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秋跟著司詢進入星艦,身後是唐謙和龍鳳胎。
“舅舅,”他邊走邊問,“之後你就要回主星了嗎?”
司詢“嗯”了聲:“耽擱了許久,早該回去了。”
等他一回去,就會變得更加忙碌。
“舅舅,”阮秋又喊道,“那我去了學院,可以每天給你發傳訊嗎?”
他這段時間沒發現司詢有什麼異樣,但還不太放心,怕會發生與劇情相關的事情,而他沒有及時在司詢身邊。
阮秋的本意是和司詢保持聯繫,以免錯過劇情。
只是在表面上看來,他更像是因為第一次離家,難免會感到緊張和害怕。
司詢將腳步放緩,幾乎與阮秋平行。
他淡淡說道:“有南絮北雪在,不必憂心,好好學習。”
話音剛落,司詢氣息頓了頓,回答了阮秋的問題:“可以。”
哈林星離雙鸞星有些遠,星艦全速前進,至少要花一天時間,期間還得讓聯盟軍隨時守候,以免有星盜或是其他什麼人在途中發動攻擊。
於是司詢下令,再次啟動躍遷。
兩架輸送能源的星船懸浮在空中,前方亮起熟悉的白光。
星艦順利進入躍遷點,電流從星艦的外殼掠過。
和上次一樣,阮秋感到指尖一麻,像被微弱的電流擊中,不過這一次沒有再心口悶痛或是咳嗽。
阮秋稍稍鬆了口氣,徹底安心。
看來以前的確是他體質太差,這段時間在雙鸞星各種食補,每天還有營養劑,身體素質慢慢增強了不少。
與此同時,哈林學院上方的高空,也亮起濃烈的白光,白光中央被撕開一道裂縫。
底下的學生們很快發現了異樣,紛紛探頭張望。
“是誰開的躍遷?統領嗎?”
“好像是聯盟軍的星艦。”
“是那個私生子?”
“上個學開躍遷?真有錢……”
第26章
能進入哈林學院的學生,大部分來自各個星球的大家族。
要麼是天賦極高,被學院主動收入,每個月有不少獎學金,也不缺錢。
但只是為了上學,開啟躍遷直接傳送過來,這樣的奢侈還是第一次見。
不過是主星那位的話,也不奇怪,星際首富的稱號可不是白來的。
“真是首席的私生子嗎?”有人問,“我聽說,多半是家族裡其他人的。”
司詢無妻無子,怎麼會突然冒出一個私生子,實在是奇怪。
“別說了,要上課了。”
關於阮秋的諸多猜測,早就有過好幾輪,多數只敢在私下裡提一提。
躍遷點關閉,幾架聯盟軍的星船護送著中央的星艦駛入學院。
司詢親自送阮秋過來,斯夏普也特意來了一趟,通過休息區的觀測屏,阮秋看見底下站著不少人。
星艦緩緩降落,艙門開啟。
司詢的身後,阮秋和龍鳳胎一起出現。
他們三人年紀差不多,全都一頭漂亮的銀髮,看起來當真像是三兄妹。
早在出發之前,唐謙給阮秋送來一瓶藥劑。
他的黑髮維持了好久,原先想著等自然褪色就好,沒想到一等就是現在,他即將去哈林星,最好以本來的模樣出現在眾人面前。
阮秋用藥劑洗了頭,終於恢復了原本的發色。
身後,北雪的視線忍不住朝阮秋的銀髮掃去。
她已經看了好多次了,看完再扭頭看向自己身旁的南絮。
南絮見她打量自己,雙眼發亮,壓低聲音:“姐姐,你……”
北雪冷漠把頭轉了回去,沒有搭理他。
“首席,”斯夏普脫下帽子簡單行禮,側身道:“請。”
他身旁的是校長和負責接待的兩名老師,準備先帶阮秋參觀學院。
司詢還要回主星,只陪著阮秋到達宿舍,之後便要走。
斯夏普送他去星艦,阮秋也想跟著,卻被司詢拒絕。
司詢身穿白色的議員中長袍,比往日多了幾分嚴肅與正式:“不必再跑一趟了,你跟著老師,好好熟悉環境,明日再正式上課。”
阮秋點頭,看起來依依不捨:“舅舅,我會給你發傳訊的。”
可千萬別出什麼狀況,不然還沒等到他真正了解司詢,之前為了親近他做的努力就都白費了。
總之在這段時間,司詢表現出來的一切都很正常,沒有什麼偏激的性格或是極端的想法。
側後方的斯夏普聽見阮秋這句話,不動聲色地看向司詢,似乎在期待他的反應。
司詢下巴微抬,臉上看不出什麼情緒,語氣卻明顯溫和:“好。”
兩人的對話只有斯夏普聽見,司詢離開后,由校長和兩位老師繼續帶著阮秋參觀宿舍和學院其他地方。
阮秋入學晚,他和龍鳳胎的宿舍單獨準備了一層,三間相鄰的房間面積不小,帶有獨立陽台和浴室,各種傢具也是齊全的。
說是宿舍,實際和居家的環境差不多,擬真倉也擺在了房間一角。
“哪裡住得不習慣,及時與宿舍管理溝通,”一名接待老師說道,“宿舍沒有宵禁,但最好早點休息,以免影響第二天的課程。”
學院的規矩並不多,課後作業也少,幾乎全靠學生們的自覺和自律。
離開宿舍,阮秋又被帶去學院其他地方。
每棟教學樓都配有餐廳和圖書館,方便學生們吃飯休息,各處的環境都很不錯,沒有阮秋想象中的那麼冰冷森嚴。
去教學樓參觀時,樓下和走廊邊有不少人,悄悄朝這邊打量。
阮秋一早做好了被圍觀的準備,鎮定自若,繼續跟著接待老師。
之後,阮秋來到了學院的歷史館。
歷史館中記載著星系千年以來發生過的大事件,用投影的方式保存,學生們隨時能過來看。
既然是軍事學院,記載的必然與戰爭或改革有關。
阮秋大致掃了一眼,投影中的記錄他在功課中都學過。
到最後的兩個投影,則是聯盟軍與各副星駐紮軍的建屬,以及哈林學院的正式成立。
聯盟軍的投影中,放的是司詢年輕時候的照片,阮秋多看了兩眼,感覺氣質與神態與現在沒有太大的區別。
再往後,是幾個巨大的露天玻璃展台,裡面放著好幾架械骸。
“這些械骸的主人,都是曾經有過傑出貢獻的將士,”校長說道,“械骸是陪伴最久的搭檔,他們使用過的械骸被保存在這裡,是一種專屬的榮譽與紀念。”
好幾架械骸都有明顯的損壞,這些痕迹沒有被修復,帶著別樣的肅穆感。
而它們的曾用者不止一個,駕駛械骸耗費的精神力極高,能成為下一任使用者的,實力自然強悍,直到械骸損壞到無法再重新使用,再被送到這裡。
唯獨有一架白色的械骸保存完整,站立在玻璃展台中,彷彿下一刻就會亮起展明燈。
阮秋走過去,展台前方有一塊寫著簡單介紹的小牌子。
[械骸名稱:白鳥]
[曾用者:司熒]
見到這個名字,阮秋愣了一下。
這是……他母親用過的械骸,也被保存在這裡,這事司詢從來沒有向他提起過。
“這位是首席的妹妹,也是您的親屬,”校長不知道司熒與阮秋的關係,“她的械骸,其實還可以再繼續使用,但白鳥與她的連接過於緊密,不輕易接受他人。”
不僅是連接過於緊密,還因為司家不再有精神力天賦亮眼的人出現,導致誰都無法駕駛這台械骸,才讓它提前退休,被放入展台。
阮秋從被新聞爆出來到現在,已經過去不短的時間,司詢卻從來向學院索要過械骸。
校長猜測,阮秋的精神力估計不高,也無法喚醒白鳥,否則司詢怎麼可能坐得住。
阮秋仰頭望著眼前這架白色的械骸,忍不住道:“我可以再走近一些嗎?”
他在這具身體里重生,便要接受這具身體帶來的一切。
司熒留下的東西少得可憐,唐謙拿過一些照片給阮秋看,但照片和別人的講述,都無法拼湊成完整的司熒,阮秋對她十分好奇,還有他那個據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父親。
現在看著眼前的這架械骸,他才彷彿真正近距離接觸到司熒。
這是他母親曾經用過的東西。
校長點頭:“當然可以。”
龍鳳胎對這些不會動的械骸不感興趣,安靜站在後側。
阮秋走近,站在站台下方,伸手摸了摸冰冷的玻璃牆。
他的行為在校長看來也再正常不過,有許多學生見到歷史館保存的械骸,也是這樣的反應。
片刻后,阮秋留戀地收回手,跟隨校長離開。
臨走時,他還幾次回頭,直到白色的械骸徹底消失在視野內。
歷史館隔壁是一座面積很大的投息場館,相當於一個大型的擬真倉,可以連接學生們的系統,用於一些模擬賽事。
參觀完投息場館,校長又親自將阮秋帶到學院的登記入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