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和男友都是反派 - 舅舅和男友都是反派 第114節

司詢很貼心,百忙之中將所有文件親自做了整理,只保存了關鍵的信息。
當阮秋看見照片上的人時,著實愣了一下。
即使夢境的畫面變得模糊,阮秋也能確認,這就是夢裡陸極見到的那張照片。
上面的這個人……他沒有見過,卻好像很熟悉。
阮秋十分茫然,盯著照片看了許久,才發現下方還有一行小字,是司詢做的批註。
“小秋的父親,大概率已經死亡,拍攝時間不明。”
司詢的批註向來直接了當,阮秋莫名鼻尖一酸。
他用袖子擦了擦屏幕,繼續往後翻。
後面的內容,是一些傳訊對話,每一頁都有批註。
“小秋的父親,曾作為因賽特人母星的‘養料’,后逃亡至本星系。”
“小秋的父親,種族不明,可能與禾初羅蘭星有關。”
“養料,極有可能類似某種高效持續的燃料,為因賽特人母星提供足夠的能源。”
阮秋的呼吸微微發顫,快速翻完所有頁面,跳轉回到最先前的照片。
因賽特人做的那些研究,他在夢裡曾見到過,得知他們的目的后,阮秋其實大概猜到被他們抓住會遭遇什麼。
他原先想的,是抽取精神力之類的,但事實卻比這更加殘酷。
他會抓住后,可能不會死,而是被迫活著,不停吸收轉換、和釋放自己的精神力。
這些都是他的父親曾經經歷過的。
回來的路上,阮秋還想著自己不是原來的“阮秋”,不該擁有現在的一切。
然而在看見這些之後,他恍惚間覺得,他就是“阮秋”。
父親已死,遠在他鄉的族人也許同樣遭遇過殘忍的對待,也許他是同族中僅存的最後一個。
批註里並沒有寫得太詳細,他卻彷彿清晰地感知到這一切,難受得忍不住掉眼淚。
身邊靠過來一道熟悉溫暖的氣息,一隻手伸過來,熟練地拿走他的顯示屏。
襲淵抱住阮秋,輕柔抹掉他臉上的淚痕。
阮秋把自己埋進襲淵懷裡,過了許久才感覺緩過來。
他蹭了蹭面前的衣領,悶聲道:“今天不想寫作業了。”
襲淵應道:“好。”

第二天,阮秋請了假,因為作業沒寫。
司詢什麼都沒說,還讓唐謙問問需不需要多請兩天。
阮秋搖頭:“我寫完作業,下午就去學校。”
唐謙欲言又止,最終由他自己做主。
顯示屏里的東西,阮秋看完就刪掉了。
他接受現實,只是還期盼著會不會有意外的驚喜,說不定他父親沒有死,還有批註里的“禾初羅蘭星”到底在哪裡。
因為這件事,有關“綠光”和重生的經歷,又被阮秋藏了起來。
他有時的感覺很奇怪,明明之前還因為自己到底是不是“阮秋”而惶恐不安,在看了顯示屏里的資料后,再想起夢裡的綠光,就只剩下難過。
也可能是他想太多了,萬一夢境就只是夢境,是他在無意識間幻想出來的。
但阮秋依然開始期盼著夢裡再次見到綠光,或許這樣就能得到新的答案。
轉眼又過去小半個月,阮秋卻沒有再做夢。
他每天按時上學,回家乖乖寫作業,偶爾陪一陪襲淵。
因賽特人始終沒有新消息,彷彿人間蒸發了。

三天後,一封來自邊境的急訊傳至主星與各個副星。
急訊是斯夏普發出的,他的駐紮軍正好負責近期的邊境巡邏。
[發現外星系星艦靠近,疑似有入侵傾向。]
第63章
上一次星系遭遇入侵,已經是將近二十年前的事了,坦達星系在因賽特人的協助下,企圖吞併臨近的其他星系。
那場戰鬥的結果慘烈,雙方都遭遇重創,坦達星人更是直接消失,丟棄原本的星球逃亡。
包括司熒在內的不少戰士殞命,好在本星系人口數眾多,在極短的時間內恢復了元氣。
急訊一發出,各星球的軍隊立即開始部署。
在看見急訊的第一時間,襲淵保持懷疑態度:“這消息能不能信?”
他記得那個哈林星的斯統領,可算不上什麼絕對的好人,因賽特人也與他聯繫過,他沒能忍住誘惑與對方勾結,又搞出什麼陰謀詭計,一點都不意外。
司詢卻道:“斯夏普不會這麼做,消息可信。”
前一陣子,斯夏普的確處處針對他,但在這種事上,他不會喪失底線。
“行,”襲淵靠在牆邊,一枚小型耳麥貼在他的耳骨處,“我先接阮秋回來。”
這個消息還沒有通知民眾,準備在下午的時候進行聯播,到時可能會暫停一切活動,包括上學和工作。
一節課終於結束,戴著面具的襲淵出現在教室門口。
阮秋提前收到了他的傳訊,收拾好書桌,不動聲色地走出教室。
司詢已經幫他請了假,下午才會通知所有人,為了避免引起恐慌,他現在要走,就得悄悄的。
他不管走到哪裡,身後總是會有聯盟軍跟著,有學生看見阮秋帶著幾個聯盟軍下樓,也沒懷疑。
回到星艦,阮秋擔憂問道:“情況很嚴重嗎?”
“還不確定,哈林星在負責偵查,”襲淵取下面具,將休息室窗口的隔板拉下蓋好,“以防萬一,我們先回去。”
在這個時間點會對星系發起入侵的,大概率是因賽特人,並且極有可能是沖著阮秋來的。
這一次,他們不知又會找上哪些外星種族聯合,或是單打獨鬥。
總之阮秋的安危很重要,先將他帶走,也是為了保護學院和周邊民眾,以免有誰想在這個節骨眼上傷害他。
阮秋坐在小沙發上,低頭捏著手指:“嗯。”
他這段時間沒做夢,不知道在原書的劇情線里,因賽特人是否還會再攻打過來。
襲淵關好幾處的窗戶,回到阮秋身邊。
他熟練地將阮秋抱過來,牽起他的手親了親柔軟的手心:“我們可以晚一點再回去。”
現在不是每天接送他的時候,星艦已經駛離學院,不用那麼著急趕時間。
而兩人單獨待在星艦的休息室,是阮秋習慣性放鬆的一段時間,在這裡他不用看書寫作業,也不用跟其他人見面說話。
阮秋摟住襲淵,“嗯”了一聲。
他埋著臉,嗅到熟悉溫暖的氣息,心情漸漸有所好轉。
駕駛艙的下屬得到命令,調轉方向繞了一個彎,回程時間預計增加了二十分鐘。
阮秋安安靜靜,把襲淵當成一個人形大抱枕。
他抬起頭,指尖輕輕碰著襲淵喉部的痕迹。
為了偽裝,襲淵不再將這道疤用繃帶纏起來,戴上面部修改膜,疤痕也會被覆蓋住。
現在他取下了面具,疤痕也就重新露了出來。
每次阮秋看見他身上的傷,總是會心疼一次。
幸好他不用再過以前那樣的日子了,待在主星挺好的,康雙池承擔了臨時首領的位子,做得也不錯。
阮秋慢慢湊近,親了親襲淵的喉結。
襲淵低頭吻住他,一觸即離:“有沒有什麼話想告訴我?”
阮秋眼睫微微顫動,默不作聲。
他幾次做夢,司詢好像不怎麼在意,或者說他更重視看得見摸得著的東西。
襲淵卻不一樣,他可以確定,那張阮秋父親的照片,就是他自己夢到的,沒有人向他透露過。
還有之前,阮秋提醒他,不要再用抑製劑。
他說得不夠清楚,也沒有提到因賽特人,但襲淵直覺這件事很不尋常。
阮秋每次從夢境中醒來的狀態做不得假,他是當真夢到了一些東西,而不是借著做夢向他們表達什麼想法或意圖。
襲淵記得他曾去過的一個星球,裡面有一個類似巫師的職業,據說可以預知一部分未來。
這聽起來很玄乎,他半點都不信,後來那個巫師被人拆穿,果然是個騙子。
但阮秋有一半外星種族的血統,也許真有這種能力?
又或者,他在被找回的十八年間發生過什麼,恰好讓他知道了抑製劑和照片,可能還有其他的一些事情。
只是他忘記了,夢境是他從前的記憶在蘇醒。
不管是哪一種猜測,阮秋應當還有事瞞著他與司詢。
他親眼看過父親的照片后,襲淵就問過他,他不肯說。
襲淵不會強迫他,但阮秋最近又總是情緒不高,時常走神,一副有心事的模樣。
“我會幫你瞞著,”襲淵抱緊阮秋,低垂的眼眸漆黑,“不讓你舅舅知道。”
他刻意壓著聲音,又輕又低,彷彿是兩人的小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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