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陳靖陽也上了天台。
“我跟你表弟分啦。”抽著煙的寧映白看到他推門進來,笑了笑。
“哦。”陳靖陽走到她身邊,維持一肩寬的距離,跟她一起靠在欄杆上,“因為我?”
“不全是吧。也玩得差不多了。”
“你打算一直這樣下去么?”陳靖陽對陳嘉西沒有任何憐惜之情。
寧映白搖頭:“不知道。”
“我說真的啊,你不怕得病嗎?”陳靖陽提出一個現實的問題。
“不怕哎,我都有問過的,他們都是處男啊。”
陳靖陽頓了一下,寧映白以為他要說“我也是啊”,他說的卻是:“……騙你怎麼辦?”
寧映白低頭笑出聲,熄滅了煙:“感覺得出來的。”
“啊?”
“會的和不會的,差挺遠的。哎要不我跟你說一下該怎麼做吧,說不定你哪天能用得上呢?”
“沒必要吧。”說到這個話題陳靖陽有點羞怯,“那就不夠純粹了好嗎?第一次就要有第一次本來的樣子吧。”
“用身體教你你也不要?”
“靠!”
“你叫什麼啊,你昨天不是挺能說的嗎?”
“被你弄出反應我怎麼辦!”
“我可以裝作沒看到啊!不至於吧,就這麼一句話?”
“怎麼不至於!我可是,可是……”陳靖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寧映白逼問:“可是什麼?”
陳靖陽別過臉去:“算了不說了。”
寧映白歪過身子扯了扯他的校服外套下擺:“怎麼又不說了?昨天還以為你變了挺多呢,今天一看是一點沒變啊!”
“你不也差不多嗎?”陳靖陽小聲說,“現在這樣對話不也是和以前差不多,你不找我就算了,連我跟你說話的機會都不給。”
寧映白聽到了:“你說得對。你說了之後我才發覺,我沒必要把你們都趕走。只能說高一的時候我心理狀態確實出了太大的問題,惡性循環之後成了現在這樣。那時候不是我執意要封閉自己的話,也不會落到今天這種孤立無援的地步吧。”
“那……我們重新從朋友做起?”
“只是朋友嗎?我看你昨天的表現是你喜歡我呢?什麼時候開始的?”
“不知道,但是是昨天發現的。”
“高一剛聽到我那些消息的時候,你是什麼感覺?”
“不理解,也無能為力,無法干涉。”
“沒有看不起我么?”
“沒有。我就是覺得你眼光不行。我怎麼都比那群人強不少吧?你後面給我甩臉色到讓我懷疑人生了。”
“是不太行。哎,你昨天最後那句話什麼意思?”
“啊?”
“為什麼你說,只是上床的話你能秒你表弟?”
“哦,那個,我……”兩人坦誠了一部分內心世界后,陳靖陽不太想說那個低俗話題了。
“說!”
寧映白緊逼著陳靖陽,陳靖陽漲紅著臉一步步向後退,快到了天台的邊緣,也閉口不提。
寧映白準備使出一點非常手段了。
就在這時,天台的門被一腳踹開,陳嘉西閃亮登場:“我草,陳靖陽你果然也在這!我跟你沒完!”
“什麼有完沒完?你有病就滾!”陳靖陽吼陳嘉西。
“哎,你們別在這裡打起來啊,不然我以後沒有解悶的去處了!”寧映白不想她的秘密基地被老師封鎖。
“姐姐!”陳嘉西邁到寧映白面前,“我不管你是怎麼想的,我是不會放棄的。”
陳靖陽上前推開陳嘉西:“你別死纏爛打行嗎?結束就結束了!”
“不關你的事!是我和她說話!”陳嘉西繼續對寧映白說,“你只想上床也不要緊,我能接受的。”
“可是我不想繼續了。”寧映白說,“和一個人做太多會膩的。”
陳靖陽不合時宜地在這個場景里笑了出來。
“你笑什麼,處男一個!”陳嘉西的自尊自信自我被深深打擊了,罵完表哥再問寧映白,“可是……每一次你都說感覺挺好的啊。”
“客套話吧。”陳靖陽搶答。
“還真不是客套話,我的身體就是簡單做一下也會很爽的。”寧映白小講堂上線,“我還算好的了,據我所知……很多女人陰道就沒什麼觸覺,只是在迎合男人來做,反正裝高潮還挺簡單的。”
陳嘉西的世界觀粉碎了。陳靖陽表面不動聲色,實際上也挺震撼的。
“你跟我……都是裝的嗎?”陳嘉西作最後掙扎。
“啊?我沒跟你裝過啊,你問我到沒有,我都說的沒到。我確實沒陰道高潮過嘛。爽歸爽,沒高潮是沒高潮啊,大部分女人就是沒有陰道高潮的。”
“啊!!!”陳嘉西抱頭蹲下慘叫。
“你會不會太狠了,他才十六,以後幾十年怎麼過啊?”陳靖陽悄悄對寧映白說。
“你這時候兄友弟恭起來了?你們男的好團結啊,我這是造化女同胞,少一個被問‘大不大爽不爽’的是一個。”
“不是,你難道只對他一個說這些嗎?他沒做錯什麼吧?”
“也不是吧,大部分我還是會說的。這不用做錯才能說吧,一點點微小的知識、世界的真相罷了。哎你怎麼不想想你自己,你還沒做過就被告知這些,會不會對性愛的幻想破滅了?以後還能硬起來嗎?”
寧映白感覺她和陳靖陽現在就像以前一起謀划壞事的樣子,就是壞事的尺度大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