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靖陽始終覺得那個未完成的夢是對他內心軟弱的折射。很多年前那個放學后的下午,他的確在家裡對寧映白產生了邪念。但他害怕連朋友都做不成,她不再會以哥們的身份日日與他鬼混在一起。他憋著自己的想法,眼看著她換了一個又一個男友,和自己越來越遠。
播放著的歌不知怎麼就切換到了《勇敢一點》,寧映白的夢囈變得帶著怒意:“陳靖陽你聽這種歌到底是二十五還是四十五?”
原來耳機沒電了自動變成外放了。
陳靖陽沒精打采地洗完了內褲,寧映白也醒了。
“你幹嘛不穿內褲?”
“洗了啊。”
“喲……剛做完還能夢遺,精力可以啊。夢到什麼了?”
“這你就別問了。”陳靖陽拒絕回答。
“不對勁。”
寧映白再三追問,陳靖陽不得不招了。
“哦……那天啊?”寧映白對那一天發生的事也是印象深刻,“所有人就你呼吸最重你知不知道?我以為你特喜歡那女優呢。經常夢這個?”
“也沒有……以前夢得多。別聊這個了。”陳靖陽一頭蒙進被子里不願見人。
“行行行,那你出門就掛空擋啊?不怕夾到毛?”
“掛空擋很難受的,要不然你給我出去買一條?”
“你可以選擇在這裡等它烘乾啊,或者我借我的給你穿,我不介意掛空擋。”
“……你內褲哪兜得住我。”
“挺自豪的還。問你,給你一個機會倒流回過去,你選擇哪個時間點。”
寧映白以為陳靖陽會說初中或者高中,她連嘲諷的詞都想好了,陳靖陽卻說:“我們吃飯那天,我會提前買一盒套。”
“要死了你。”寧映白踢了他屁股一腳,“都回到那一天了你不後悔嗎?”
“有什麼好後悔的。”陳靖陽說得無所謂一般。
寧映白用三兩句打斷了陳靖陽為憾事傷春悲秋,又用了三兩句把他繞回去了。
他一直覺得寧映白像一隻貓,永遠是若即若離的樣子。
初中時一群人有說有笑,到了高中她除了和那幾個前男友走一塊時都是獨來獨往的,聽她本人說本科研究生階段都沒朋友,也不想要朋友。除此之外她的神情似乎總是冷漠中帶著傲慢。
其實陳靖陽見過寧映白和祝凌在一起時的樣子,那天碰巧遇上,他們倆都沒注意到他,陳靖陽就默默地看了很久。
很甜很膩歪,和宿舍樓下的連體情侶沒兩樣。寧映白就像他家裡以前養過的布偶貓,在飼主身上沒完沒了地撒嬌。
寧映白和陳靖陽在一起時則像那種窩裡橫的大貓想著法子對小貓使壞。
這種相處模式的差異讓他深刻理解了寧映白口中對祝凌的情感需求。所以陳靖陽也不想把自己抬到那麼高的位置,她對他有肉體上的需求總好過完全沒有需求。
陳靖陽估摸著離開西校區的日子,跟酒店談了長租一個月,美其名曰能避免沒帶更換衣物的尷尬,反正誰都清楚具體目的是幹什麼。
“好啊你,不談戀愛先同居是吧?”
“我又沒說同居,我住這裡你……想來就來。再說還有人先上床再接吻,手都還沒牽過……”
她怎麼覺得嘴硬可以通過性傳播了呢?“有意見?咱倆……不是牽過挺多次嗎?”
“什麼時候?”
“我快高潮的時候。”寧映白踮起腳特意在陳靖陽耳邊吹了口氣才說,“不是嗎?有本事你現在就別硬。”
“自然生理反應……”
“有那麼想嗎?”
“嗯。”不管她說的是想什麼,先嗯了再說。
“那……先做愛還是先牽手?”
“能先親一下嗎?”
這會兒倆人還在回宿舍的路上,臨近門禁時間,每棟樓下都有不舍離別的情侶。
寧映白鄙夷地說:“你非要像他們一樣嗎?”
陳靖陽想你不久前不也是其中一員嗎,寧映白一溜煙地沒了影,就手機給陳靖陽發了倆字“等我”。她硬是壓著宿舍關門的時間收拾了一袋行李下來。
她帶了一些衣物、生活必需品、學習相關用具和十來個各種各樣的自慰用具。
“這也是生活必需品。”她是這麼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