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機械盒帶來了學院,龍鳳胎兩人也知道。
北雪點頭,又繼續追問:“有不舒服嗎?”
阮秋搖頭,確認北雪真的只是在關心他的身體,沒有懷疑什麼,才放鬆下來。
上午的課比較多,要中午才能回一趟宿舍,阮秋收起心不在焉,專心記筆記。
他逐漸跟上進度,不再落下任何功課作業,並且在文化課的考核上名列前茅。
這讓其他人對他的來歷更加好奇,想知道他以前在哪個學校讀書,或者還能打聽到一些別的信息。
目前司詢還沒有對外公布阮秋的身份,只承認了自己是他的監護人。
阮秋對這些疑問一概不理,不透露半點。
他既不想讓人知道自己以前在洛倫水星,也不願意因為司熒是他的母親,而被人議論。
再然後,有誰想要打擾阮秋,會被龍鳳胎第一時間趕走。
中午下課,阮秋先去了餐廳。
離開時,他隨手拿了三塊小蛋糕,給龍鳳胎一人一塊,自己的則沒有吃,一路帶回了宿舍。
解開密碼鎖的時候,阮秋故意放慢速度,等龍鳳胎都進了房間,才打開門。
他一眼看見裡面的人,趕緊進屋反鎖。
襲淵從沙發上站起身,走近幾步抱緊阮秋,嗅著他髮絲上的氣息。
他閉了閉眼:“終於回來了。”
阮秋下意識摸了摸他的肩側,把手裡的小蛋糕遞給他:“我給你帶了吃的。”
襲淵喝過營養劑,可以好幾天不進食,但營養劑和食物終究是不一樣的。
小蛋糕個頭不大,襲淵就著阮秋的手一口吞了,眼睛也不眨地幾下咽了下去。
這種給大型寵物投食的錯覺……阮秋小聲問:“好吃嗎?我晚上還可以給你帶。”
他只能帶點甜品回來,不然可能會被龍鳳胎髮現異常,最近北雪總是很關注他。
襲淵隨意應了聲,按住阮秋的腰將他抱起來,一起去了沙發。
他輕輕摸著阮秋唇上還未好全的傷口,湊近無比輕柔地一吻:“下午還要上課?”
“嗯,”阮秋點頭,“下午有訓練,而且最近快考核了。”
據說是開學以來第一次大型考核,會在擬真倉里模擬戰事,同時檢驗作戰能力和精神力強度。
阮秋一聽就頭疼,他現在進了擬真倉,最學不會的還是格鬥技巧,多人協作時還勉強能當個替補和後勤。
襲淵沉默片刻:“很難?我幫你?”
他沒在這樣的軍事學院上過學,不清楚什麼考核,但既然莉羅可以將全息倉和擬真倉連接,或許他可以找機會幫助阮秋。
阮秋搖頭,語氣嚴肅:“不可以作弊。”
襲淵也不懂什麼叫作弊,“嗯”了聲:“好,不作弊。”
中午休息的時間還算長,阮秋和襲淵說了會兒話,抽空睡了個午覺。
襲淵陪在他身邊,慢慢撫順著他耳側的銀髮,略高的體溫與近在咫尺的呼吸聲,都像在催眠。
下午催促上課的鈴聲響起第一次,北雪敲響阮秋的房門,阮秋才從裡面出來。
他打著哈欠,看起來才睡醒不久:“我起晚了……走吧。”
隔著一道房門,北雪似有所覺,側目看了一眼。
襲淵就站在門邊,聽著三人的交談,隨後腳步聲漸遠。
他按耐著將阮秋重新拉回來的衝動,回到屋內。
一隻黑色的機械鳥飛到窗邊,輕輕扣響玻璃。
襲淵開窗放機械鳥進來,同時收到康雙池的傳訊。
[任務完成。]
機械鳥找到了學院內所有的監控點,偷偷往機械設備里塞了一點硬體病毒。
學院里的鳥類隨處可見,機械鳥體型小,整個身體用了特製的材料,不會被探測出來。
這還是當初司詢派人去洛倫水星,聯盟軍使用過的機械鳥,後來被襲淵帶回交給莉羅,做出了一隻新的。
[好。]
襲淵關掉通訊器,直接從窗戶翻越出去,踩著牆面瓷磚突起花紋輕鬆落地。
這個時間,學生們都在上課,四周空蕩蕩的,一個人影都沒有。
襲淵穿過無人的走廊,肆無忌憚地出現在監控點範圍內。
而在監控後台的觀測屏上,根本看不到他的身影。
學院後勤部的休息室內,有個人剛換了班,正躺在沙發上休息。
一支微型麻醉針從窗外飛進,刺入他的脖頸,將他瞬間迷暈。
襲淵潛入休息室,用儀器提取了此人的面部數據,再偽裝成他。
——這也是聯盟軍當初在洛倫水星用過的東西,還沒來得及銷毀,就被襲淵的人抓住。
面部偽裝好后,襲淵打開櫥櫃,挑了一套合身的工作服。
他繞過前台和可能有人經過的走廊,去了後勤部放置主機的地方。
主機連接著控制台,堅硬的外殼無法被輕易破壞,邊緣卻留有一些細小的縫隙。
幾隻蜘蛛狀的硬體病毒爬上主機,鑽入縫隙。
遠在星艦里的莉羅第一時間收到提示,迅速在自己的主機上操作。
康雙池看了一會兒,發現看不懂,問道:“這東西安全嗎?”
莉羅自信回答:“當然,這是我做的。”
很快,病毒侵蝕主機,在其中藏下一道隱蔽的指令。
襲淵隨即收到莉羅的傳訊,也是任務完成。
他打開通訊器的操作界面,角落多出另一塊區域,顯示著哈林學院的徽章標誌。
現在,他可以遠程操控學院後勤部的控制台,包括所有防守和監控點,許可權為最高。
完成這一切,襲淵將身上的工作服原封不動放回,沙發上中了迷藥的人也快醒了。
他重新回到阮秋的宿舍,耐心等著他回來。
—
阮秋晚上去餐廳,又拿了幾個小蛋糕。
這回龍鳳胎不要了,他們不太喜歡吃這種甜食。
阮秋只好“勉強”自己留著:“那我帶回去當晚上的宵夜吧。”
北雪認真說道:“睡前吃太多甜食對身體不好。”
如果阮秋晚上餓了,可以叫上他們一起去餐廳,那時餐廳會有專門準備的宵夜。
阮秋依然帶上小蛋糕,堅持道:“去餐廳太麻煩了,我不會多吃的。”
最終,幾塊小蛋糕都被襲淵吃掉了。
他其實看起來對小蛋糕不怎麼感興趣,但也不拒絕阮秋,只要是阮秋親手餵過來的,全都毫不猶豫地吃下。
“一會兒你去洗澡,出來的時候不要關水,”今晚阮秋更加謹慎,叮囑道:“這樣加熱器就不會響兩次了。”
他嘴唇上的傷口徹底好了,襲淵抱著他親吻,剋制著力道不再讓他受傷。
阮秋伸手推他,說話的聲音不敢太大:“中途也不要關,不然北雪又會問我。”
襲淵抓住他的手,輕輕捏著掌心:“一起洗。”
阮秋一下子紅了臉,拒絕:“……不行。”
襲淵沒有堅持,似乎當真只是一個簡單的提議,沒有別的意思。
他還想繼續親吻阮秋,然而阮秋還有作業要做,只好在催促之下先去洗澡。
晚上臨睡前,兩人和昨天一樣一起睡。
機械盒要幫忙關燈,兩隻細細的機械手臂撐在床頭,晃動著雙腿等待。
阮秋主動親了親襲淵,臉頰微紅:“哥哥晚安。”
他沒有問襲淵什麼時候離開,私心希望能一直這樣就好了。
這時,阮秋放在枕邊的通訊器突然響起。
襲淵的動作快一步,伸手拿起通訊器,臉上的神色有些冷。
通訊器上顯示著一行小字:[舅舅]發來實時通話請求。
阮秋頓時緊張,從床上坐起來。
司詢怎麼會這個時候聯繫他……莫不是發現了什麼。
但襲淵進入學院,都沒有被駐紮軍發現,白天也應該一直安安穩穩地藏在房間里。
通話請求還在響,明顯是要阮秋接通才肯罷休。
阮秋沒辦法裝睡不接,用被子把襲淵蓋得嚴嚴實實:“不要出聲。”
他點擊同意,司詢的聲音從通訊器里響起:“小秋。”
“舅舅,”阮秋喊了他一聲,“是有事找我嗎?”
司詢的聲音頓了頓:“沒事就不能找?”
這是阮秋以前對他說過的,阮秋噎了一下,心虛道:“當然不是……”
襲淵拉開了被子,無聲坐起來。
他依舊沒有穿上衣,就這麼無所顧忌地坐在阮秋面前,垂眸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