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虎在前面笑道:“我是為了就近購買物品。
山下小鎮都是窮苦人家,你拿寶石去,能換多少銀子?” 四人走到洞口,李玉虎背上一個竹簍,雙手一邊提個竹簍,一邊抓著麻袋,飄飄而下,輕如一羽,落在水潭邊。
先把東西放在二芳,才回身說道:“下來吧!” 朱如丹嬌叱一聲,一式“乳燕歸巢”,頭下腳上,向下飛躍,離地尚有五丈之時,凌空一翻,雙臂一震,緩住下落之勢,嬌軀已然轉為腳下頭上,輕巧巧落在潭邊草地之上。
接著,張氏姊妹也同式躍下,隨後三人分別將寶石攜入玄陽子所居石洞。
張出塵見天色已至申初,便道:“老爺你去休息,二妹、三妹去升火做飯,這些妾身一人收拾就夠了!” 李玉虎道:“剛才聽雲夫人說,這堆書中頗有玄妙,我可要想一想,或許將來會用得著。
” 張出塵笑道:“快去吧!等吃飯時再去請爺!” 晚飯後,四人在谷中漫步,李玉虎將“大挪移六合神行步”法口訣傳授給三女,並指導她們在空地上依法練習。
李玉虎道:“這種行步,不但要有深厚的內力,而且還須配合本門玄功,得將真氣排出體外運行,方能施展如意。
這一點,長夫人勉強可以,至於你們兩個,就得多多加油了!” 朱如丹笑道:“爺的玄功,昨夜已得初步法門,如何運用卻是不知,爺何時也教教我們哪?” 李玉虎恍然道:“對了!小丹不提,我倒忘了。
好,現在我就把運功口訣告訴你們,以後每日卯、酉坐練兩個時辰。
” 接著,他把口訣低聲傳予三女,待三女完全領會,酉時已到。
李玉虎道:“好,現在你們三人人洞練功吧!練功前再各服一杯靈乳、一粒赤龍丸,我相信用不了幾天,就可以順利施展神行步了!” 三女依言去洞中服藥練功,一個時辰之後,各個玉靨含笑的走了出來,一見李玉虎獨自睡在溪畔草地之上,張出塵首先道:“爺的玄功果然神妙,加上九轉赤龍丸、玉髓靈乳的助力,妾身已能將真氣運行體外了!” 李玉虎拍拍身邊,讓三女坐下,笑道:“夫人功力本厚,再加藥力之助,三五日不難大成。
你們兩個呢?” 張出雲道:“妹子比不上大姊,對玄功法門的運用尚難掌握!” 朱如丹亦道:“我雖覺真氣蓬勃,卻也和二姊一樣!” 李玉虎輕拍著她的芬荑,安慰她道:“今夜為夫再為你們鍛鏈陰神,過不了幾天,一定可以與你大姊並駕齊驅。
” 他把頭枕在張出塵腿上,又道:“剛才我想,等翠兒回來之後,再請她去一趟北京,為我娘送些寶石去。
若是能在京中賣得好價錢,就請我娘在北京先買下一座客棧。
那麼我們回去,就不必住妓院啦!” 朱如丹首先道:“好啊!咱們把婆婆接來同住,最好也能把公公接到一起,一家人不就團圓了嗎?” 李玉虎嘆了口氣,道:“我爹是誰,到現在還不曉得,從前我問過娘,但她總不肯說,只叫我好好練武,別辜負了爹一番苦心,還說等我大了再告訴我。
這次回去,非得問個明白才成!” 張出塵人生閱歷較多,此際道:“依妾身想,公公必有不得已的苦衷,否則怎會不願與婆婆同享家室之樂?若說他薄倖無情,婆婆又怎會不恨他?反時時以他為念呢?” 朱如丹道:“說不定公公早已有了家室,所以……” 張出塵搖頭,道:“哪個男人沒有三妻四妾?何況婆婆也會武功,難道會怕他家有母老虎,不敢進門嗎?” 李玉虎沈思片刻,道:“娘生性豪爽,有男兒的性情,你們不要以為她當過妓女,又開妓院,就以為她整天愁眉不展,以淚洗面,像個可伶小女人似的,那就大錯特錯了!” 出雲雙手握住玉虎的雙腳,制止那腳指頭在她身上亂動,並笑道:“爺,快說來聽聽,婆婆是怎樣性情,將來見了面,也好應對啊!” 李玉虎兩眼望著夜空,回憶道:“娘生我的時候,大約已做了那家妓院的老闆了。
自我記事開始,我們娘兒倆便同住在後院一座小樓上,等閑人連那後園都不準進入。
不過,我娘的朋友很多,三教九流,達官顯要,都是小樓客廳里的常客。
” 話匣子一打開,一瀉千里,他又道:“後來,她又擴大營業,把後院緊鄰的一家妓院也盤了過來,我們住的小院子也加大一倍,還建了一排房舍,並買來一批又一批的小女孩,請了教習,教她們琴、棋、書、畫,也請了武師,還教她們防身之術呢!” 朱如丹奇道:“做妓女學功夫幹嘛?” 李玉虎笑道:“別打岔嘛!你一打岔就亂了!” 朱如丹忙道:“好,好,我不敢了,爺快說吧!” 李玉虎繼續道:“記得五歲以前,我娘天天弄些藥水叫丫頭替我洗澡,弄得我身上整天有股藥味,難聞死了。
五歲以後,我師父就來了,他住在樓下客房裡,教了我三個月的練功口訣,等我完全學會了才走!““師父走後,娘就叫我跟那群丫頭一起上學,起初我還不肯,還被我娘狠狠的打了一頓呢!” 三女對望一眼,都覺得這位“婆婆”並非簡單人物,可都不敢插嘴,以免打斷了“老爺”的話興。
哪知李玉虎卻又說啦:“喂,你們這三個老婆是怎麼回事?老公被老娘修理了,一點也不覺得心疼嗎?” 朱如丹笑道:“哎唷!妹子還敢開口嗎?再說,爺五歲時挨的打,現在還會痛嗎?” 李玉虎“嘿嘿”笑道:“怎麼不痛?這可是我老娘唯一的一次痛打,當時我足足在床上躺了三天,也是唯一一次看見老娘流眼淚!現在回想起來,還覺得慘兮號的呢!”“張出塵揉著他躺在腿上的臉,曼聲道:“婆婆是恨鐵不成鋼,打在兒身,疼在娘心,哪能不流淚?看來她老人家果然是風塵奇女子!” 李玉虎笑道:“你倒是娘的知己,當年她也曾這般說過;而那些三教九流的朋友,也是這般稱呼娘呢!” 張出雲遲遲疑疑的道:“妹子有句話,不知該不該問?” 李玉虎握住她玉手輕輕捏了一下,道:“你是我老婆,有什麼話不能說?” 張出雲道:“妹子覺得婆婆交遊廣闊,又會武功,既能幹又有錢,為什麼還做這種生意?” 李玉虎一拍大腿,坐起身來,道:“說得也是!記得我十二歲隨師父來此之前,也曾問過娘,何必做這種生意,你們猜她怎麼回答?” 三女瞠目相望,啞然搖頭。
李玉虎等了片刻,見都答不出來,方才有點得意的道:“我娘當時只說了九個字:”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 三女仍然似懂非懂,李玉虎又道:“當時我也不懂,還想追問,我娘便說小孩子不懂就別問啦!近幾年想想,倒是頗有道理。
皆因自古至今,何時何處沒有妓院?我娘不開,別人就都不開了嗎?與其讓別人開,不如讓我娘繼續經營。
” 朱如丹道:“這話什麼意思?妹子還是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