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個卑鄙的人。”寧映白斷斷續續地自述著,“我無止境地會利用你對我的好去傷害你。今天這件事情也是,我突然意識到,經過前兩年的生活,我的大腦,尤其是性和愛的認知上,可能跟正常的人類有些脫節。在我看來沒什麼的事情,在有著正常道德倫理觀念的人眼裡,是完全不可能接受的。你可以在被我傷害之後一味地原諒我,直到有一天我終於突破了你的底線,所有的情感消失殆盡。”
“你要分手嗎?”陳靖陽聽完她的自我剖析,總結了中心思想。
“可能吧。你看我連說分手都是這麼模稜兩可。”寧映白不敢看他了。
陳靖陽情緒也上來了:“我不要,才剛做完一次,說什麼分手。你別跟我說是當分手炮做的,做的時候親了這麼久,都是假的嗎?”
“不是,都不是。”寧映白搖頭,“我覺得我過分到不可理喻了。”
“我從一開始就說過,我願意被你利用。”
“利用到什麼程度呢?我當面NTR你了還像個沒事人一樣,你也不生氣?”
“我當然生氣!”
“那你還想繼續?”
“……你有沒有想過,我也不是正常人。”
“你挺正常的。你不光正常,你還是純愛一派。別以為你願意接盤一個別人看不上的浪蕩女孩,就能邁入我們不正常人士的行列。我們門檻很高的,像我這樣的最多算個嘍啰!”
“你再用‘接盤’這種詞我就真的生氣了。”
“你生氣給我看啊。”寧映白抬頭睨視陳靖陽,已經全然沒有之前淚汪汪的模樣了。
陳靖陽一本正經地威脅她:“你跟我分手,我成績就要下滑到考不上大學了。”
“你可以出國啊。”寧映白還想不通陳靖陽都算個少爺了還幹嘛走國內高考的獨木橋。
“現在申出國哪還來得及!”
“你等個一兩年唄,你們男的哪有年齡焦慮啊,我這種本身就晚了一年上學的才是要了命了。”寧映白是八月出生,依照當地的規定,是該跟著上一學年的學生入學的。所以她在班上總是年紀偏大的學生,加上外形和性格,就順理成章成了大家的姐。
你早一年讀書我們就遇不上了,我才不要。陳靖陽敗下陣來:“好吧。這事我確實不太能接受,但是……從我認識你的那天起你的性格就跟一般人差太多了。今天這事離譜中又帶著你的風格,唉,再怎麼說,你給他舔了還是留著給我操的,我還能怎麼著?騙自己這是一種情趣吧,都是我叫你來我家找刺激的,真他媽刺激。”
“你這人挺樂觀的。”
“不樂觀我前兩年怎麼活啊?我喜歡的白姐是一個說不上完美的女生,她有很多缺點,就是不能接受我也要全盤照收了。”
“信念感挺強。”寧映白托著腮幫子點評。
“你能不能別把人表白當逗哏啊!”陳靖陽要深情不下去了。
“性能力首屈一指!”寧映白沒完沒了了。
“待會再做。你聽我說完啊!”陳靖陽拼了命把控住氣氛,都有點哽咽了,“我們才在一起74天,才比陳嘉西那小子多一點呢……我們還沒有一起過過夜,沒有用我的名字開過房,沒有一起上大學在外面租房,我還想著夏天高考完了我們要抱著西瓜在房間里看電影呢。一個都沒實現,你就說你要走?我告訴你我死纏爛打起來比什麼陳嘉西要恐怖多了!”
寧映白點頭:“唔,你還不如直說,你還沒日到我愛上你呢。”
“你不給我機會我怎麼日!”
“強制愛啊!”
“犯法的好嗎!”陳靖陽抓狂,“不是啊怎麼又說這個了!你給點正面回應啊!”
“你的愛也太沉重了吧,我這種玩咖承受不起怎麼辦?都要不能享受性愛了。”
“你承受不起也要承受。”
“你剛才可不是這麼說的!”
“我反悔了。而且,我都,滿懷我的愛意,跟你做了這麼多次,要是我不戴套早就把精液灌到你愛上我了。”
“陳靖陽,你是男魅魔嗎?你屌上有毒?射個精我就能愛上你了?哎,怎麼能有人把戴套這麼天經地義的事說得大義凜然啊!”
“那你說,你跟我做過之後還會對跟別的人做感興趣?”
“那確實沒有。難道我只能跟你鎖死一起了?”
“有什麼不好嗎!”陳靖陽在床上站起來,“我對普通的人類沒有興趣。假如你們當中有長得漂亮的、胸部超大的、喜歡做愛的、叫做寧映白的女生,儘管來找我。完畢!”
“這種場合下還能完整地背一段動畫台詞,你讓我說你什麼好?”
陳靖陽變得沒皮沒臉起來:“說你愛我啊。”
“去。”寧映白難得正經,“我是不排斥被你日出感情……最好你能讓我知道什麼是愛一個人吧……現在還沒到那個地步。”
“慢慢來嘛。”陳靖陽終於看到一絲希望的曙光,暢想著,“等高考結束了,咱倆都成年了,有一整個暑假可以做愛。”
“瞧你這出息。嗯?要跟我考一個大學么?”
“我盡量吧。考不上我也要報一個城市。”
“那你是不是應該選一下哪些學校可以大一就出去住啊?”
“好像是哦。”
“哪有人這樣選大學的啊。”
“我不管。”
寧映白竊笑,清了嗓子吼用蹩腳的粵語唱道:“人天生根本都不可以,愛死身邊的一個。”
陳靖陽接上:“無奈你最夠刺激我,凡事也治到我。”
寧映白瞪他:“你別跟著唱啊!你唱了就沒氣氛了!”
陳靖陽可不怕怪罪:“幾多黑心的教唆,我亦捱得過。來煽風來點火,就擊倒我么?”他非但要跟著唱,還唱得搖頭晃腦的。
寧映白翻白眼,抽了張紙捲成筒狀當作話筒,跟他合唱這首原本也是男女對唱的情歌。
“初……初幾來著我們出去唱歌就是被你毀的。”她對這次合唱總結道。
“在走調這一點上我也是《死性不改》。”陳靖陽摟住寧映白的肩,把走調說得特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