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一貫囂張的沉家少爺挨了巴掌還得忍者氣做小的孟家,全上海怕是也找不出第二家了。若是孟家旁系,怕是那沉少爺還不至於此,眼前這小美人怕不是什麼姘頭,而是貨真價實的孟家嫡小姐了。
老鴇這下哪還不知道自己這是惹上放眼東南五省頂尊貴的人了,剛換上諂笑準備上前哄著這尊佛,一位看起來二十齣頭文質彬彬的男人穿著青色長袍扶著欄杆順著樓梯一階階朝下走來,“媽媽,沉少爺走了嗎?”
“哎喲,平兒啊,剛剛貴人還在這問你呢,身子不適可好些了啊?”
在這種地方,又是做的頭牌,察言觀色是最基本的技能了。寧平聽了老鴇的話,心中瞭然,微笑著說,“多謝媽媽關心,平兒身子已然好全了。”
“好全了就好好全了就好,來來來,來見過這位小姐。”老鴇笑得燦爛,上前招呼著寧平走向孟穆琤。
眼前的女子雖從穿著上看,只能看出富貴家模樣,可群藝坊最不缺的就是達官貴人,但若是讓媽媽如此對待…寧平更是慎重,走上前道,“小姐您好,鄙人是這的先生,您叫我寧平就好。”
孟穆琤看了看眼前的男子,雖然還沒有分化聞不出信香,但在這種地方…又如此裝扮,怕是個坤澤男子了。“還是隨大家的叫法叫寧先生吧,早知群藝坊的人個個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不知寧先生可有空彈上兩曲?”
寧平走進了才發現眼前的少女還未分化,又見其未提及自己的身份,大約猜到怎麼回事,頷首道好后,領著孟穆琤上了樓。
“傅哥哥你在這等就好了。”傅有德剛準備跟上就被孟穆琤一句話喊停了腳步,心裡雖也想見識見識這群藝坊頭牌,卻也只能聽孟穆琤的話留在樓下。“那靜初你自己小心點,我就在這等你。”叮囑好孟穆琤,傅有德轉身讓老鴇引進大堂坐著聽女校書彈曲。
樓上,孟穆琤跟著寧平進了房。一旁候著的姨娘看著寧平的手勢,拿出最好的茶葉加入茶具中為孟穆琤煮茶。
“小姐想聽什麼曲?”
“你隨便彈拿手的吧。”
一曲畢,孟穆琤開口道,“群藝坊先生果然名不虛傳,難怪這麼多人日思夜想想與先生呆上幾個小時。”
“小姐謬讚了,不過是糊口飯吃…不知小姐還想聽些什麼?”
孟穆琤接過旁邊姨娘遞來的茶水,低頭抿了一口,轉過話題說到,“方才我見沉少爺似是從先生房裡出來,他可是先生常客?”
“這…寧平不好透露…”
孟穆琤瞭然,“是我唐突了,但是還有一事想請教先生…先生可知…何為情愛?”斟酌著把話說出,孟穆琤放下茶盞,只見寧平愣了愣復又笑了笑。
“想必不用寧平多說,小姐也知這群藝坊底子里是個什麼地方,也知道寧平是個做什麼的人。情愛一事,於我們這些在煙柳地討飯的人來說,最是飄渺不可信的了。”寧平放下懷中的琵琶,走向孟穆琤對面坐下。
“也許會冒犯先生,但先生應是見過許多乾元的,那先生可知…乾元是否都會做那種夢?”
“那種夢?”寧平思索一瞬,明白過來又接著說,“來這的乾元,雖未說過做夢之事,但寧平猜想,這種夢怕是少不了的…小姐可知,來這的乾元,多半都有家室,更有甚者會帶著坤澤一同來此。由此可見,性一事,並不是因情而起。”
寧平端起自己的那杯茶水,喝了口潤了潤唇接著說,“可是…小姐未必見得與那些人相同。敢問小姐…那種夢的對象,都是同一人嗎?”
聽到孟穆琤肯定的回答后,寧平又說,“那…是小姐見過的人嗎?”
“是我身邊的人。”
“小姐是否還有想要親近那人,看見她與他人親近,覺得渾身難受的感覺呢?”
“我…”孟穆琤閉了閉眼,“有一次我差點控制不住自己差點冒犯了她,而且…而且她要成婚了,我該高興有人疼她才是。可是,可是不知為何,我覺得十分焦躁,甚至變得不像自己了。”
若是說對孟穆琤一開始的肯定回答寧平心裡有了七分把握,聽到這便是十成十的肯定,“我想小姐定是心悅於那人了。只是…那人既有婚約,情愛一事,最忌諱強求。小姐怕是…”
“心悅…怎麼會…”孟穆琤聽了寧平的話猶如雷劈,喃喃道。似是不敢相信,又追問寧平,“對親人如此,也是情愛嗎?”
寧平驚了一瞬,似是猶疑,卻還是說出口,“小姐的想法和感受,只可能是對心悅之人。不過小姐不必擔心,若是表親,想必令尊令慈是會同意的。不過已有婚約在身,怕是小姐強求不得…”
沉默一陣,就當寧平打算再說些什麼的時候,孟穆琤開口道,“感謝先生解惑,不知日後是否有幸再來此找先生?”
“自是當然,寧平時刻歡迎小姐。”雖問的問題單純,但這也正是孟穆琤與其他客人不同之處。向來想見他的乾元,不是開黃腔就是想著揩油,如此特殊的客人還是頭一個,寧平對孟穆琤好奇的同時,對她也有著不少的好感。
“那我就不叨擾了。”孟穆琤剛準備別過出門,傅有德就慌張把門打開闖進來。孟穆琤皺了皺眉,還未來得及說話,就見兩排端著槍的士兵在房門口列隊站好,一身軍裝的孟庭溪出現在視線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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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豁,逛青樓被抓包,小崽子要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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