在還只會拼一面。
他送給她時一併給了公式口訣,囑咐她照著教程學,記住就能得心應手。想來也成了一陣耳旁風,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明知山有路,偏要逆道而行,他不知道她到底在執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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